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楼梁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吕阴攥着灵力短剑,与孪生兄弟崔妄(他终于听清对方自报的名字)对峙。阴魂们挤在残破的窗棂间,铜铃随着崔妄的动作疯狂震颤,每一声都扯动吕阴脚踝的暗红印记,疼得他冷汗首流。
“你以为逃出去就能改变?”崔妄咧嘴笑,匕首上的铜铃映着月光,“吕家、崔家,早被这阴脉缠成死结!” 话音未落,戏楼地面突然开裂,露出下方泛着幽光的暗河。河水呈诡异的墨色,漂浮着数不清的白色纸钱,隐约可见河底沉着与古宅密室中相似的玉牌,牌上“吕”字在阴暗中泛着血光。
吕阴后退半步,灵力在体内疯狂流转,试图压制印记的剧痛。崔妄却趁机扑来,匕首首刺他心口,同时大喊:“献祭开启——” 暗河瞬间沸腾,纸钱化作人形,拽着吕阴的脚踝就往河里拖。他挥剑斩碎几个纸钱人,却发现更多身影从河底浮现,每一个都长着父亲年轻时的脸。
“爸…… 你到底……” 吕阴喉间溢出痛呼,崔妄的匕首己划破他肩头,血珠滴入暗河的瞬间,河水突然凝固成冰,将纸钱人冻在半空。崔妄瞳孔骤缩,这分明是血契反噬的征兆—— 献祭者的血,竟让阴脉之力失控。
趁着间隙,吕阴抓住崔妄手腕,灵力强行灌入他体内。崔妄发出惨叫,那些纠缠吕阴的阴魂,竟顺着灵力通道反噬向他。暗河冰面龟裂,露出河底刻满符咒的青铜祭台,台上躺着具白骨,手中握着半块与吕阴怀表匹配的表壳。
“那是…… 崔家先祖?” 吕阴喘息着,崔妄却突然狂笑:“看清了!这祭台,本就是你吕家为崔家所建!” 白骨胸口的玉牌“啪” 地碎裂,一道黑雾钻入吕阴体内,与他灵力疯狂撕扯。他眼前浮现出百年前的画面:吕家先祖跪在祭台前,将自家血脉注入崔家阴脉,用 “共生契约” 换取两族富贵…… 原来所谓 “偿债”,不过是吕家代代偿还的血债!
黑雾冲击下,吕阴意识模糊,崔妄却趁机挣脱,捡起祭台上的青铜匕首。“现在,用你的血补全阴脉!” 他嘶吼着刺向吕阴,可匕首即将落下时,崔妄突然僵住—— 他脖颈的红绸,正往吕阴脚踝的印记里钻,两股红绸交融的瞬间,崔妄的脸开始扭曲,竟与吕阴的面容重合。
“我们…… 本就是一体?” 崔妄难以置信,吕阴也惊觉,自己在剧痛中竟能感知到崔妄的记忆:儿时被关在暗室,听着铜铃咒文入睡,胸口被刻下与吕家相同的献祭印记…… 原来两人本是双生,被崔家强行拆分,一个当作吕家 “偿债者”,一个养作崔家 “献祭器”。
暗河再次翻涌,青铜祭台缓缓升起,两族先祖的怨灵在半空撕扯。吕阴和崔妄被红绸捆在一起,往祭台拖去。千钧一发之际,吕阴摸出破碎怀表,将仅剩的灵力注入,怀表残片竟与祭台白骨手中的半块合为一体,发出刺目金光。
金光中,怨灵们惨叫消散,红绸寸寸断裂。吕阴拉着崔妄逃出戏楼时,暗河彻底崩塌,戏楼被埋入地底。站在雨夜里,崔妄盯着吕阴,轻声问:“我们…… 能毁掉这阴脉吗?” 吕阴攥紧完整的怀表,目光望向古宅方向—— 他知道,阴脉根源未除,这场 “共生献祭”,远没到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