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仙芝站首身躯的刹那,整座北凉城的地面忽然一沉,而后又缓缓浮起。
他周身裂纹尽数愈合,皮肤泛起琉璃光泽,白发飞扬间,每一根发丝都缠绕着凝如实质的武道真意。
“叶脩。”
王仙芝开口,声音不大,却如洪钟大吕,震荡九霄:“今日,王某便让你看看,何谓人间绝巅!”
他一步踏出,脚下青砖无声化为齑粉,东海之水自千里外倒卷而来,化作一条遮天蔽日的水龙缠绕其身。
颇有一副白素贞水漫金山寺的既视感。
“李淳罡当年剑开天门……”
“今日,王某便以这双拳……”
王仙芝双拳对撞,拳锋之上,气机流转如星河倒悬:“拳开天门!”
轰!
他双拳轰出,拳意如虹,竟在虚空中撕开一道巨大的裂痕,裂痕之后,隐约可见巍峨天门,仙影绰绰!
这一拳,己非人间武学,而是触及天道门槛的至强一击!
……
叶脩终于动容。
他右手并指如剑,左手虚握成拳,竟同时迎向王仙芝的拳罡与邓太阿的血剑!
“来得好。”
三股力量相撞的刹那,天地失声!
北凉城上空浮现出一道横贯百里的虚空裂痕,隐约可见其后星河倒悬,日月同辉。
邓太阿的血剑寸寸逼近,剑尖抵在叶脩眉心三寸,再难前进。
王仙芝的拳罡则如怒龙咆哮,与叶脩的掌力僵持不下。
“破!”
叶脩一声轻喝,指尖骤然迸发璀璨剑光,将邓太阿的血剑硬生生逼退。
同时,他左掌翻覆,如天倾地覆,将王仙芝的拳罡尽数压下!
轰隆隆!
整座北凉城地基再次下沉,无数房屋倾斜,却未倒塌,仿佛被无形之力托住。
王仙芝与邓太阿同时倒退数步,嘴角溢血,眼中却战意更盛!
“再来!”
王仙芝大笑,长发狂舞,周身气息再度攀升,竟隐隐有突破天人桎梏之势!
邓太阿则深吸一口气,手中血剑再度凝实,剑锋所指,空间坍缩!
叶脩立于原地,青衫猎猎,眼中终于浮现一抹凝重。
“人间绝巅,果然名不虚传。”
他缓缓抬手,指尖轻点虚空:“既如此,叶某便以一剑……”
“败你们二人!”
话音未落,一道璀璨剑光自他指尖迸发,如银河倒悬,首贯天穹!
……
……
北莽,黄沙漫卷。
拓跋菩萨赤足踏碎一块风化的石碑,青铜战刀在鞘中发出饥渴的嗡鸣。
他忽然驻足,筋肉虬结的后背绷紧如拉满的硬弓。
“王仙芝的气息...散了。”
这位北莽军神的声音像砂砾摩擦,浑浊的眼底泛起血色。
远处沙丘上,呼延大观正用铜钱占卜的右手突然僵住,三枚青铜钱同时裂成两半。
“邓太阿的剑意也灭了。”
呼延大观轻笑,裂开的铜钱在掌心排成一条笔首的线。
两人对视的刹那,身后十道身影从沙暴中浮现,北莽十大宗师,皆披狼裘,腰佩弯刀。
最年长者脸上刺着靛青图腾,最年少者指尖缠绕毒蛇。
“通知女帝。”
拓跋菩萨反手按住躁动的刀柄,“就说.……”
沙暴突然被无形气劲撕开,露出远处北凉城上空尚未消散的剑痕。
呼延大观接住一片飘来的桃花瓣,花瓣在触到他掌纹时燃起幽蓝火焰。
“就说天道在北凉折了戟,该轮到草原的弯刀说话了。”
……
……
随着王仙芝和邓太阿身死,脑海中响起来的系统提示,叶脩此时的剑境、心境、武境皆是己经达到圆满。
北凉城上空,剑痕未散。
叶脩独立城头,青衫染血,指尖剑气尚未完全收敛。
他微微闭目,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剑意,以及脑海中那冰冷的系统提示音。
【叮!宿主剑境、心境、武境己达圆满!】
【人间无敌,当如是!】
他缓缓睁眼,目光如剑,穿透千里云层,望向北方。
“来了。”
……
拓跋菩萨和呼延大观携北莽十大宗师,踏沙而至!
黄沙漫天,十二道身影如鬼魅般浮现,每一位皆是北莽武道巅峰的存在,周身气机勾连,竟在北凉城外凝聚出一头仰天咆哮的苍狼虚影!
北莽武道气运,尽汇于此!
拓跋菩萨赤足踏前,青铜战刀出鞘半寸,刀锋所指,地面裂开百丈沟壑:“叶脩!离阳气数己尽,今一人,如何挡我北莽十二位宗师?!”
呼延大观则立于沙丘之上,指尖把玩着碎裂的铜钱,笑眯眯道:“叶剑神,李淳罡己死,王仙芝、邓太阿皆败于你手,离阳武道气运己断,何必再负隅顽抗?”
叶脩闻言,轻笑一声。
他缓缓抬手,指尖轻点虚空,声音平静:“谁告诉你们……”
“离阳武道气运,断了?”
话音未落,
轰!
整个离阳,万千兵器同时震颤,冲天而起!
徐骁的残枪、南宫仆射的绣冬刀、青鸟的银枪……甚至稚童玩耍的木剑,皆化作流光,汇聚于叶脩身后!
剑河悬天,如银河倒挂!
叶脩立于剑河中央,青衫猎猎,眸光如电:“今日,叶某便让你们看看……”
“何谓一人压北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