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淮茹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了车间。
“哟，淮茹来了！ 快看，咱们厂新来的厂花！”
“啧啧，真俊俏！”
“比电影明星还好看！” 几个男工聚在一起， 对着秦淮茹嬉笑， 眼神在她身上肆无忌惮地扫来扫去， 带着毫不掩饰的轻浮和猥琐。
秦淮茹尽管这几天下来己经开始习惯了男工们这些荤素不忌的调侃， 但今天听到这些话，还是感到一阵阵的恶心和难堪。
“都围在这儿干什么？不用干活了？ 一个个的，精力这么旺盛， 是嫌活儿不够多是不是？ 都给我滚回去干活！”郭大撇子从人群后面挤了出来，眼睛一瞪， 对着那几个男工一顿呵斥。
男工们悻悻地散开， 临走时还不忘回头， 贼兮兮地偷看秦淮茹几眼。
郭大撇子这才换上一副笑眯眯的脸孔， 走到秦淮茹面前，说道：“淮茹啊，别理他们， 这帮臭小子就是这样， 一天天就知道贫嘴， 没见过世面， 不用跟他们一般见识。”
秦淮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敷衍道：“主任，我知道了，谢谢您。”
“知道就好。”郭大撇子满意地点点头， 话锋一转， 热情地说道：“走，去我办公室坐坐，我跟你好好说说工作上的事儿。” 郭大撇子说着， 就朝办公室走去。
待秦淮茹也进了办公室，郭大撇“砰”的一声关上门， 又鬼鬼祟祟地瞄了一眼窗外， 确认没人后， 这才转过身， 色眯眯地盯着秦淮茹， 笑容变得越发暧昧， “淮茹啊，来，坐，坐。”
郭大撇子招呼秦淮茹坐下后， 自己则走到办公桌后面， 拉开抽屉， 从里面摸出一个皱巴巴的牛皮纸信封， 放到桌子上， 推到秦淮茹面前。 “淮茹啊，你刚来厂里， 工作上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尽管跟我说， 我会尽力帮你解决。” 郭大撇子摆出一副好人面孔，虚情假意地说道。
秦淮茹看着面前的信封，感激地说道：“谢谢主任，您真是个好人。”
郭大撇子摆摆手：“不用客气。不过，淮茹啊，你也别怪我多嘴。你长得这么漂亮，又这么年轻，就没点其他打算么？”
秦淮茹有些疑惑，不知道郭大撇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是我说，你条件这么好，何必在一个厂里当个小钳工呢？凭你的姿色，找个有能耐的，日子过得肯定比现在舒坦。”郭大撇子暗示道。
秦淮茹脸色微变，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安。
“昨天中午，我看到你馒头就着菜汤，唉，苦了你了。”郭大撇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家里是不是有什么困难？需不需要帮助啊？”
秦淮茹愣了一下，刚刚听郭主任的意思还以为他……，没想到是厂里要给自己提供帮助，于是连忙说道：“谢谢厂里，谢谢主任，我……”
“哎，这可不是厂里的意思，是我个人想帮你。”郭大撇子打断了她，笑容变得更加暧昧，“不过嘛，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你说对吧？”
他顿了顿，凑近秦淮茹，压低声音说道：“我听说啊，以前有个寡妇，跟你一样，日子过得很艰难，后来她就想出了一个‘馒头换馒头’的方法出来，帮她解决了生活上的困难。你说，是不是个好办法？”
秦淮茹没明白郭大撇子的意思，正想开口询问，但无意中对上他色迷迷的眼神终于明白了，顿时一股恶心感涌上心头。
“主任，我……我不需要您的帮助。”秦淮茹强忍着怒火，说道。
“别急着拒绝嘛，淮茹。你好好考虑考虑，跟着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郭大撇子不死心地说道，伸出手想要去拉秦淮茹的手。
“主任，请您自重！”秦淮茹厌恶地躲开，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我不会做那种事的！”
说完，她再也忍不住，转身打开门跑了出去。
“砰”的一声，秦淮茹跑得太急，一头撞进了一个男人的怀里。
“哎哟！”秦淮茹连忙抬头，看到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看起来很有派头。
“对不起，对不起！”秦淮茹连忙道歉，顾不上看对方的模样，匆匆跑开了。
李怀德揉了揉被撞疼的胸口，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神饶有兴味地盯着秦淮茹慌乱逃离的背影。
“老郭，刚才撞我那女的，有点意思啊。是谁？”李怀德走进郭大撇子的办公室。
郭大撇子连忙迎了上来，赔笑道：“李厂长，您来了！哎哟，真是对不住，那小娘们毛毛躁躁的，没撞坏您吧？”
“她是谁？”李怀德再次问道，语气有些不悦。
“哦，她是新来的工人，叫秦淮茹。是之前工伤去世的贾东旭的遗孀。”郭大撇子连忙解释道。
寡妇？李怀德心里一动，想起刚才撞在自己怀里的那份柔软，再对比一下家里那个肥婆，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嗯，我知道了。”李怀德点了点头，不再追问。
秦淮茹一路小跑，逃离开了郭大撇子的办公室，胸口剧烈起伏，惊魂未定。回到车间，她脸色苍白，眼神慌乱，整个人都显得心神不宁。
“淮茹，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易中海见秦淮茹这副模样，走过来关切地问道。
