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父亲,女儿不要嫁人……”
宁婉茹想要跪着上前去到宁振山的面前,可她膝盖无力,根本动弹不得。
蒋琴在一旁看着揪心,对宁振山道,
“老爷……此事要不……”
宁振山不等她说完,
“不用再多说,我己经找好了,去过信了,就等着拿来八字相合,是个京城外的人家,和我也算有些交情,知根知底的。父亲是个知县,六品的清白人家,家中丧母,你去了就是长嫂,不会有人给你气受……”
宁振山虽然很生气宁婉茹的所作所为,可她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再生气,也要为其寻求一个出路。
他己经愧对于夏敏了,因为自己的难过,从而没怎么照顾宁婉琳。到了宁婉茹这里,自然还是希望她能好好的,平安度过这一生。
可宁婉茹不懂他的用心良苦,十分倔强的开口道,
“父亲,您是要逼死女儿嘛,女儿不想嫁给不喜欢的人,更不愿去嫁给一个从未见过的人。”
宁振山闻言,气的嘴唇旁的胡子都要来了,
“那你就在这里跪着,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什么时候起来。”
而后又对着两个嬷嬷道,
“不许给她饭吃,看她什么时候能想明白,年岁也不小了,做事冒失得很,一点儿也不为家里人考虑。”
言罢,宁振山首接拂袖而去,不再看蒋琴和宁婉茹的表情。
蒋琴走到宁婉茹的面前,
“你说你这孩子,刚刚反驳你父亲的话做什么,他正在气头上呢……”
言罢,蒋琴叹了一口气,继续道,
“你父亲说的那门亲事,我也清楚,那是个清白人家,就是官职比较低一些,不算什么大富大贵,但是过去了就能过上清净日子,那孩子也是个好的,也不曾听闻有什么恶习……”
宁婉茹听着她的话,只是默默是跪在祠堂前不吭声,一副要抗争到底的模样。
蒋琴见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只好在身旁陪着她,等她回心转意。
半炷香后,
宁婉茹似乎是体力不支,首接晕倒在祠堂前了。
蒋琴见状,急忙对着祠堂外面喊到,
“快来人,把二小姐给放屋子里去,再去请府医过来。”
“茹儿!你怎么样了!可别吓娘啊……”
站在宁婉茹身旁盯着的张嬷嬷和王嬷嬷相互对视一眼,而后其中一个便转过头去前院找宁振山汇报这边的情况了。
宁振山闻言,终究还是忍不下心来,摆了摆手,让她告诉夫人,派人照顾着二小姐。
待宁婉茹被抬回到自己的屋子后,府医也提着药箱子匆匆而来。
他跪在青玉踏板上时,药箱铜扣磕出清脆声响,惊得蒋琴腕间翡翠镯子撞上楠木床柱,
“夫人,您找我。”
“对,您来的正好,过来看看,二小姐这是怎么了,她突然就晕倒了。”
蒋琴一边说着,还一边往旁边挪了挪位置,好让府医能看清情况。
府医弯腰上前,从袖中抖出块素绢覆在宁婉茹腕间,三根手指刚搭上脉门便重重“咦”了一声。
蒋琴攥着女儿身上盖着的锦被,眼见着府医花白眉毛渐渐拧成结,窗纱外斜进来的朝阳在他脸上割出明暗交错的沟壑。
府医捻着花白胡须沉吟片刻,目光扫过紫檀雕花拔步床上宁婉茹惨白的小脸。
窗外鸟儿传来的布谷声忽然尖锐起来,惊得蒋琴手中绞着的素绢帕子又紧了几分。
“夫人莫急。”
府医转身从药箱里取出个青瓷小瓶,指尖沾了些薄荷膏轻轻涂在宁婉茹人中处,又给她喂了一粒小药丸,
“二小姐这是急火攻心又兼月信初至,气血两虚才昏厥的。您看这脸色白的,还有这满头的冷汗——”
说着,府医用帕子拭去宁婉茹额角渗出的晶莹汗珠,
“幸而发现的及时,要不然拖着时间长了不当回事的话,会留下病根……”
府医说着,还看向屋子的香炉处,
“还有,这安息香也点得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