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凉城头,剑河倒悬。
叶脩立于万千剑器中央,青衫猎猎,眸光如电。
他指尖轻抬,剑河随之翻涌,每一柄剑都绽放出刺目寒光,剑意勾连,竟在北凉上空结成一座横贯百里的剑阵!
“拓跋菩萨。”
叶脩声音很轻,却字字如剑鸣:“你北莽十二位宗师齐至,可曾想过……”
他指尖骤然下压!
“你们可能连我一剑都接不住?”
轰!
剑河倾泻!
万千剑器化作流光,如银河垂落,首斩北莽十大宗师!
首当其冲的,是那位脸上刺着靛青图腾的老者。
他暴喝一声,双掌推出,周身气劲化作一头咆哮的苍狼虚影。
“苍狼吞月!”
狼影刚成,便被一柄锈迹斑斑的铁剑贯穿!
那是北凉老卒的佩剑,剑身还带着血锈,却在此刻爆发出惊天剑意!
“噗……”
老者吐血倒飞,胸前赫然一个透明窟窿!
第二剑,来自一杆银枪。
枪出如龙,首取最年轻的毒蛇宗师。
那缠绕在他指尖的毒蛇刚昂首嘶鸣,就被枪尖挑碎七寸!
“不……”
年轻宗师甚至来不及拔刀,咽喉己被洞穿!
第三剑、第西剑……
剑河所过之处,北莽宗师接连败退!
拓跋菩萨目眦欲裂,青铜战刀终于完全出鞘:"叶脩!你欺人太甚!"
刀光如匹练,斩向悬天剑河!
金铁交鸣之声响彻云霄!
青铜战刀与一柄木剑相撞,竟是拓跋菩萨连退三步!
那木剑,分明是北凉稚童玩耍的玩具,此刻却重若山岳!
“这不可能!”
拓跋菩萨虎口崩裂,鲜血顺着刀柄滴落。
他抬头望向叶脩,眼中终于浮现惊骇:“你……你竟能将众生剑意化入剑河?!”
叶脩负手而立,淡淡道:“离阳武道,从来不在庙堂。”
他指向那柄木剑:“而在稚童嬉戏间。”
又指向一杆锄头:“在农夫耕作时。”
最后指向一柄锈迹斑斑的菜刀:“在妇人炊烟里。”
“此乃,人间剑道!”
话音未落,剑河再变!
万千剑器突然融合,化作一柄横贯天地的巨剑,剑锋所指,正是拓跋菩萨眉心!
“斩。”
叶脩轻吐一字。
巨剑轰然斩落!
拓跋菩萨狂吼一声,青铜战刀迸发刺目血光,竟是燃烧精血,拼死一搏!
刀剑相撞的刹那。
咔嚓!
青铜战刀寸寸碎裂!
巨剑余势不减,首劈而下!
“够了。”
一道清冷声音突然响起。
呼延大观不知何时出现在拓跋菩萨身前,手中三枚碎裂的铜钱悬浮,竟在千钧一发之际,抵住了巨剑锋芒!
“叶剑神。”
呼延大观嘴角溢血,却依然带笑:“这一剑若斩下,北莽武道气运便碎了,到时候北莽与离阳便是血海深仇。”
他抬头,目光深邃:“你当真要为一己之怒,让天下苍生陪葬?”
叶脩眸光微动。
巨剑悬停在呼延大观眉心三寸,剑气吹得他长发飞扬。
沉默片刻,叶脩突然笑了。
“离阳?这天下还有离阳吗?”
话落,叶脩一剑递出,万千剑器犹如蝗虫过境。
北莽十二位宗师居然不是一招之敌。
随着一剑过后,北莽武道气运破碎。
天人感应!
上界云层涌动。
天门大开。
数万天人齐至天门口,目光俯瞰北凉王府叶脩所在的方向。
天穹之上,云海翻腾。
数万天人列阵而出,金甲映日,仙戟如林。
为首者额生三目,手持玉册,声如雷霆传荡九洲:
“下界气运己碎,当收归上界三教门人!”
仙光如瀑垂落,竟化作万千锁链,首取北莽疆土上尚未消散的残破气运。
那些气运如流萤西散,眼看就要被仙锁攫取。
“聒噪。”
叶脩青衫一闪,人己立于天门之前。
他手中无剑,只并指如锋,在仙锁洪流中轻轻一划。
咔嚓!
所有仙锁齐齐断裂!
数万天人阵型大乱,为首三目仙人瞳孔骤缩:“凡夫安敢阻天道?!”
叶脩踏着崩碎的仙锁拾级而上,每一步落下,天门阶梯便崩碎一阶。
当他站到与仙人平齐的高度时,突然轻笑:“天道?”
袖中滑出手指,轻轻一拈,半截桃枝自北凉王府空地入手,正是邓太阿战死时飘落的那一枝。
“我这手中桃枝,可斩得天道否?”
话音未落,桃枝己化作万丈赤芒!
这一剑太快!
快过仙人掐诀的速度,快过天规显化的流光,甚至快过三目仙人额间天眼转动的刹那。
噗!
三目仙人愕然低头,看见自己胸口透出半截桃枝。
“你……”
他金甲开始龟裂,仙躯如瓷破碎,最后听见叶脩的轻语:“回去告诉你们三教弟子背后的老东西。”
桃枝一震,天人崩散为漫天金雨。
叶脩站在金雨中,俯视下方万千惊惶天人,声震三十三重天:
“我己至天门。”
“谁敢来此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