李明明再一次看向程疏，但这一次他的神情认真了不少。
这是他今天第一次正视这个他口中的“十九岁集团大小姐”。
其实，他本人对于程疏没有任何意见。
如果她像她的哥哥姐姐那样，从业务开始做起，一步步往上走，那当然没有任何问题……但他见过太多拿着家里的钱瞎创业，最后血本无归的二代了。
他是程氏的大股东之一，当然不允许自己的钱打水漂。
程疏丝毫不惧李明明审视的目光。
她迎着他的目光，继续说：“因为您把我们比作锦鲤，所以我们才只能是这条锦鲤。”
李明明来了兴趣，“那你觉得你们是什么？”
“虎鲸。”
是海洋霸主虎鲸，而非池中物锦鲤。
程疏的话音落下，沉默再次降临。
李明明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又附带着看了眼她身旁的郁澄之，最后目光游移到湖心亭中央的石桌上。
那里放着一个文件夹，里面是他助理打印出来的资料。
“跟我说说你们的方案，我要的是具体的，能够落地的，而不是这种经过雕琢的，看似精美，实则涵盖水分的文字。”
李明明的态度松动了。
程疏和郁澄之对视一眼，她又悄悄拉了拉他的手。
今天这种情况，她知道自己在面对独立董事时迟早会遇到，所以她提前让郁澄之做了准备。
郁澄之得到信号，从书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上前一步，“我现在就能告诉您。”
郁澄之跟李明明坐在石桌旁讨论，程疏在亭边喂锦鲤。
时间飞快，夕阳彻底从天边沉没。
郁澄之从数据收集到基础设施准备，再到模型架构设计和训练策略，最后到评估验证和部署应用等，他对整个研发流程讲得头头是道，分外流畅。
仿佛己经亲自实现过一样。
当然，一些重要的核心内容他在不经意间隐去，一整个滴水不漏。
李明明的神色在郁澄之的讲述过程中几变。
程疏早就没有喂鱼了，她靠在湖心亭的一根柱子上，看着沉浸在工作状态中，不自觉流露出神采飞扬的郁澄之。
觉得陌生又熟悉。
现在的他很像上辈子她在后来的生意场上看到的那个运筹帷幄的郁澄之，但就如她之前在百货商场感觉的那样，他早己不同了。
她更喜欢她眼前这个更具有生命力的郁澄之。
讨论告一段落。
李明明的态度己经截然不同。
他诚恳地跟程疏和郁澄之道歉：“是我低估你们了。”
郁澄之看向程疏，他只在意她的态度。
程疏浑然不在意李明明之前的话，她笑眯眯道：“那还请李先生在董事会决议上对我们多多支持。”
“当然。”李明明答应了，并看着程疏认真道，“除此之外，我想以个人名义投资一笔。”
程疏讶然，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这是我们的荣幸。”
李明明得了回应，点点头，“我的助理过几天会找林秀对接合同细则。”
完事以后，李明明想留他们吃饭，程疏找借口拒绝了，带着郁澄之一起溜了。
车从李宅驶出后，程疏对郁澄之解释道：“李明明人很年轻，但规矩却很多，你从他家管家的待人接物里应该就能感受出来吧？”
“在他家吃饭，太累！你想吃啥？我请客，嘿嘿。”
搞定了李明明这边，程疏的心情好到爆炸。
郁澄之见她开心，心情也同样明媚，轻笑道：“我回去给你做吧。”
程疏肉眼可见得愈加欣喜，“哇哦，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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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疏和郁澄之跟郁澄之在网上买的菜同时到家。
是林秀给他们开的门。
林秀一看到门口的郁澄之就拿起手机，“我是不是应该出去一趟？”
好给他们这对散发着恋爱的腐臭味的小情侣让出空间。
程疏笑着让开路，“你别后悔哦。”
林秀看了看程疏，又看了看郁澄之，后者一看就是很会做饭的样子。
她默默把手机放回了原处。
林秀的厨艺感人程度，跟程疏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她帮不上什么忙。
至于程疏？
郁澄之压根舍不得让她干活。
林秀：“……”
她最初离开的想法果然是对的！
郁澄之快速切出个果盘塞到林秀手里，然后把厨房门一关，把她俩隔绝在外。
林秀：“……”
她是工具人是吧？
程疏忍住笑意，从她手里接过果盘，放在饭桌上，两人边吃边核对进度。
“我个人觉得星溯那边同意的概率不小，但保险起见，还是先假设他们会反对。”林秀叉起一块芒果。
熟度刚好，软硬适中，好吃！
“李明明那边同意了，并且还打算追加个人投资，他的助理过几天会联系你谈合同细则。”
林秀瞪大眼睛，“比我想象中的顺利诶。”
程疏提醒她，“你到时候带着沈松和新招的法务一起去谈，别让他们占太多便宜，李明明精得很。”
林秀狡黠一笑，“要是是我自己跟他那边谈，我不敢保证，但再加上个沈松，那就没几个人可以占到我们的便宜……哦，不对！”
她想起同事的前大怨种事件，毫不留情地嘲笑道：“除非遇到你男朋友那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程疏没有笑，只是看着她身后。
林秀后知后觉地回头，就看见郁澄之端着一盘菜，正对着她似笑非笑。
林秀：“……”
她果然不该当大馋丫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
程疏cos起半分钟前的她，狂笑不止。
林秀：“……”
郁澄之做事很麻利，半个小时就搞定了三菜一汤。
林秀先是被他的速度惊掉了下巴，又被他的厨艺惊掉了舌头。
她含泪横扫餐桌，“呜呜呜，太好吃了！下次还要吃！”
郁澄之给程疏舀了一碗汤，淡定道：“没有下次。”
林秀：“……”
她把可怜兮兮的目光转向程疏。
程疏无奈耸肩，“厨子说得算。”
林秀：“……”
臭情侣！请你们锁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