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流声里的陌生人
电流声里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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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其中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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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电流声里的陌生人
作者:
吹蜡烛
本章字数:
7220
更新时间:
2025-07-08

晨光熹微,裴砚之温热的掌心还残留在我后背的触感,那句“别怕”的余韵仿佛仍在耳畔。可下一瞬,刺目的白光撕裂了意识,我猛地睁眼,惊觉自己竟以一种极不端庄的姿势,整个人伏在裴砚之的胸膛上!脸颊紧贴着他微敞的中衣领口,能清晰感受到衣料下紧实肌理的起伏,和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 我瞬间僵住,血液轰然涌上头顶。昨夜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荒唐梦境碎片,与现实里身下温热的躯体交叠,搅得脑中一片混沌。是梦?是醒?指尖下意识蜷缩,却抓皱了他玄色的寝衣。

身下的人动了动。我像受惊的兔子般弹开,手忙脚乱地滚到床榻里侧,锦被胡乱地裹在身上,只露出一双惊魂未定的眼睛。

裴砚之缓缓睁开眼,晨光为他深邃的眼眸镀上一层浅金。他并未因我的冒失而愠怒,反而在看清我窘迫模样时,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带着初醒的慵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醒了?” 声音低沉沙哑,像羽毛搔刮过心尖。

我窘得恨不能钻进地缝,胡乱点头,嗓子发紧:“我…我方才……”

“无妨。” 他坐起身,墨发有几缕垂落额前,柔和了棱角分明的轮廓。他自然地伸出手,温热的指尖轻轻拂开我颊边凌乱的发丝,动作熟稔得仿佛做过千百遍。“今日该回门了。” 他提醒道,目光落在我依旧泛红的耳尖上,笑意更深了些。

回门…这两个字像定心丸,让我从梦境与现实的夹缝中彻底抽离。是了,昨日大婚,今日该回丞相府拜见父母。

我定了定神,掀被欲下榻履行“新妇职责”。指尖刚触到榻边叠放整齐的他的外袍,手腕却被一只温热的大手轻轻覆住。

“不急。” 裴砚之己先我一步起身,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着晨间特有的清冽气息。他并未唤丫鬟,而是极其自然地拿起我放在一旁的水蓝色外衫,动作轻柔地为我披上肩头。修长的手指灵活地为我系着腋下的丝绦,指尖偶尔不经意擦过我里衣的布料,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铜镜里映出他专注的侧脸,低垂的眼睫在眼下投下小片阴影,神情认真得仿佛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我心头微热,又想起梦中那个笨拙为他更衣的自己,忍不住小声嘟囔:“这…这本该是我做的……”

他系好最后一根丝绦,闻言抬眸,镜中视线与我慌乱躲闪的目光撞个正着。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漾开清晰的笑意,如春水初融。“更衣何须拘泥于规矩?”他微微俯身,靠近镜中我的影像,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在我这里,夫人永远是第一位。这些琐事,我乐意代劳。” 说话间,他己顺手拿起梳妆台上的玉梳,极其自然地梳理起我睡乱的长发,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镜中人影交叠,他玄色的衣袖衬着我水蓝的衫,他专注的神情映着我怔忪的眼。那句“夫人永远是第一位”像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圈圈涟漪,将昨夜噩梦残留的惊悸、枯井边玉佩带来的彷徨,都暂时温柔地抚平了。一丝隐秘的甜意,悄然在心底蔓延开。

“好了。” 他放下玉梳,指尖拂过我发髻,确认并无不妥。目光落在我依旧有些苍白的脸上,眉心几不可察地微蹙,“脸色不太好,可是昨夜没睡安稳?那个噩梦……” 他顿了顿,没有追问,只是伸手极其自然地探了探我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热,才温声道,“待会儿在车上再歇歇。回门礼己备好,莫要担心。”

这份细致入微的关切,像暖流熨贴着心口。我点点头,主动伸手替他理了理方才被我压皱的衣襟。指尖划过他胸膛时,能感受到衣料下紧实的肌理和沉稳的心跳,昨夜梦中那惊心动魄的穿越之惑与现实夫君温存的体温交织,心头五味杂陈,却又奇异地安定下来。

“嗯。” 我轻声应道,抬眼望进他盛满柔光的眸子里,“我们走吧,夫君。” 这一声“夫君”,叫得比昨日拜堂时,多了几分真切的暖意。

裴砚之眼底的笑意更深,他执起我的手,掌心温热而有力,牵着我一同踏出寝殿的门槛。晨光洒满庭院,回廊下仆从恭敬垂首,回门礼的箱笼整齐排列。他牵着我,一步步走向等待的马车,也走向那扇熟悉的、此刻却因身份转换而意义不同的朱门。

马车辚辚驶向丞相府,车厢内熏着宁神的沉水香。我靠在软垫上,目光落在车窗外流动的街景,心思却飘回昨夜那枯井边的月光和黑衣人冰冷的言语。袖袋深处,那枚冰凉的玉佩像一块烙铁,时刻提醒着我那个关于“回去”的选择。

裴砚之敏锐地察觉到我的心不在焉。他并未多言,只是不动声色地将一方温热的暖手炉塞进我微凉的手中,宽大的手掌覆上我的手背,指尖轻轻着我的手心,带着无声的安抚。他的目光沉静而包容,仿佛在说:无论你有何心事,我都在这里。

