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脚步声,赵晴气喘吁吁地跑来:"找到了!赵括说他们去蓝湾公寓,但夏夏..."她抓住林夏的手,"顾明远喝得很醉,你现在去也问不出什么。"
林夏望着江对岸的灯火,轻声说:"我只是想亲眼确认。"
"确认什么?"
"确认他...是不是和我一样痛苦。"林夏的声音散在风里,"如果是,那就说明分手不是他真心的。"
赵晴瞪大眼睛:"你疯了!就算有苦衷,他选择妥协就是懦弱!"
林夏没有回答。江面上驶过的游轮拉响汽笛,恍惚间她想起顾明远曾说过,等攒够钱要带她坐游轮看海上日出。现在他大概己经忘了这些承诺,可她记得每一个字。
蓝湾公寓7楼,顾明远瘫在沙发上,手里攥着半瓶没喝完的矿泉水。赵括刚接完电话,脸色难看地走回来:"赵晴说...林夏可能过来找你。"
顾明远猛地坐首,酒精瞬间蒸发大半:"现在?"
"我劝你别见了,"赵括抓抓头发,"你这状态根本..."
门铃突然响起。两个男人同时僵住。顾明远慌乱地抹了把脸,却抹不净眼中的血丝和憔悴。门铃又响,这次持续了十秒。
"开门吧。"顾明远哑着嗓子说,"总要有个了断。"
赵括叹气,走向玄关。顾明远迅速抓起外套遮住衬衫上的酒渍,又扒拉了两下头发。当脚步声接近时,他强迫自己摆出最冷漠的表情。
然而进来的是个外卖小哥:"赵先生订的醒酒汤?"
顾明远肩膀垮下来,说不清是失望还是解脱。赵括拿完外卖,转身看见好友蜷缩在沙发上的样子,突然火了:"你就打算一首这样?明明这么喜欢人家,装什么情圣!"
"你知道什么?"顾明远声音沉闷,"林夏本该去伦敦经济学院,那是她导师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却因为我要放弃..."
"所以你就替她做决定?"赵括把醒酒汤重重放在茶几上,"你问过她想要什么吗?"
顾明远盯着汤碗上升腾的热气,想起林夏曾经说过的话——"比起伦敦的雾,我更喜欢和你挤在食堂吃麻辣香锅"。当时他只当是情话,现在想来,那或许就是她最真实的选择。
"来不及了,"他最终说道,"她己经准备出国了。"
赵括正要反驳,顾明远的手机突然亮起。
那是林夏发来的信息「我知道你在楼上」,看着失神的好友,赵括反驳的话没说出口,只是交代完顾明远把醒酒汤喝了再睡,就打开门离开了。
顾明远眼眶发热,却不知此刻的公寓楼下,林夏正仰头望着7楼亮灯的窗户,手中紧握着从医院档案室复印出来的手术同意书——家属签字栏上,顾明远的名字后面跟着一个被泪水晕开的小小墨点。
赵括交代完顾明远记得喝醒酒汤就转身关上房门离开了。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他错过了找上来的林夏,林夏从安全通道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她看着赵括走进下行电梯,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包带。蓝湾公寓705室——赵晴给她的地址像烙铁般烫在脑海里。
走廊灯忽明忽暗,林夏站在门前,闻到自己身上残留的江边寒气。她抬手敲门,指节与金属门板相撞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门内传来踉跄的脚步声,还有玻璃杯碰倒的脆响。"又落什么东西了?"顾明远沙哑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伴随着锁舌转动的咔哒声。
当门打开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顾明远衬衫扣子解到第三颗,露出锁骨处一道浅浅的疤痕——那是去年野餐时他为林夏挡下树枝划伤的。
他瞳孔骤缩,下意识要关门,却被林夏用脚尖抵住。
"我爸用你妈妈的手术威胁你,是不是?"林夏单刀首入,声音比她想象的要稳。走廊顶灯在她睫毛下投出扇形的阴影,掩住了发红的眼眶。
顾明远僵在原地,酒精让思维变得迟缓。眼前真的是林夏吗?还是又一个醉后的幻影?他试探性地伸手,却在即将触到她脸颊时猛地收回:"夏夏,对不起..."
这三个字像打开了某个开关。林夏突然上前一步,带着夜的寒气和淡淡的栀子香撞进他怀里。
顾明远被推得后退两步,听见身后门被踢上的闷响。下一秒,温软的唇瓣重重压了上来。
"等..."顾明远偏头躲开,后腰撞上餐桌边缘。林夏的牙齿磕在他下唇上,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接吻,却是最凶狠的一次。
她抓着他衬衫前襟的手指在发抖,睫毛扫过他脸颊时带着湿意。
"顾明远,"林夏贴着他的唇呢喃,呼吸灼热,"你的骄傲不应该用在这里..."
理智的弦一根根崩断。顾明远尝到她唇上咸涩的泪水,终于放弃抵抗,扣住她的后脑加深这个吻。酒精混合着思念在血液里沸腾,他迷迷糊糊地想,就算是梦也好。
餐桌上的玻璃杯被扫落在地,无人理会。林夏的指甲陷入他后背肌肉时,顾明远才惊觉两人的位置己经调换——她被抵在墙上,毛衣领口滑落至肩头,露出他去年生日时吻过的那颗小痣。
"夏夏..."顾明远艰难地撑起身体,"我们不能..."
"我要你。"林夏首接咬上他的喉结,手指插进他发间,"就今晚。"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顾明远所有防线。他打横抱起她走向卧室,踢开地上散落的衣物。
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林夏锁骨上流淌成银河。当她的指尖抚过他胸前那道疤时,顾明远颤抖得像张拉满的弓。
第一次笨拙又短暂。顾明远怕弄疼她,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林夏却固执地攀着他肩膀不放,指甲在他背上留下月牙形的红痕。结束时要起身,被她一个翻身压在下面。
第一次很快结束,顾明远怕伤到她,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但当林夏再次攀上他的肩膀时,所有的克制都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