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正式开始,贾母和贾宝玉、周璋、贾琏、贾蓉、贾琮、贾环、贾兰坐在了一起。
邢夫人、王夫人、尤氏、李纨、王熙凤、迎春、探春、惜春、秦可卿坐在了一起。
贾母虽然受到神瑛侍者下凡的影响,只偏爱他一人,但她心里还装着整个贾家,尚还有一丝理智。
既然是家宴,没有故意撇开贾琮、贾环这两个庶出的孙子,仍叫着一起出席。
也不用说,席间肯定是一片祥和,其乐融融的场景。
今日实在是个高兴的日子,贾母看着周璋越发满意,又有王熙凤在旁插科打诨,活跃气氛,不觉多喝了两杯。
宴席散去,等到众人都离去后。
贾母歪倒在榻上,靠着一个软垫,鸳鸯奉上醒酒汤,又用温毛巾仔细擦拭一番。
酒劲儿散了几分后,贾母问起了鸳鸯:“鸳鸯啊,你瞧着璋哥儿怎么样?”
鸳鸯自然是了解老太太的心意的,笑道:“璋二爷气度不凡,待人接物又极有分寸,比宝二爷也差不了多少。”
“嗯,以后我的宝玉长大了,肯定也是个状元郎,还是个文举的。”
宝玉这个大脸宝真是贾母心中的梦中情孙,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夸赞一句。
不过贾母问鸳鸯这话并不是为了夸赞宝玉,当初为了贾家的未来,她把女儿贾敏许给了林如海。
如今看到了周璋,不免又要动了联姻的心思。
她心里盘算着府里合适的孙女,问道:“你觉得二姑娘和三姑娘如何?”
鸳鸯想了想,公允地说道:“二姑娘性子是极好的,年龄也不小了,奴婢记着今年就要及笄了,是到了该说亲的年纪。”
“三姑娘聪明爽利,做事有章法有成算,将来一定是个出色的当家太太。只是三姑娘年纪有些小,现年才十一岁,等到可以成亲还要好几年,只怕璋二爷那里等不起。”
贾母叹了口气,她心中自然是瞩意探春的,有主见有能力,这样才能和周璋相得益彰,以后也能更好地帮衬贾家。
但就像鸳鸯说得,探春的年纪实在有些小,眼见周璋过几日就是武状元了,那时就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上门说亲的人都要排着队的,如何会等一个庶出的姑娘几年呢。
贾母可等不了那个时候,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问道:“我记着你跟司棋那丫头从小是一起长大的吧?”
“回老太太,奴婢和司棋是一处长大的。”
鸳鸯心头一跳,看来老太太是选定了二姑娘迎春了。
果不其然,贾母接下来悄声吩咐了鸳鸯,让她私下里透个风儿过去,以后但凡周璋进了府,就让司棋好好打扮一下迎春,尽量让二人相处。
又吩咐鸳鸯,明天一早请尤氏过来问话。
毕竟周璋是东府的亲戚,只是东府里没了管家太太,只有让尤氏这个嫂子有时间询问一下,看看周璋有没有在老家定亲。
到了第二日,尤氏先去了西府,回来后斟酌了一番,这才去了抱厦。
“璋二弟,嫂子又来打扰你了。”
一进门,尤氏就挂着熟络的笑容,手里还提着个食盒,“这是老太太特意让厨房做的茯苓糕,你尝尝味道。”
周璋拗不过尤氏的好意,便拿起了一个塞进嘴里,边吃边说道:“确实味道不一般,老太太有心了。”
“你喜欢就好,以后让府里也给你做。”
尤氏客套了两句,随意地问道:“兄弟今年几岁了?家里可曾定下亲事?”
“小弟今年十八岁了,在老家...”
说着说着,周璋就反应了过来,这珍大嫂子总不会是来说媒的吧?
也是,她娘家还有两个出挑的妹妹尤二姐和尤三姐,如今都到了适婚的年纪。
周璋心中了然,接着说道:“家中应该是没有定亲的吧,父亲和母亲也没有跟我提过,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嫂子问这些,莫不是...”
“老太太有意让两家亲上加亲。昨晚上你也见到过二妹妹,是个温柔贤淑的人,若是将她许配给你,你觉得怎么样?”
听到是二姑娘迎春,周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贾母看上自己了,想要结这门亲事。
迎春自然是个极好的姑娘,乃是十二金钗之一,品性温婉,容貌秀丽。
只是周璋心有所属,要娶的话也只想娶林妹妹,更何况林妹妹马上就要来了,自己可不能应下。
周璋也不想落了贾母的面子,主要是林妹妹还没有到,不然他首接就可以说喜欢林妹妹了,眼下只能先使了一个“拖字诀”,说道:
“二妹妹自然是极好的。只是婚姻大事,向来由父母做主,待小弟往家里寄一封信,先问问有没有亲事再说,可好?”
“原是这个道理,那嫂子就静候佳音了。”
尤氏走后,周璋思考了一会儿,让玉钏准备好笔墨纸砚。
先问了家中情况,然后才把自己中了会元,即将参加殿试之事说了,然后在信的末尾将贾母想要结亲的事情写上,让父母先不要答应,自己己经有了意中人,正在请长辈提亲,等自己这边定好了亲事,家里到时回信言说即可。
而在西府这边,鸳鸯寻了司棋聊了一会儿,不经意的透露出贾母有意让迎春和周璋结亲的意思。
司棋听了心头一跳,回去便悄悄告诉了迎春。
迎春正绣着手帕,得知这个消息后,手上就是一抖,针尖突然扎进了手指头,一粒血珠顿时染红了缎面。
司棋小声地说道:“姑娘,奴婢瞧着这门亲事极好。璋二爷年轻有为,有前程,又是东府知根知底的人,你嫁过去一定不会受夫家欺负的。”
迎春脸上一红,低着头道:“好不好的...也不是我们能做主的。能定下最好,定不了只是我无福罢了。”
见迎春这般说辞,司棋气不打一处来,埋怨道:“姑娘也该改一改这个性子,凡事不能得过且过,总该有个正经的主意,难道真要等着被大老爷随便许人不成?”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从古至今的道理,做女儿的,除了听从,还能怎样呢?”
司棋急得跺了跺脚,也不想搭理迎春了,请了半天假,首接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