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大雪封山。**
青州城外三十里,有一座破败的山神庙。庙内,书生**许明远**正借着微弱的烛光读书。他年方二十,眉目清秀,因家道中落,赴京赶考途中暂居于此。
忽然,庙外传来一阵窸窣声,夹杂着低低的呜咽。许明远推门一看,只见雪地里趴着一只白狐,后腿被兽夹咬住,鲜血染红了雪地。狐狸见他,眼中竟流露出哀求之色。
许明远心生怜悯,上前掰开兽夹,将狐狸抱回庙中。他撕下衣角为它包扎,又取出干粮喂它。狐狸舔了舔他的手,蜷缩在火堆旁,渐渐睡去。
**当夜,许明远做了一个梦。**
梦中,一位白衣女子向他盈盈下拜,朱唇轻启:“恩公救命之恩,小女子必当相报。”
醒来时,狐狸己不见踪影,唯有火堆旁留下一枚白玉簪。
**三月后,许明远高中举人,衣锦还乡。**
回乡途中,他夜宿客栈。半夜,忽闻窗外有人轻唤:“恩公。”
推窗一看,竟是梦中那白衣女子!月光下,她肌肤胜雪,眸若秋水,眉心一点朱砂痣,妩媚动人。
“小女子名唤**雪娘**,特来报恩。”她浅笑嫣然,递上一壶酒,“此乃‘百花酿’,可助恩公文思泉涌。”
许明远饮下酒,果然神清气爽。此后,雪娘常伴他左右,或红袖添香,或烹茶煮酒。许明远渐渐倾心,却不知她是狐妖所化。
**然而,怪事接连发生。**
先是许家仆役接连病倒,面色青白,似被吸了精气;后有邻家少女失踪,数日后在荒野被发现,己成干尸。
许明远心生疑虑,暗中跟随雪娘。
**一夜,他亲眼看见——**
雪娘伏在一名婢女身上,口吐红雾,婢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下去!
**云无尘途经青州,听闻“妖狐食人”的传闻,决定一探究竟。**
他扮作游方郎中,来到许府。刚踏入庭院,罗盘便疯狂转动,指向内院。
“府上有妖气。”他对许明远首言。
许明远面色大变,支吾不语。云无尘不再多言,取出一张符纸,折成纸鹤,念咒放飞。纸鹤振翅,首冲西厢房!
**房门炸开,雪娘端坐镜前,正对镜梳妆。**
“臭道士,坏我好事!”她厉喝一声,衣袖翻飞,十指化作利爪,朝云无尘扑来!
云无尘剑指一划,桃木剑凌空飞起,与雪娘斗在一处。
**激战间,许明远冲了进来:“住手!她未曾害我!”**
雪娘见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色:“恩公……”
云无尘暂收法器,冷声道:“你既报恩,为何害人?”
雪娘垂泪道:“我本欲以‘百花酿’滋养恩公,但那酒需活人精气为引……我、我控制不住妖性!”
原来,她修行尚浅,为报恩强行化形,需吸食精气维持人形。
许明远如遭雷击:“那些死去的人……”
“是我造的孽。”雪娘跪地痛哭。
云无尘叹息:“人妖殊途,强求必遭反噬。”
**雪娘自知罪孽深重,伏地请求:“请道长超度我吧。”**
云无尘却摇头:“你本心不恶,我可送你回山修行,但需废去百年道行。”
雪娘凄然一笑,看向许明远:“恩公,欠你的,来世再还。”
她突然拔下白玉簪,刺入心口!
“雪娘!”许明远扑上前,却见她身形渐淡,化作一只白狐,蜷缩在他怀中,渐渐没了气息。
**一缕狐魂飘出,绕许明远三圈,随风消散。**
**云无尘将白狐葬在当初的山神庙旁。**
临行前,许明远问:“道长,她来世还能为人吗?”
云无尘望向远山:“因果轮回,自有定数。”
**三年后,许明远辞官归隐,在山神庙旁结庐而居。**
有人说,曾见他与一位白衣女子对弈亭中,女子眉心一点朱砂痣,恍若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