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钳工车间。
“淮茹啊，一起去食堂？找……”易中海话音未落，就被一阵急促的呼喊声打断，人也被叫走了。
“淮茹啊，走，一起去食堂吃饭去。”易中海前脚刚走，郭大撇子就腆着脸，笑眯眯地凑过来了。
秦淮茹一看到他那副色眯眯的样子就恶心，借口说：“主任，我…我还有点事儿，您先去吧。”
“那…那好吧。”郭大主任有些失望，但也没强求，毕竟，细水长流嘛。
秦淮茹避开人潮，特意晚了些才去三食堂。排队打饭的时候，想到出门前贾张氏抠搜的“嘱咐”，秦淮茹心里就一阵烦躁。
“大姐，麻烦您，多给打点儿菜。”秦淮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弱可怜。
打菜的大妈抬头看了她一眼，手里的勺子却没动：“哟，这是哪位啊？想要多少啊？想要多少给你打多少，当这是你家开的呢？”
“我……”秦淮茹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怎么，大家都一个分量，就你想多打菜？当我们这是做慈善的呢？”打菜大妈的嗓门更大了，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
秦淮茹感觉自己的脸都快烧起来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秦淮茹小声道。
“不是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打完就快走，别在这儿耽误大家时间！”打菜大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秦淮茹咬了咬嘴唇，想起贾张氏那张贪婪的脸，还是硬着头皮说：“大姐，您就行行好，多给我打一点儿，我…我家里孩子多……”
“家里孩子多就了不起了？谁家还没个孩子了？我们除了管你吃的，还得管你孩子对吧？要不要再供你孩子上学啊？都像你这样，我们食堂还开不开张了？”打菜大妈翻了个白眼，手里的勺子还是没动。
“我……”
“大姐，您就……”
“行了行了，别在这儿哭穷了！看你这样就烦！真晦气！”打菜大妈更不耐烦了，粗暴地用勺子在菜盆里刮拉几下，象征性地舀了点汤汤水水的菜叶子和土豆片， “啪”的一声，重重地扣进秦淮茹的饭盒里，菜汤都溅了出来。
秦淮茹看着饭盒里那点可怜的菜，心里更难受了。
她倒是想过去找何雨柱卖惨，但她连人影儿都没找到。
中午，秦淮茹就着馒头蘸菜汤，配着几片土豆片，勉强吃了个半饱。
把剩下的菜都留在了饭盒里，准备带回家吃。
看着饭盒里那点可怜的菜，秦淮茹心里对贾张氏的不满更深了。
要不是贾张氏非要自己带饭盒回去，自己也不至于受这种委屈。
这一幕，恰好被路过的郭大主任看在了眼里。
郭大主任的眼睛眯了起来，这秦淮茹的家境应该不是很好，或许倒是一个可以拿捏她的机会。
晚上，秦淮茹带着饭盒回到了西合院。
一进门，贾张氏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淮茹，回来了？饭盒呢？快给我看看！”
秦淮茹把饭盒递给贾张氏，语气有些低落：“妈，就这么点儿菜。”
贾张氏打开饭盒，看到里面的菜，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就这么点儿？你打发叫花子呢？都让你造光了？”
“妈，食堂的师傅不肯多给……”秦淮茹小声解释道。
“不肯多给？你不会说点好话？你不会哭两声？你那张脸是白长的？”贾张氏的声音尖锐起来。
“我……”秦淮茹的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行了行了，别在这儿装可怜了！”贾张氏不耐烦地打断了她，“赶紧去做饭！”
秦淮茹默默地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饭。
就在这时，何雨柱家又飘来了炒肉的香味。
贾张氏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吸了吸鼻子，贪婪地说道：“哪家该死的绝户，又在吃肉呢！”
秦淮茹没敢搭话，贾张氏见秦淮茹不答话，没了劲儿，闻着味道，出门一看，还是何家。
“淮茹！秦淮茹！快过来！”贾张氏张口喊道，“你看，又是傻柱那绝户在吃肉，你现在就去跟傻柱借点儿，就说你己经进厂了，等发了工资就还他。”
“妈，这……”秦淮茹犹豫了。
她知道，何雨柱现在对自己的态度很冷淡，自己去借肉，肯定会被拒绝。
“这什么这？快去！”贾张氏催促道。
秦淮茹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去了何雨柱家，说明了来意。
结果，不出所料，何雨柱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秦淮茹，你现在可是工人了，进了厂拿工资的人，怎么还想着来我这儿打秋风？上次借你的粮还没还呢吧？怎么，现在又想空手套白狼？”何雨柱语气刻薄，丝毫不留情面。
秦淮茹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我…我不是想占便宜，我只是……”秦淮茹的声音越来越小。
“只是什么？只是想白吃白喝？”何雨柱毫不留情地说道。
秦淮茹讨了个没趣，转身跑回了家。
晚饭时，贾张氏看着桌上那盘少得可怜的菜，脸色阴沉。
她一个人就吃了一大半，只给棒梗分了一点儿。
秦淮茹、槐花和小当，一点儿都没吃到。
