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呱呱语录惹祸，任敦泽智斗赵文远
任敦泽蹲在竹台后数灵石时，指缝里的下品灵石硌得掌心生疼，像被无数颗粗粝的小砂砾反复摩擦。
他眯着眼，借着斜阳最后一缕金光分辨灵石成色，耳边传来台上呱呱断断续续的叫卖声。
这三天“兽兽茶话会”的收入比他过去半年遛凡兽加起来还多。
最厚一叠灵石底下压着张皱巴巴的传单——云来城御兽行会新印的“正统血脉灵宠展”广告。
他故意折了个角，指尖那纸边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仿佛是在给对手贴封条。
“各位老少爷们儿——”台上突然炸开呱呱的公鸭嗓，声音尖利如铜锣擦过耳膜，“今儿个给大伙来段‘密室悄悄话’！”
人群哄地围得更紧，有个穿补丁衫的小丫头举着半块烤红薯喊：“要听会学鸟叫的！”她说话时呼出一口白气，红薯香混着糖焦味随风飘散。
“那得看爷心情——”呱呱扑棱着翅膀跳到小黑板前，爪子蘸了蘸砚台里的墨，在板上歪歪扭扭画了朵莲花。
墨汁滴落的清脆声响中，它突然压低声音，学得像被捂住嘴的耗子：“‘这事不能让上面知道，钱要分三份走账。’您猜这是谁说的？”
台下瞬间静得能听见糖葫芦串上糖壳裂开的脆响，连风吹动摊位布幡的声音都格外清晰。
任敦泽数灵石的手猛地顿住，后颈泛起凉意——这声音他熟，三天前在醉仙楼二楼雅间，穿墨绿锦袍的赵文远就是这么压着嗓子说话的。
他不自觉地摸了摸袖口里的系统令牌，金属边缘冷冰冰地贴着手心。
“是赵官爷！”人群里突然爆发出一声喊。
卖灵米的张老汉拍着大腿，震得肩头的麻袋微微晃动：“上回我给行会送灵米，瞅见赵文远收了王家商队两箱玉盒！”
“对喽！”呱呱抖着翅膀蹦跶，羽翼扇起一阵细碎灰尘，“就是那位说‘血脉不纯的灵宠上不得台面’的赵宣传官！”它歪着脑袋学赵文远摸胡子的模样，连那几根胡须颤动的样子都惟妙惟肖，“您说咱这八哥是失败品，可失败品都能听见您的‘贴心话’呢~”
哄笑声像炸开的爆竹，竹台周围的人潮开始涌动。
空气中浮动着汗味、油香和兴奋的气息。
有个戴斗笠的汉子挤到最前面，举着酒葫芦喊：“呱呱再学两句！让咱听听赵官爷怎么‘贴心’的！”酒液在葫芦里晃荡，发出咕噜声。
任敦泽猛地站起身，竹凳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像是某种警报拉响。
他盯着呱呱发亮的眼睛，识海里系统突然炸响：“检测到敏感信息复制，是否开启‘语言复刻’功能？当前灵气值足够。”
“开！”他咬牙切齿地在心里吼，手指悄悄攥紧腰间的系统令牌——三天前在醉仙楼外，他就觉得赵文远看呱呱的眼神不对，没想到这八哥竟把人家密谈全录下来了。
“敦泽哥！”卖糖葫芦的小翠慌慌张张跑过来，衣摆带起一股甜腻的糖香，“行会的人往这边来了！赵文远带着执法队！”
任敦泽抬头，就见青石板路尽头扬起一片尘土，远处马蹄声由远及近，夹杂着锁链叮当。
七八个穿玄色制服的执法队员排着队，赵文远走在最前面，墨绿锦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脸上却挂着笑：“任兄弟好兴致，在街头说些没凭没据的话？”
人群自觉让出条道，脚步挪动的声音窸窸窣窣，像是落叶被踩碎。
任敦泽摸了摸呱呱的背，八哥立刻缩成毛团钻进他袖口里，只露出个小脑袋，羽毛蹭得皮肤痒痒的。
他迎着赵文远走过去，故意用程序员式的笑：“赵官爷这是来听脱口秀的？您要早说，我给您留前排位置。”
“放肆！”赵文远身后的执法队长拍了拍腰间的锁链，金属碰撞声令人头皮发紧，“有人举报你传播谣言，扰乱御兽秩序。跟我们走一趟。”
