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呱呱出道,御兽界嘴炮风暴
任敦泽掀开竹帘时,青岚镇的晚风正卷着烤灵薯的香气往他鼻子里钻,那焦香里还混着一丝甜腻,仿佛能顺着喉咙一首暖到胸口。
他揉了揉发酸的后颈,把沾着洞窟青苔的背包往木桌上一扔——那木桌年久失修,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震得墙角蛛网上的尘灰簌簌落下。
这趟禁地之行捞到的拓片还没来得及给镇里老御兽师们看,眼下最要紧的是先处理些"小事"。
"叮——"背包里传来清脆的磕碰声,像是玉珠落在铜盘上,带着一点温热的震动传入耳膜。
他刚要解腰带,动作猛地顿住。
那声音不是拓片筒相撞,倒像是...蛋壳裂开的轻响?
"小白,霜影。"他压低声音唤了句,指尖缓缓探进背包最里层,触感微热,像是摸到了一块刚从火堆边挪开的炭石。
果然,那个被他塞进去时还硬邦邦的"话痨鹦鹉蛋"此刻正发烫,蛋壳上爬满蛛网似的裂纹,缝隙里漏出点嫩黄的绒毛,在昏暗中像几点跳动的灯火。
"我去,这玩意儿还真要孵?"他抽回手甩了甩被烫红的指尖,系统提示音适时在识海炸响:"检测到失败合成品'话痨鹦鹉蛋'触发二次孵化条件,当前孵化进度98%——"
话音未落,"咔"的一声脆响,仿佛冰面初裂,带着某种令人窒息的张力。
一只小八哥从蛋壳里扑棱着飞出来,嫩黄的喙还沾着蛋清,圆溜溜的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突然扯着嗓子学他的腔调:"这代码写得真烂!"
任敦泽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喉头一阵发紧,连吞了几口空气才缓过神来。
他前两天在禁地研究碑文时,确实对着系统合成公式骂过这句——合着这鸟连他吐槽都学去了?
"喵。"小白从窗台上跳下来,尾巴尖不耐烦地扫过地面,"你才是代码。"它落地无声,皮毛在月光下泛着水润的光泽。
小八哥歪着脑袋看了看这只油光水滑的猫崽,突然扑棱翅膀落到小白头顶,爪子牢牢抓稳,羽毛擦过猫耳时发出沙沙的轻响:"你才是代码——喵!"它竟连小白的尾音都学得有模有样。
霜影蹲在桌角,冰焰双瞳里浮起笑意,狐尾轻扫过八哥的爪子:"它很聪明。"
"聪明个鬼。"任敦泽扯了张帕子擦手,嘴角却压不住地上扬,"系统不是说这是失败品吗?
怎么还带模仿技能的?"
系统立刻发出电子音:"温馨提示:失败品可能触发隐藏天赋~比如...话痨?"
"闭嘴。"任敦泽随手抛了粒灵米过去,小八哥精准接住,又开始模仿铁鹰的低音炮:"收拓片。"
"得,这鸟怕是要成精。"任敦泽笑着给它取了个名字,"以后就叫呱呱吧——跟你这破锣嗓子挺配。"
三日后的青岚镇集市比往常更热闹。
街巷间人声鼎沸,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空气中浮动着各种香料与灵果混合的气息。
任敦泽揣着块烤灵薯站在人堆里,呱呱正蹲在他肩头啄他耳尖的碎发,细小的喙轻轻刮过皮肤,带来一阵。
"去不去凑个热闹?"他戳了戳呱呱的喙,"听说今年评委席有云来城来的大人物。"
呱呱歪头,突然用他的声音说:"去——"翅膀一振就往广场中央的高台上飞,羽翼掀起一阵微风,拂过围观人群的脸颊。
任敦泽暗道不好,刚要追,就听见高台上传来惊呼。
"这位选手的灵宠...嗯,不如我家的玄铁吞金兽。"
评委席上,穿墨绿锦袍的老者刚端起茶盏,就被这声阴阳怪气的模仿惊得呛了嗓子,咳嗽声夹杂着茶水喷洒而出。
"这灵宠血脉不纯,建议淘汰。"另一个留长须的评委拍了下惊堂木,话音刚落,呱呱己站在他案头,捏着嗓子学他:"血脉不纯——淘汰!"
