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医一边说着,还一边看向屋子的香炉处,
“还有,这安息香也点得及时……不过……这个味道属实是很新奇啊……里面好像有一种香料,是老夫从未闻过的。”
府医的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语气也似乎是有点儿不太肯定,在自言自语。
蒋琴没听到后面半句话,只是顺着府医的视线望向角落里的鎏金博山炉,看着那香炉里袅袅升起的青烟。
那还是去年,京城内,西域商人来的频繁,京城人家也都跟风去买一些香料等奇特之物,所以蒋琴也派人从那些商人的手中重金购得的龙脑香。
她正要开口,忽见宁婉茹鸦羽似的睫毛轻轻颤动,喉间溢出细微呻吟。
“茹儿!”
蒋琴扑到床前,却见女儿仍紧闭双目,只是原本死白的面颊渐渐透出些血色,
“茹儿,你感觉怎么样。”
蒋琴坐在床榻旁,一手拉着宁婉茹的手,一手去抚摸她的脸颊。
宁婉茹摇了摇头道,“母亲,我没事。”
府医也开口道,
“夫人,二小姐无大碍,只需要歇一歇即可,老夫回去给二小姐开个药方,连着喝两顿即可。”
蒋琴头也不回头,首接摆了摆手,让一旁的婢女也跟着府医去拿药熬制。
“茹儿,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蒋琴左看看右看看,生怕遗漏了什么地方。
宁婉茹摇了摇头道,
“母亲,我想自己静一静,如果有事的话,女儿再派婢女去请您。”
说着,宁婉茹就闭上双眼,作势假寐之状。
蒋琴看女儿这副憔悴的模样,只能说到,
“也好,也好,那你就先休息吧,母亲出去……若是有事的话,一定要派人来叫母亲。”
说着,蒋琴走了出去,还顺带把屋里的婢女都叫出去,让她们在屋外守着,怕在屋内会影响到宁婉茹休息。
随着屋门开闭的声响,脚步声也越来越轻,
屋内静悄悄的,除去宁婉茹浅薄的呼吸声之外,并无其他声响。
宁婉茹估摸着时间,见蒋琴己经走远了,缓缓从床榻上睁开双眼,眼睛里满是不甘,她双手紧握,手心里都被压出了一道道的月牙形状。
她盯着那边的香炉,闻着里面那所谓的龙脑香,微微蹙眉,随后轻声下床,一瘸一拐的走到香炉旁,把香给弄灭了,而后再缓缓走回床上。
这可不是什么从西域商人手中买的龙脑香,而是宁婉茹私下里找人买的一些“奇奇怪怪”的香料,虽然也是从西域商人手中买来的,但是和龙脑香的作用,可大不相同。
今日也不知是谁当值,估计把自己私藏的香给翻出来用了,但是宁婉茹也没有在意,因为放这个香的小瓶子,和母亲去年给她的龙脑香小瓶子是一样的。
更何况,这香料单闻是无大碍的,但是若和其他之物搭配在一起,那可就不好说了……
好在,府医什么也没闻出来,就一带而过了,以为是普通的安神香……
思及此,宁婉茹又低头看向自己的双膝,若不是宁婉琳嫁给了璃王,自己也不用受这份罪,
她默默的把这个罪名全倒扣在了宁婉琳的身上,可她全然忘了,是她先找小厮诬陷宁婉琳的清白的,若不是圣上和璃王还没空搭理她,她是惩罚绝不是仅仅跪祠堂这么简单。
她望着那边被她弄灭了的香薰,脑中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她又一瘸一拐的挪到了小案桌旁,提笔去给自己嫁入东宫的妹妹去一封信,说等过两天,自己的膝盖不疼了,好能入宫一趟,给她送一些东西,好让她能用上,
毕竟她一首在宫里,而宁婉琳虽说是嫁入了王府内,但肯定还是要时不时的进宫去看望太后娘娘的,而身处东宫的宁婉柔,她的机会可比自己的多多了。
片刻后,宣纸上的墨迹干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