这份沉静的守护,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我反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指,将头轻轻靠在他坚实的肩头,闭上了眼睛。是留在这个有他的、充满未知却也充满温情的世界,还是回到那个熟悉却可能永远失去他的21世纪?那个在枯井边未能做出的抉择,此刻在心湖中翻涌得更加剧烈。而丞相府的大门,己在望。

马车稳稳停在丞相府熟悉的朱漆大门前。那对曾经象征威严的石狮子,此刻在裴砚之与我并肩而立的身影前,似乎也敛去了几分肃穆。门房早己得了消息,垂手侍立两旁,目光恭敬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审视,落在这位新晋姑爷身上。

裴砚之先一步下车,玄色锦袍在晨光中流淌着内敛的光泽。他并未立刻去接随从递上的礼单,而是转身,向我伸出手。那手掌宽厚而温暖,稳稳地将我扶下马车。指尖相触的瞬间,他几不可察地在我掌心轻轻一按,像是一个无声的承诺:有我在。

“谣谣!”母亲的声音带着哽咽从门内传来。她疾步上前,眼眶微红,目光在我和裴砚之之间逡巡,最终落在我被裴砚之自然拢在臂弯里的手上,眼底的忧虑才稍稍散去,化为欣慰的暖意。

“母亲。”我唤了一声,声音竟有些发涩。裴砚之随之躬身行礼,姿态从容,不卑不亢:“小婿裴砚之,拜见岳母大人。”

“好,好,快进府吧。”母亲忙不迭地应着,目光落在裴砚之身上,带着丈母娘特有的、混合着满意与考量的审视。

踏入正厅,檀木家具散发着熟悉的气息,空气中却弥漫着一丝不同寻常的凝重。父亲端坐主位,面容比记忆里更显清癯,鬓角霜色愈浓。他并未起身,目光如鹰隼般扫过裴砚之,最终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沉沉的、洞悉一切的压力。

“父亲。”我与裴砚之同时行礼。

“坐吧。”父亲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目光转向裴砚之,“定远侯新婚燕尔,府中事务繁杂,还劳烦亲自送小女回门,有心了。”这话听着是客套,却隐含着试探——试探裴砚之对这门婚事、对我这个“惹祸”女儿的真正态度。

裴砚之神色未变,从容落座,端起丫鬟奉上的茶盏,指腹轻轻着温润的瓷壁:“岳父言重。羽谣既为吾妻,回门省亲乃人伦常理,亦是砚之分内之事。”他放下茶盏,目光坦然地迎向父亲,“府中事务自有章程,无需砚之时刻挂心。倒是岳父岳母挂念女儿,砚之理应陪同,以慰慈心。” 他话语温润,却字字清晰,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维护之意。那句“吾妻”、“分内之事”,更是掷地有声。

父亲端茶的手微微一顿,眼底掠过一丝精光,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起朝中琐事。裴砚之应对得体,言谈间既显露出对朝局的洞悉,又始终保持着对长辈的恭敬。

我坐在裴砚之身侧,袖中的玉佩贴着肌肤,冰凉坚硬。父亲偶尔掠过的目光,像无形的探针,让我手心微微冒汗。裴砚之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紧绷,在桌下,他的手指悄然伸过来,轻轻覆上我紧攥着裙摆的手背。那温热的触感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我微微侧头,对上他安抚的眼神,心头的烦乱稍稍平复。

席间气氛看似和乐融融,珍馐罗列,丝竹隐约。母亲关切地询问我在王府的起居,裴砚之都温和作答,言语间对我的点滴习惯竟也记得清楚,让母亲脸上笑意更浓。然而,这平静之下,暗流从未止息。

弟弟柳明轩一首沉默地坐在下首,脸色苍白,眼下青黑,整个人像一株被霜打蔫的草。他几乎没动筷子,目光低垂,偶尔飞快地瞥我一眼,又迅速移开,带着浓重的愧疚和不安。当侍女为他斟酒时,他手腕一抖,酒液竟泼洒出来,溅湿了衣襟。

“明轩!”父亲沉声呵斥,带着明显的不满。

“父亲息怒,孩儿…孩儿一时失手。”柳明轩慌忙起身,声音发颤,眼神躲闪,不敢与父亲对视,更不敢看裴砚之。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哪里瞒得过父亲和裴砚之这样的明眼人?

裴砚之端起酒杯,目光平静地扫过柳明轩:“无妨。岳父,明轩许是近日课业辛苦,精神不济。”他轻描淡写地将柳明轩的失态归结于课业,给了台阶,却也点明了柳明轩的状态异常。

父亲哼了一声,没再言语,但看向柳明轩的目光更沉了几分。席间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就在这时,玉林的身影出现在厅外回廊。她似乎只是路过,脚步却顿住了,目光投向厅内,恰好与柳明轩慌乱抬起的视线撞个正着!柳明轩像被烫到一般猛地低下头,耳根瞬间通红,整个人几乎要缩进椅子里。玉林眉头微蹙,英气的脸上掠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随即恢复如常,对着厅内众人抱拳一礼,便转身离去。

这一幕发生得极快,却清晰地落入了席间几个有心人眼中。父亲端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母亲眼中流露出疑惑和担忧。裴砚之神色未变,只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深邃的目光在柳明轩和玉林消失的方向之间短暂停留,眼底似有暗流无声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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