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皇额娘知道此事,定然不会留半点余地,一条白绫就赐给她。
只能低头祈求道,“求皇阿奶恩典。”
太后叹气道,“你这缺心眼的,你可是太子,是大启命脉,如何能叫一个前朝公主在你宫里头当差!当初留她一命也是事出有因,你现如今倒要把她拉到跟前,谁能保证她不使个坏就做出对你不利之事!”
司马铎想说她不会,可又不知凭什么说她不会。
“说不出来了吧?说不出来就说明你也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哪还能由得你去管她当差当得苦不苦的事!我这就命人将她好好看管在掖庭里,一步都不得踏出。”
司马铎只觉脑袋嗡嗡响,怎么反倒是弄巧成拙!
心急之下,出口道,“皇阿奶,你别冤枉她。她被我们司马家弄得家破人亡,难道还不够吗?”
暖阁中极静。
太后重新捻起佛珠转动,发出咕咕碰撞声。
“你这话若是被你皇父听到,他自然是会不高兴的。这么说,你是铁了心要把她收在身边了?”太后幽幽的声音令人肃静。
司马铎忽地想起那对粉红耳朵,脸上不由一阵燥热。
定了定神,恭敬道,“孙儿失仪,请皇阿奶责罚。孙儿只是同情她的遭遇,想调到东宫安排个简单差事,也不枉相识一场。您也知道皇额娘对我看得紧,我跟前的人都得她点头。所以,孙儿这才来跟您讨个恩准。”
说完又去拉她的手掌,喏声道,“皇阿奶,您就开开恩嘛.......”
太后见他都卖巧讨乖到这地步了,也不好一味否定。
幽幽叹了口气,道:“你这又是何必呢?其实对她来说,老实呆在掖庭,未必不是条坦路。你偏要把她拉到敞亮的地方来,她这么个身份去哪都是尴尬。这样吧,我叫人去把她传来,问问她是怎么个想法,再作决定。”
太子还来不及说些什么。
太后使了个眼色,一名贴身嬷嬷就已经领命而去。
这边上官晚晚回到掖庭的时候,雪已经停了。
她的胳膊还全是淤青杖痕,掌事的嬷嬷原本是要叫她去搓地板的,没想到崔小荣后头也一脚踏进了掖庭。
说是太子爷叫他过来看她会不会被人欺负。
掌事嬷嬷一脸懵逼后,直接就叫她回房休息去了。
上官晚晚很不愿太子再插手她的事,但又不得不应付。
将崔小荣领进一间耳房,衣袖拂去椅上的细尘,这才去倒了碗茶。
崔小荣本来是一再婉拒的。他们家太子难得对一个姑娘上心,说不定日后就捡了高枝,她可就成了自己的主子了。
怎可没眼力见让人家给你倒茶。
可不得不说,这晚晚姑娘不仅谦和还很贴心,冲的茶水还在里面加了石蜂糖,喝得他都吧唧嘴了。
一碗落肚后,便听得永寿宫里的嬷嬷来传话,“上官晚晚就是你吧?赶紧的,太后口谕,到永寿宫问话。”
太后岂会随意传召?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恍惚间听得崔小荣嘱咐了她一句,“好生说话。”
便跟着传话嬷嬷走出掖庭。
上官晚晚一路上心里七上八下,不知自己会面临什么。
但可以肯定的是太后会召见,定然跟太子有关。
要是应付不了,还不知道自己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到了永寿宫,她身上那单薄棉衣根本顶不了风寒,单鞋也被雪水浸湿。
脸早已冻得惨白。
抬眼看见正殿门前永寿宫三个镶金大字。
心里像压了块石似的沉甸甸。
以前自己的皇阿奶也住在这里,她小时候常由母妃带着过来请安。
里头的一颗梨花树还是她亲手种下的。
现在换了主子,这里成了别人的皇阿奶住着。
她还得谨小慎微,正门都不是她能走的了,那嬷嬷领着她从一处偏院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