“没…没事，一大爷。”秦淮茹勉强笑了笑。
易中海是什么人？在轧钢厂混了几十年，什么人没见过？他一眼就看出秦淮茹有事瞒着自己，而且这事儿，八成跟郭大撇子有关。
“跟我还见外？我也是厂里的老资历了，你有事就说，一大爷给你做主。”易中海语气温和地问道。
秦淮茹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西周，车间里机器轰鸣，人声嘈杂，她压低声音：“一大爷，这儿说话不方便，咱们…咱们回去再说吧。”
易中海点点头，没再追问。他心里己经有了计较，郭大撇子那点花花肠子，他还能看不出来？
下班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回西合院的路上。
“一大爷，郭主任他…他跟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沉默了一会儿，等同路的工友都走了，秦淮茹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
“他跟你说什么了？”易中海不动声色地问道。
秦淮茹把郭大撇子暗示她“馒头换馒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易中海。
“这个老流氓！”易中海听完，怒骂道，“他这是欺负你一个寡妇，没人给你撑腰！”
秦淮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没有流下来。
“淮茹啊，这事儿你别怕，只要你不答应，他不敢来硬的，以后他再单独找你，你先别去，过来跟我说！”易中海安慰道，“不过，这事儿也给你提了个醒。郭大撇子这种人，就是看你没个男人依靠，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你。”
秦淮茹低着头，默默地听着。
“淮茹，你有没有想过…再找一个？”易中海试探着问道。
秦淮茹猛地抬起头，看着易中海，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和抗拒。
“一大爷，我…我没想过。”秦淮茹连忙摇头，虽然这几天围着她转的男人不少，但她还没有改嫁的想法，之前对傻柱有点心思，但更多的还是想把傻柱吊着，给自己当牛做马，“我婆婆肯定不会同意我带走孩子的，我也舍不得孩子们。”
“我知道，我知道。”易中海点点头，“可是，你总不能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吧？你还年轻，总得为自己打算打算。你没个男人，今天的事儿就还有可能出现。”
秦淮茹沉默了，她何尝不想找个依靠？可是，贾张氏那关就过不去。而且，她也担心，自己带着三个孩子，谁会真心对她们好？
“淮茹，其实…傻柱这孩子，就挺不错的。”易中海见秦淮茹不说话，又说道，“他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心眼儿不坏，之前对你也有情义。这段时间闹点儿别扭，但只要你多找机会跟他接触接触，过段时间就好了，你们要是能成，也算是一桩美事。”
秦淮茹听到“傻柱”两个字，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一大爷还有这个心思。
她不是没想过改嫁给何雨柱，可是，一想到棒梗昨天说的话，她就犹豫了，自己要是改嫁了，棒梗还不知道以后会成什么样子。
“一大爷，我知道傻柱人好，可是…可是我怕…”秦淮茹欲言又止。
“怕什么？怕你婆婆不同意？还是怕傻柱对孩子们不好？”易中海问道。
秦淮茹摇摇头，又点点头：“都有。我婆婆那脾气，您是知道的，她要是知道我要带孩子们走，肯定得闹翻天，就算我带着孩子们一起走，傻柱真的能真心对他们好么？”
易中海听了，心里也有些犯难。他原本以为，只要撮合了秦淮茹和何雨柱，自己的养老问题就解决了。可现在看来，事情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淮茹，要不这样，你把孩子们留在贾家，你跟傻柱结婚。这样，你不就还能每天见到孩子们了吗？也不用担心你婆婆闹腾。这主意……”易中海想了想，又出了个主意。
秦淮茹听了，心里更乱了。把孩子们留在贾家？那跟没改嫁有什么区别？她还是得每天面对贾张氏那张贪婪的脸，还得担心孩子们受委屈。
“一大爷，棒梗他们现在还小，什么都不懂，我婆婆的脾气您是领教过的，我如果不带走他们，要是跟着我婆婆学坏了，可怎么办？而且我婆婆重男轻女，槐花和小当不在我身边，肯定会受委屈，一大爷，您别说了。”秦淮茹打断了易中海的话，“我…我不会改嫁的。您以后也别提这事儿了，免得我婆婆知道了，又闹得鸡犬不宁。”
易中海见秦淮茹态度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既然你这么决定了，那我就不多说了。以后郭主任单独找你，记得通知我，你平时也留点心，不要和他单独相处。”
“谢谢您，一大爷。”秦淮茹感激地说道。
两人一路无话，走进了西合院。
刚进院子，就听到贾张氏那尖锐的嗓音：“秦淮茹！你又死哪儿去了？这么晚回来，还不赶紧做饭！想饿死老娘啊！”
秦淮茹听到贾张氏的叫骂声，对易中海尴尬的笑了笑，连忙加快了脚步。
易中海看着秦淮茹的背影，脸上瞬间拉了下来，从秦淮茹这边下手也遇到了麻烦，自己的养老计划眼看着就破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