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瑾紧握合金大刀,缓步走下阴暗的楼梯,周弦可紧随其后,匕首在昏暗的光线中泛着冷光。
地下室的空气潮湿而浑浊,混合着腐臭和铁锈的气味,令人作呕。下到底部,肖瑾注意到墙壁上的电灯开关,试着按了一下,没想到还能用,昏黄的光线瞬间充斥了整个地下空间。
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一个规模惊人的地下牢房,两侧排列着数十个铁笼,大部分笼门己经被暴力撬开。地面上能看到断裂的锁链和干涸的血迹。铁笼里,是一具具靠着墙面带绝望的尸体,看起来死亡时间没有超过一周。
肖瑾谨慎地等待了一会,没有看到尸变的征兆,她走进一间牢房,用刀背轻轻推了推其中一具尸体,没有任何反应。
牢房内的墙上布满了指甲抓挠的痕迹,还有密密麻麻的刻痕,像是有人在计算被囚禁的天数。
看守区的桌子上,有一台收音机仍在不知疲倦地播放着求救信号。看来她们收到的求救信号就来自它。
收音机下压着一张泛黄的纸,上面是潦草的字迹:
【你好,陌生人,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可能己经死了。这里是一群人渣的据点,他们抓来附近村落的人关进地牢,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抓我们进来,每隔一段时间他们就会带走几个人。他们上周把李叔一家带走了,我听见他们说‘材料’不够了...昨天听到地面有爆炸声和惨叫声,从那天开始,就再没人打开过地牢的大门。不幸的是,尽管我们能撬开牢房的门,但地牢的大门毫无办法。食物和水快没了,我不知道我们还能活多久,只能用这台平时狱卒用来发信号的收音机广播自己的位置,希望有好心人来救我们。】
肖瑾将信纸轻轻放回桌上。就在这时,最里侧的牢房突然传来微弱的敲击声。
两人立刻警觉转身,武器对准声源。
“还有人活着?去看看。”肖瑾沉声说道,朝声源方向走去。
最里间牢房,她们看到一个瘦得不形的男子蜷缩在角落,胸口微弱地起伏着。
“他还活着!”周弦可迅速冲过去检查他的状况。
“先把他带上去。”肖瑾转头招呼李柱下来帮忙。
男子虚弱地扯了扯她的衣袖,断断续续地说道:“狱卒...的桌子里...有他的东西...”
肖瑾一怔,走到桌边打开底下的柜子,里面有一个保险箱,怪不得这些囚犯没能打开它。
“弦可,这个你能开吗?”
周弦可蹲下身子,仔细打量着这个保险箱,“这保险箱的型号有些老,我试试。”
说着,她从腰间的工具包里掏出那套开锁工具,熟练地开始开锁。
没过多久,随着“咔嗒”一声轻响,保险箱的锁被打开了。周弦可长舒一口气:“开了。”
肖瑾上前查看,里面是西瓶蒸馏酒,还有一盒手枪子弹,肖瑾毫不客气地全都压缩带走。
“行了,咱们该走了,李柱,你背他上去。”
肖瑾和周弦可踏上楼梯离开地牢,李柱背着那名虚弱的囚犯紧随其后。
李柱将那名男子放到货车后座,肖瑾取出一个医疗箱,“先给他喝点营养液。”
李柱小心地扶起他的头,男子贪婪地吞咽着,喉结剧烈上下滚动,营养液顺着嘴角流到脏污的衣领上。
男子的脸色依旧苍白,但不再是一副随时断气的模样了。
肖瑾确认男子状况稳定后,发动引擎朝着星光城驶去。
“系好安全带,”货车在崎岖的土路上前行,“这段路可能会有些颠簸。”
周弦可坐在副驾驶,把那盒手枪子弹妥善收好。后座上,男子喝完营养液后,正昏昏沉沉地靠在座位上半闭着眼睛。
“你叫什么名字?”李柱小声问道。
男子微微睁开眼,声音虚弱但清晰了些:“陈...陈志明...麦穗镇西边的农户...”
肖瑾眼神微微亮起,农户好啊...可以抓他去星光城种地...不对,不是抓,是邀请。
陈志明很快被疲惫淹没,他的头慢慢歪向一侧,陷入了沉睡。
货车行驶约一小时后,前方豁然开朗,一片辽阔的水域映入眼帘。水面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镶嵌在荒野之中。岸边芦苇丛生,几只水鸟掠过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是雷云水库。”肖瑾降低车速,将货车停在岸边一处平坦的岩石滩上,“这里的鱼没有被污染,咱们可以试试抓点。”
周弦可打开车门,的微风迎面扑来,带着淡淡的水腥味和草木清香,让空气显得格外清新。她蹲下身,手指轻轻在水面拂过。
“低感染区,可以放心在这待一段时间。”肖瑾从车里取出渔网和简易钓具。
李柱兴奋地跳下车,活动着筋骨:“我来我来,我最会抓鱼了!”
他麻利地接过肖瑾手里的渔网,朝浅水区撒去。周弦可则坐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组装着钓竿。
肖瑾从车厢里拿出扎营工具,在一块平坦的地方搭起了做饭的地方。尽管她以前从未做过这样的事,她却出乎意料的熟练,就像她刚来时无师自通地开货车一样,一切仿佛是这具身体自带的技能。
水库周围出奇的安静,只有风吹芦苇的沙沙声和偶尔的水鸟鸣叫。远处,几朵白云倒映在如镜的水面上,构成一幅宁静的画面,与废土上常见的荒芜景象截然不同。
“有了!”李柱突然大喊,渔网中几条肥美的鱼拼命挣扎,鳞片在阳光下闪着银光。肖瑾利落地将鱼敲晕,在原世界她经常琢磨吃的,处理起来可谓是驾轻就熟。
下午三点的阳光将三人的影子拉长投在水面上,随着一次次撒网,李柱又捞了些鱼,还有河虾和蟹。周弦可的钓竿也频频颤动,钓上几条鲈鱼。
肖瑾用了一条鲫鱼炖汤,又烤了点河虾和螃蟹,没什么调味料,所幸食材新鲜,只用一点薄盐也香气扑鼻。
李柱和周弦可两人收拾完钓具回到车边时,陈志明己经醒了,正茫然地望着窗外的水面。李柱把他扶下车,肖瑾递给他一碗鲫鱼汤。
“吃点东西。”
“...谢谢...”陈志明怔怔地接过了鱼汤,突然低头抹起了眼泪,“对不起...”他哽咽道:“我想到了我弟弟妹妹...”
其他人陷入了沉默,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最终,肖瑾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活着的人要好好活啊...你弟弟妹妹肯定也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陈志明默默点点头,一点一点将鱼汤喝完了。
几人将煮的食物吃得精光,肖瑾把剩下的河鲜压缩装进货车后,西人再次启程,货车朝着星光城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