“奶奶，我还要吃菜！”棒梗看着贾张氏碗里的菜，不满地说道。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个小兔崽子，等你长大了，挣钱给我买肉吃！”贾张氏瞪了棒梗一眼。
“我不给你买！你跟我抢菜吃，我长大了才不给你买吃的，我饿死你！”棒梗毫不示弱地说道。
“你个小兔崽子，你说什么？！”贾张氏气得把筷子一摔，站起身来就要打棒梗。
秦淮茹连忙把棒梗护在身后，对贾张氏说道：“妈，您别生气，棒梗还小，不懂事。”
“不懂事？我看他懂得很！”贾张氏怒气冲冲地说道，“秦淮茹，你看看你教的好儿子！小小年纪就敢说要饿死我，长大了还得了？”
秦淮茹看着棒梗，心里一阵震惊。
她没想到，棒梗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其实贾东旭还在时，还经常教育棒梗，贾东旭走后，秦淮茹一个人又要做家务，又要照顾三个孩子，另外还有贾张氏这个巨婴，哪有时间管棒梗的性子，结果就导致棒梗受她的影响，开始长歪了。
第二天，秦淮茹来到车间。
“哟，淮茹来了！”
“快看，咱们厂新来的厂花！”
几个男工嬉笑着，眼神在她身上扫来扫去，带着毫不掩饰的轻浮。秦淮茹尽管己经听多了男工们的调侃，但还是感到手足无措。
“都围在这儿干什么？不用干活了？”郭大撇子挺着肚子走了过来，三角眼一瞪，呵斥道，“一个个的，精力这么旺盛，是嫌活儿不够多是不是？都给我滚回去干活！”
男工们悻悻散去，临走时还不忘回头看秦淮茹几眼。郭大撇子这才换上一副笑脸，走到秦淮茹面前：“淮茹啊，别理他们，这帮泼材就是这样，没见过世面。”
秦淮茹勉强笑了笑：“主任，我知道了。”
“走，去我办公室，我跟你说说工作上的事儿。”郭大撇子说着，率先朝办公室走去。
进了办公室，郭大撇子关上门，又瞄了一眼窗外，转身看着秦淮茹，笑容变得有些意味深长。“淮茹啊，你刚来厂里，工作上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尽管跟我说，我会尽力帮你解决。”
秦淮茹感激地说道：“谢谢主任。”
郭大撇子摆摆手：“不用客气。不过，淮茹啊，你也别怪我多嘴。你长得这么漂亮，又这么年轻，就没点其他打算么？”
秦淮茹有些疑惑，不知道郭大撇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是我说，你条件这么好，何必在一个厂里当个小钳工呢？凭你的姿色，找个有能耐的，日子过得肯定比现在舒坦。”郭大撇子暗示道。
秦淮茹脸色微变，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安。
“昨天中午，我看到你馒头就着菜汤，唉，苦了你了。”郭大撇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家里是不是有什么困难？需不需要帮助啊？”
秦淮茹愣了一下，刚刚听郭主任的意思还以为他……，没想到是厂里要给自己提供帮助，于是连忙说道：“谢谢厂里，谢谢主任，我……”
“哎，这可不是厂里的意思，是我个人想帮你。”郭大撇子打断了她，笑容变得更加暧昧，“不过嘛，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你说对吧？”
他顿了顿，凑近秦淮茹，压低声音说道：“我听说啊，以前有个寡妇，跟你一样，日子过得很艰难，后来她就想出了一个‘馒头换馒头’的方法出来，帮她解决了生活上的困难。你说，是不是个好办法？”
秦淮茹没明白郭大撇子的意思，正想开口询问，但无意中对上他色迷迷的眼神终于明白了，顿时一股恶心感涌上心头。
“主任，我……我不需要您的帮助。”秦淮茹强忍着怒火，说道。
“别急着拒绝嘛，淮茹。你好好考虑考虑，跟着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郭大撇子不死心地说道，伸出手想要去拉秦淮茹的手。
“主任，请您自重！”秦淮茹厌恶地躲开，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我不会做那种事的！”
说完，她再也忍不住，转身打开门跑了出去。
“砰”的一声，秦淮茹跑得太急，一头撞进了一个男人的怀里。
“哎哟！”秦淮茹连忙抬头，看到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看起来很有派头。
“对不起，对不起！”秦淮茹连忙道歉，顾不上看对方的模样，匆匆跑开了。
李怀德揉了揉被撞疼的胸口，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神饶有兴味地盯着秦淮茹慌乱逃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
“老郭，刚才撞我那女的，有点意思啊。是谁？”李怀德走进郭大撇子的办公室。
郭大撇子连忙迎了上来，赔笑道：“李厂长，您来了！哎哟，真是对不住，那小娘们毛毛躁躁的，没撞坏您吧？”
“她是谁？”李怀德再次问道，语气有些不悦。
“哦，她是新来的工人，叫秦淮茹。是个寡妇，带着几个孩子，日子过得挺苦的。”郭大撇子连忙解释道，眼神闪烁。
寡妇？李怀德心里一动，想起刚才撞在自己怀里的那份柔软，再对比一下家里那个肥婆，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嗯，我知道了。”李怀德点了点头，不再追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