任敦泽注意到赵文远的指尖在发抖——这是他前世写代码时，产品经理被挑出bug的经典反应。
他慢悠悠从怀里掏出一块刻着云纹的玉牌：“执法队办案讲究证据，我这儿有呱呱的‘录音’。”
“什么录音？”赵文远的笑有点僵，声音干涩如枯叶落地。
“就是您在醉仙楼雅间说的‘分三份走账’啊。”任敦泽敲了敲玉牌，冰凉的触感让他信心倍增，“系统新出的‘语言复刻’功能，能把呱呱记住的声音原样放出来。要听听吗？”
围观人群瞬间炸了锅，议论声此起彼伏。
赵文远的脸白得像被霜打过的白菜，他猛地转头对执法队长说：“别听他胡扯！这分明是...是歪门邪道！”
“赵官爷别急。”任敦泽摸着玉牌念出系统指令，“读档重合，启动。”
空气中有种轻微的嗡鸣，像是电流穿过，一道淡蓝色的光雾在竹台前凝聚。
紧接着，赵文远的声音从光雾里传出来，带着股子咬牙切齿的阴狠：“那批灵核的账必须做干净，分三份走——”
“够了！”赵文远扑过去要砸玉牌，却被执法队长拦住。
他的呼吸急促，带着一丝颤抖，额头渗出汗珠，“任敦泽用邪术篡改灵宠记忆，这是违反御兽师守则的！”
“篡改？”任敦泽嗤笑一声，“您当系统是P图软件呢？再说了——”他指了指周围举着小本本记台词的百姓，“刚才在场的可不止我一个，张老汉、李婶子，还有这位卖糖葫芦的姑娘，都听见呱呱学舌了吧？”
“听见了！”张老汉举着拳头喊，声音洪亮有力，“我家那只凡品土狗都能作证，赵官爷上个月收了王家商队的礼！”
人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应和，如同山间回音层层叠加。
执法队长的脸色越来越沉，他冲手下使了个眼色：“先把赵大人带回去配合调查。任敦泽，你跟我们回御兽司做笔录。”
赵文远被架走时，突然扭头朝任敦泽吼：“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赵官爷慢走。”任敦泽挥了挥手，看着他被塞进黑马拉的马车，“对了，您的‘血脉正统’宣传册，我帮您收着当废品卖了啊？”
围观人群哄然大笑，笑声中夹杂着孩童模仿“分三份走账”的童稚之声。
任敦泽低头看向袖口里的呱呱，八哥正用喙梳理羽毛，尾巴尖得意地翘成小问号，眼神里透着狡黠的光。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语言类技能熟练度+100，检测到‘御兽娱乐’市场空白，是否生成‘综艺策划’模板？”
“先存着。”任敦泽摸着下巴看街头——不知什么时候，卖灵糕的摊子挂起了“呱呱同款语录”的幌子，几个小娃娃追着喊“分三份走账”的顺口溜，笑声与吆喝声交织在一起。
他突然想起前世公司楼下的首播广场，眼睛亮了亮，“这御兽界，确实该有点新花样了。”
暮色里，一个穿青衫的书童挤到他面前，递来一张烫金帖子：“任公子，云来城御兽学院的请帖。”
任敦泽接过帖子，还没来得及看，呱呱就扑棱着飞起来，叼住帖子一角晃悠：“学院？要去说段子吗~”
“急什么。”任敦泽笑着把八哥捞下来，目光扫过帖子上的烫金纹路，映着晚霞泛着微光，“先让他们等等。”
他望着渐暗的天色，心里己经开始盘算：下回的脱口秀，是不是该让霜影来段冰焰双瞳变魔术？
或者……让小白表演“瞬闪接灵鱼干”？
街头的灯火次第亮起，照得“兽兽茶话会”的招贴泛着暖光。
某个角落里，一个戴斗笠的身影默默收起纸笔，往云来城方向走去——那里，御兽司的灯笼正高高挂起，照见赵文远被摘下的官牌，在地上摔成两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