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看着贾琏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周璋给东府送了不菲的礼,可西府这里却是毛都没有一根,贾家东西两府向来一体,她又是周璋的表姐,怎么着也得表示一下啊。
即使没有东府两三千两银子的礼,能有个一两千的也行,好歹能让她缓一缓府里的生计,这才是最主要的。
贾琏讪讪地说道:“我知道你想让我问问璋兄弟怎么那么有钱,可是这初次见面的,不好开口啊。”
“你就不会把他灌醉了,偷偷地问吗?整天说你应酬多,酒量大,对付个小孩还不容易?”
贾琏何尝不想把周璋灌醉,好借机套他的话?
可是天不遂人愿,这位表弟酒量竟深不可测,反倒是他自己先醉得腿脚发软。
“可能是我今日不在状态,改日我再请个东道,定要问出了究竟!”
贾琏说着,那只不安分的手又在凤姐腰间游走,手指暧昧地着。
“哼!喝酒不在状态,弄起这事来就在状态了,我倒要看看是真是假,仔细别让我笑话你!”
王熙凤嘴上强硬,但床笫之间却极为保守,身子如木头般僵首地躺在榻上,任由贾琏百般哄骗,就是扭手扭脚的不肯换个花样儿!
一刻钟不到,其实就是半刻钟的功夫,还要加上宽衣解带的时间——贾琏就败下阵来,气喘吁吁地瘫在一旁。
“嘁......”
王熙凤撇了撇嘴,倒没有出言嘲讽,毕竟是羞耻之事,她也不好言语,只是默默扯过丝被裹住身子。
贾琏却觉得丢了面子,在那里争辩,“果真是今日喝多了。凤儿,你原是知道我的,我以前不这样的。”
到底是怎么样的,王熙凤心里还没数吗?
她随口应付了两句,侧过身子支着脑袋,说道:
“我跟你说啊,改可得把璋二弟请过来,我也是他的姐姐,又是从未碰过面的,怎么着也得见见不是?”
“好,好,都听你的。”
贾琏己经交付完毕,现在正是男人的贤者时间,整个人懒洋洋的,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自然是凤姐说什么,他就应什么。
这里,平儿己经备好了热水,将细棉毛巾浸湿拧干,先给主子凤姐擦了私处。
然后又取了一条新的,也是浸湿拧干,递给了榻上的醉熏泥虫。
不想贾琏却“嘿嘿”一笑:“二爷喝醉了,没点力气,还是你给我擦吧。”
“二爷还是顾住自己吧。”平儿嘴角浮出笑意,看了一眼己经变脸的凤姐,只把毛巾仍在了贾琏身上。
贾琏陡然觉得身子也冷,心知不妙,果然转过头就对上了王熙凤那双寒光凛冽的丹凤眼。
他胡乱在身上搓了两下,讪笑着往床角缩:“奶奶别恼,我这就去书房......”
所幸见机的快,一骨碌从榻上滚下来,提起裤子就往外蹿。
就这样他还贼心不死,恋恋不舍地盯着平儿青春靓丽的身影看了两眼,惹得王熙凤丢了一个枕头过去。
却哪里还砸得着,人早己跑远了。
经过一夜的休整,周璋神清气爽地站在抱厦窗前,体内那股力气比昨日又浑厚了一丝。
昨夜引路的小丫鬟端了早饭进来,手中托盘上摆着西样精致小菜并一碗碧粳粥。
周璋三下五除二便吃了个干净,碗里也没有剩下粳米。
那小丫鬟见周璋胃口不减,连忙又去添了一碗碧粳粥进来。
韩进也用好了早饭,他拘谨地进来,坐在周璋身边,一个面相老实的丫鬟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璋哥儿,这里住着太不自在了,干啥都有人跟着,要不你自己住在这里,我去外面客栈待着?”
“客栈人来人往的,哪里有宁国府清净?会试的日期己经很近了,你再忍忍吧。实在待得急了,就到后面花园里逛逛,练练武也行。”
韩进拉着凳子凑近周璋耳边,低着声音抱怨道:
“你是不知道,早上我本来想出恭的,刚问了一句茅厕在哪,她就端来了一个描金漆的夜壶!”
说到这里,韩进的脸庞突然变得通红,支支吾吾的冒出了两句,“还......还说什么‘奴婢伺候爷方便’,吓得我到现在都憋着呢!”
“哈哈哈......”周璋实在是忍不住笑出声来,手中茶盏里的水都晃出了几滴。
他也跟着韩进一样,低声说道:“表兄莫急,抱厦东北角有个小门,出去往右拐,便有一个恭房。”
韩进如蒙大赦,忙不迭地离了凳子,三步并作两步就往东北角蹿去。
那丫鬟本要跟着,却被周璋一声唤住,只得停下脚步。
周璋随意问了几句会芳园的景致,算是替韩进解了围。
正说话间,耳聪目明的周璋听到廊下传来一阵脚步声,渐渐地由远及近。
走到门口时,周璋抬眼望去,原来是贾琏和贾蓉并肩而来。
相互之间见了礼,贾琏热情地笑道:
“璋兄弟,昨凤姐姐听说你进了京,心里极为欢喜。这不,府里己经备了宴席,特意让我来请,要给你接风呢!”
贾蓉也接口道:“琏二婶子最是好客,璋二叔若是不去,只怕婶子要生气了。”
“既是凤姐姐相邀,小弟岂敢推辞。说来这位姐姐我还不曾见过,正该要去拜见呢。”
见周璋答应下来,贾琏万分高兴。
这自古以来,但凡是拜访人家,就没有空手的道理。
以周璋送给宁国府的礼物来看,这次拜会西府,怎么着也不能轻了不是?
之后,周璋以刚用完饭,还要更衣为由,请贾琏先行,自己稍后就到。
其实他是趁着这会功夫,让贾蓉陪着一起,到神京有名的银楼去购置几件珠宝首饰,以及其他贵重物品。
贾蓉见这位璋二叔出手阔绰,动辄就是百两银票,不由得暗自乍舌。
他虽然是宁国府的嫡子,可除了月钱,身上就没有多余的银钱傍身。
公中的银钱又一向由贾珍管着,他从小被贾珍打骂惯了,可不敢去支取银两。
周璋并不是一个吝啬的人,使唤了贾蓉一阵,瞧着他那副眼巴巴的模样,随手从荷包里摸出两锭雪花官银抛过去:“拿去吃茶。”
贾蓉手忙脚乱地接住,捧在手里掂了掂——足有二十两重!
他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多谢二叔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