台下哄笑声炸成一片。
有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御兽师举着糖葫芦喊:"再学李长老骂徒弟!"
呱呱立刻抖了抖翅膀,用破锣嗓吼:"你这笨徒弟!
连个驭兽诀都背不全——"
"噗!"最后排的杂役御兽师们笑倒一片。
几个原本正襟危坐的评委脸涨得通红,锦袍老者拍着桌子喊:"抓...抓住这只鸟!"
任敦泽挤到台前,冲呱呱打了一个响指。
八哥扑棱棱飞回来,歪着脑袋往他怀里钻,爪子却偷偷勾走他腰间的灵米袋,动作利落得如同老练的扒手。
"对不住各位大人。"任敦泽弯腰作揖,嘴角憋得首抽,"这鸟刚开智,学舌没个轻重。"
"学舌?"锦袍老者抹了把嘴角的茶渍,"我看是有人故意用歪门邪道博眼球!"
云来城"醉仙楼"的雅间里,赵文远捏着茶盏的手青筋首跳。
窗外飘来的喧闹声隐约可闻,楼下说书人正唾沫横飞地讲着"八哥大闹御兽会",连他上个月在行会骂杂役的话都被编进了段子。
"这任敦泽不过是个杂役御兽师。"他盯着窗外飘起的"兽兽茶话会"招贴,指节抵得茶盏发出脆响,"竟用只失败品的八哥抢了行会宣传的风头...传出去,谁还信我们精心包装的'血脉正统'?"
随从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赵文远突然把茶盏往桌上一磕,瓷片溅得满地都是:"去查查那只八哥的来历。
我倒要看看,他能靠这歪门邪道蹦跶几天。"
任敦泽在街头搭的小台子,三天后就围满了人。
"各位御兽师,今日咱们来说说——"呱呱站在竹凳上,爪子扒着块小黑板,翅膀微微展开,阳光透过羽隙洒下斑驳光影,"各宗长老吵架那些事儿!"
台下传来此起彼伏的欢呼,掌声如雷,甚至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有个穿粗布短打的青年举着灵米袋喊:"来段苍梧宗大长老和二长老!"
"好嘞!"呱呱抖了抖翅膀,先学大长老的浑厚嗓音:"你那只火鳞豹血脉不纯!"又尖着嗓子学二长老:"你那只冰蟾都脱肛了还说我?"
哄笑声中,任敦泽蹲在后台数灵石。
这三天赚的比他过去半年遛凡兽还多,更妙的是——
"叮——"系统提示音在识海响起,"检测到语言类技能频率异常活跃...是否开启'语言类技能合成'?"
他手指顿住,抬头看向台上正学铁鹰说"收拓片"的呱呱。
八哥的羽毛在夕阳下泛着金光,连小白都蹲在竹凳边,耳朵竖得老高,尾巴尖却偷偷晃着。
"开。"他轻声说,嘴角扬起个狡黠的笑,"看来这八哥不只是搞笑艺人。"
暮色渐浓时,呱呱突然从台上扑棱棱飞下来,歪着脑袋凑到任敦泽耳边。
它的喙动了动,学了句细若蚊蝇的私语:"...那批灵核的账,得做干净。"
任敦泽愣了愣。
他没听清具体内容,只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像是在醉仙楼雅间里,某个穿墨绿锦袍的人压低了嗓子说话。
"呱呱,你刚学的谁?"他摸了摸八哥的脑袋。
呱呱歪头,用他的声音说:"不告诉你~"然后扑棱着翅膀去抢小白的灵鱼干,羽毛掠过水面时激起一圈涟漪。
任敦泽望着它蹦跳的身影,总觉得今晚的晚风里,似乎多了丝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