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站住你没听见吗?”女人尖利的声音传到时年耳中,时年脚步一顿,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女人,
“你要说的事情已经说了,还在生什么气?”时年又道,“因为我再气坏了身子,真的不值得。”
“跟我回家给你哥哥道歉。”
“凭什么?”时年拒绝,“人不是我打的,他也不是我哥哥,跟我有什么关系?”
时年说完便转身离去,丝毫不理会包间里摔东西的声音,走出饭店,时年蹲在路边干呕。
不仅仅是恶心,还觉得委屈,自已的母亲,在离婚后第一次主动找自已,竟然是因为那个继子,
明明自已才是她的亲生女儿,这么多年对自已的亲生女儿不管不问,却对相处短短几年的继子嘘寒问暖。
不过也是,自已虽然是他的亲生女儿,但是比起陪这个亲生女儿的时间,母亲陪那个继子的时间或许更长。
小时候因为没钱,时年被交给爷爷抚养,爷爷走后又交给奶奶抚养,后来他们离婚,直接就让时年自生自灭。
时年不想回家,也不想去宋肆那边,这偌大的上虞,竟然没有时年的容身之所。
时年蹲在离出租屋不远的路边哭了好一阵子,从一开始的委屈到后来的平静,时年也不知道自已哭给谁看。
“你怎么在这里。”时年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抬头看去发现是宴清河,明明刚才已经不想哭了,
可是看着宴清河皱着的眉头,时年的鼻子一酸,“你又不想跟我当朋友,那还来关心我干什么。”
时年这样想着,自顾的蹲在路边没有回答宴清河。
宴清河没有离开,只是又问了一句,“你这是哭了吗?”
不安慰还好,宴清河问完这一句话,时年更加委屈了,眼泪这个东西真的很奇怪,没人安慰的时候,
很快便没事了,偏偏有人安慰的时候,别人越是安慰,眼泪越是止不住。
时年以前也有心情低落的时候,但时年总会找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独自消化,比如自已的房间,比如公共厕所……
时年的情绪明明已经快要调节好了,但偏偏这个时候,有一个人跑过来安慰时年,让时年之前的所有伪装都变得可笑。
时年将眼泪擦干,尽力忍着不让自已哭出来,声音里带着哑腔,“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回家了吗?”
宴清河还是那一句话,“你怎么了?”
时年许久没有说话,等心情平复后才道,“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情。”
宴清河:“出了什么事情吗?”
时年扯出一抹笑对宴清河道,“真的没什么,不过就是想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
“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说吗?”宴清河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语气就像是说的客气话。
时年的眼睛还是不争气的红了,“我说了没事,你听不懂吗?”时年留下这句话便跑回家里。
宴清河站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动,时年将自已关进房间里,时旭打过来的电话时年也没有接。
浑浑噩噩间,时年也不知道自已是睡着了还是在醒着,脑子里乱哄哄的,大抵是在做梦,时年这样想着。
时年紧皱着眉头,梦境中时年如同有着上帝视角一般,看着自已从三岁孩童般长成现在的模样。
直到第二天时年才悠悠醒来,看着手机里的通话记录,不仅仅是时旭,连宋肆都给自已打了电话。
时年起床去洗漱,拿起手机跟宋肆回一个电话,那边很快便接通了,
“喂?”宋肆声音还带着点困意,“谁啊?”
“四哥。”时年开口叫了宋肆一声,“这都早上八点了,你怎么还没起床?”
“嗯…”宋肆看了一眼时间,“小六啊,你这是起床了?”
时年洗完脸对宋肆道,“起床了,你这昨天晚上是干什么去了?怎么困成这个样子。”
“嗯,你昨天干什么去了?”宋肆从床上坐起来,“不是去补课了?生什么气?”
时年淘米的手一顿,“什么生气?”
“就昨天啊。”宋肆抓抓头发,“我原本还在打游戏,宴清河突然给我打电话,问我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我便如实回答,说你去补课,但他却说你生气了。”
“没有。”时年从厨房出来,“就去补个课,能生什么气。”
宋肆点头,“我也觉得,但还是想着给你打电话问问情况,没想到你给我挂了,然后给我发消息说你睡了。”
时年一脸疑惑,“我什么时候说的?”
“就昨天晚上啊,大概九点多吧。”宋肆返回聊天界面,“你自已看,还有聊天记录。”
时年返回聊天界面,还真的找到了那条记录,刚准备要说什么,时旭的电话便挤了进来。
“四哥,我有时间再给你回电话,消旭跟我打电话了,我先接他的电话。”
“姐,你没事情吧?”时年刚接通电话,时旭的声音便从对面传出来。
“我能有什么事情?”时年对时旭道,“你给我打这么多电话干什么?”
“你没事情吗?”时旭疑惑道,“你昨天晚上几点回家的?”
“忘记了,应该不到八点吧,我七点半坐车子回来的…”时年还没有说完,时旭便道:
“昨天宴清河给我打电话,说你不知道怎么哭了,然后把自已锁在房间里不出来,他找我要我们家的钥匙…”
时年震惊的看着视频对面的时旭,“你不会给他了吧?”
时年并没有失忆,对于昨天自已做的事情,时年清楚的记着自已做过什么,昨天自已好像吼了宴清河。
“当然没有。”时旭看着时年,“要是小依姐要我们的钥匙就算了,宴清河他一个男生要我们家钥匙干什么,但是…”
时年一听,就知道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果不其然,“但是他说你状态不对,可能会出事,我便告诉他钥匙在什么地方。”
时年:“????”
时年对昨天在路灯下做的事情还记得清清楚楚,但对于回到家里的事情都是迷迷糊糊,时年不确定宴清河有没有来。
“你昨天怎么了?“时旭问时年,“给你打电话也没有人接。”
“还能怎么了。”时年对着时旭道,“遇见那个谁了。”
时旭还没反应过来,“谁啊?”
“嗯……”时年想了许久才道,“咱妈。”
时旭一时间也没说,许久才道,“她找你干什么?”
“不知道。“时年摇头,“反正不是想我了,我也没听她说几句话便离开了。”
时旭也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你今天还要去补课吗?”
“去啊。”时年点头,人家要补两天,到明天中午,反正是按小时给,还挺划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