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灯的闪烁划破了夜晚的雨幕，程砚礼的车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医院时，衬衫袖口还沾着泥浆。护士推开抢救室大门的瞬间，程砚礼的视线精准锁定苏晚左小腿外侧。无影灯将梅花印记照得分毫毕现——虽然不是近距离观察，但仍可确认是胎记。五瓣轮廓在成长中拉长了几厘米，程砚礼大致用手指比量了一下，解锁手机相册加密区，林绾手绘的胎记比例图与眼前画面完美重叠。
"家属请止步！"护士的呵斥声中，程砚礼用西装下摆裹住苏晚的湿发。丝绸面料吸附发丝的动作行云流水，三根缠绕在纽扣上的黑发己收入内袋。当急救床碾过门槛时，他屈指蹭过她小腿伤口，渗血的纱布在他定制袖扣上留下0.3毫升样本。
主治医师的镊子突然停在右肩胛骨处："这是...牙印？"患者血压70/40！"护士的惊呼打断问询。心电监护仪发出尖锐警报，程砚礼退到帘外，听见器械车滑动的金属声。他摸出震动的手机，屏幕上跳动着"家暴案当事人林女士"，却鬼使神差地按了静音。
凌晨一点，CT室蓝光幽幽。影像科主任指着屏幕上的腰椎三维重建图："L3椎体前缘楔形变，至少是两年前的重物击打伤。"鼠标滑向骨盆扫描图时停顿半秒，"右侧骶髂关节陈旧性损伤，这种程度...当初怎么没做手术？"
程砚礼的钢笔在笔记本上洇出墨点。他记得两年前代理的离婚案，那位富商妻子也有相似的骶骨裂伤，法庭上却被鉴定为"骑马意外"。
当苏晚瘦弱的身体被推回普通病房的时候，己经是凌晨三点多。护士向程砚礼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就回了值班站。程砚礼拉过一张陪护椅，坐在床边，眼睛紧紧的盯着床上陷入昏睡的女人，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当阳光将白色窗帘完全染上光晕时，苏晚才在镇痛泵的嗡鸣中苏醒。左手刚触到留置针，就被温热的掌心按住。逆光中她看见男人松开的领带，律师徽章在晨雾里泛着青灰的光。
"苏晚女士，你醒了？"程砚礼将病床调高三十度，不管对方的反应自顾自说道："根据紧急救助条例，无自主行为能力者需有首系亲属陪护，或由有资质的人员签署至少24小时的临时监护协议。"说着他拿出一份制式的监护协议，屈指敲击条款第三项的红字，"否则按规定要移送精神矫正中心观察48小时。"
消毒水味突然变得刺鼻，苏晚盯着自己缠满纱布的手腕，突然气愤的说："我没有亲属。"这句话惊飞了窗外的麻雀，程砚礼注意到突然的响声让她脖颈猛地抽动——那是长期躲避掌掴形成的条件反射。
"矫正中心会给你注射硫喷妥钠。"他故意用威吓的语气说，"那种吐真剂打进血管，你连初夜细节都要交代清楚。"
“所以你是那个有资质的人？”苏晚抬起头，对面的男人微笑着拿出自己的律师资格证。
"二十西小时监护期到就放我走？"苏晚冷眼看着对面的男人。
“当然，作为律师，我会完全遵照当事人的意愿。” 程砚礼继续微笑着回答。
苏晚虽然觉得对面男人说的这句话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但还是无奈的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