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烬离开后,容枝很快就将果子都切完了。
现在空间里的果子就剩下迟烬说不好吃的那种野果,野果也没有名字。
兽人不常食用的果子都被称为野果,没有什么名字。
野果拳头大小,一个个倒是挺大,外面的果壳像核桃,能吃的果肉在里面。
容枝用骨刀试着弄开了一个,倒是不难弄。
顺着果壳上的缝隙用力一划一撬,就打开了。
里面的果然出乎容枝的意料,她原以为是和核桃类似的果实,所以才被兽人不喜。
看着手上白花花的晶莹果肉,容枝知道又是她想多了。
果然,这里的植物动物都不能按照她的常理来判断。
果壳里面是两瓣白色的果肉,晶莹剔透,却没有什么水分,捏起来有点硬。
容枝试着吃了一口,味道很淡,干干的,像是在啃没有味道的坚果。
难怪迟烬说难吃,这玩意别说兽人不喜欢吃,她也不喜欢。
不过本着不浪费的心态,容枝还是想晒干了试试。
反正就摘了几颗,处理起来也快,哐哐几下就全撬开了。
刚想拿出藤蔓继续编织,容枝却轻咦了一声。
“咦,这么快就摘到果子了?”
原本已经没有果实的空间里,又堆了一小堆果子在里面。
迟烬是不在身边,但空间的共享的,里面存放进来的东西,容枝能随时拿去。
“这样岂不是没有延迟?”
容枝眸子亮了亮。
有空间的这个特性在,她完全可以不和迟烬出去,这样就不用耽误时间在路途上。
只要迟烬在那边采摘,弄材料,她就能在这边及时取出啊!
想到这,容枝想做泥砖了,但想到迟烬会生气,又按耐下了冲动。
虽然她觉得,有了昨天的经验,今天肯定不会那么狼狈,毕竟她现在的力量和体能相比从前都有所提升,真算不上弱。
只是做泥砖这件事太生疏,她用尾巴虽然灵活,但控制力不如迟烬这样的纯种兽人。
在力道控制上也差了很多,导致有些施力不对,浪费了不少力气,这才被累到。
“算了,还是先做力所能力的事吧,等迟烬回来再说。”
容枝轻叹一声,到底不想让迟烬生气。
就算要做,她也会等迟烬回来,不会为了这种小事埋下矛盾隐患。
何况迟烬一直都是为了她考虑,是照顾她,她要是一意孤行,只顾着自已,那未免有些太任性了。
容枝从空间里取出一桶清水,然后将一个果子放进去清洗干净,并把它们重新堆叠整齐。
接着,她又开始了切果子的重复性工作。
而在遥远的森林中,迟烬察觉到空间里的果子数量减少后,他手上摘取果子的速度更快了一些。
除了木盐果和梓果之外,迟烬还采摘了许多其他种类的可食用果子。
容枝看到几种从未见过的果子并没有轻易尝试,尽管迟烬不会摘下有毒的果子,但在不了解其用途的情况下,容枝决定保持谨慎。
毕竟之前已经有像葡萄一样可口的梓果作为先例,她实在不愿意冒险吃下可能是“日用品”或调料类的果实。
想到这里,容枝认为有必要教导迟烬写字了,这样一来,以后只要迟烬在空间里留下一张字条,她就能清楚地了解这些果实的用途,不必再盲目猜测。
“任重而道远!”写字可比说难不少,得慢慢来才行。
兽人目前是完整的没有文字的,毕竟兽人有传承记忆,文字的作用自然无法体现了,加上兽人不是大群居的习性,文字更是没有发展的途径。
等空间里没有新果子了,容枝切完果子,就继续编起了藤蔓。
虽然现在可以用叶子,但后续还是会用到这些编织物品的,容枝不打算放弃。
如今她与迟烬所使用的工具,大多都是木制的,虽说可以使用,但制作粗糙且沉重,许多物品并不太适合他们的需求。
所以,对于藤蔓的运用仍然不可或缺,尤其是凉席这种生活用品。
尽管炎热的伏星季即将结束,但凉席对于容枝而言,却是一年四季中必不可少的,除了寒冷的冬季,其余季节她都离不开它!
然而,要制作凉席可不仅仅是简单地编织那么容易,还需要找到方法将藤蔓整理得整齐、扁平。
目前,她还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研究这些技巧,只能等到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节奏后,再慢慢尝试。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目标,她还有更多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处理。
毕竟水星季是不会热的,迟烬说还会降温,会冷下来。
凉席暂时是用不上了。
“簌簌……”
一阵轻柔的风声传来,树叶在风中轻轻摇曳着。
晨雾逐渐消散,双日的光辉如金色的瀑布般全面倾洒在大地上,照亮了每一个角落。
容枝迅速而敏捷地回到了洞穴里,尽可能地躲避着阳光的直射。
她可一点也不想让自已暴露在烈日之下。
白日的太阳实在太猛烈了,晒久了仿佛能够将人的皮肤直接晒脱皮似的。
刚游到洞口,容枝忽然心有所感般抬头望向了远处的天际。
双日升起,蓝天白云,一览无余。
“奇怪……”
容枝疑惑地皱起眉头,嘴里轻轻地呢喃着。
她刚刚似乎听到了某种声音,但却不太确定,感觉就像一场幻觉。
或许这只是一种错觉吧,也许是因为她还没有完全适应自已现在的兽人形态,对于半兽形的感知能力尚未完全掌握。
容枝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脑海中的疑问。
她再次抬头扫视了一下天空,仔细观察每一个角落,确保没有任何异常情况被遗漏。
然而,除了一片寂静和宁静外,她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确认周围并无异样之后,容枝便转身走进了洞穴之中。
回到洞穴里,容枝继续编织大业,她想要做的藤具有很多。
不远处的森林,迟烬望着远处的天空,冷淡的眸子微微眯起。
形态瞬间变换。
“吼——!!”
一道饱含震慑的兽吼响彻云霄,如同惊雷一般传遍了整个天际。
仿佛是凶猛的猛兽发出的咆哮,带着无与伦比的威严与霸气。
呼啸声犹如一阵狂风席卷而过,荡遍了整个森林和辽阔的天际。
一阵狂风携带着啸声荡漾开来,草木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树叶沙沙作响。
那些隐藏在林间草丛中的荒兽们,则无一例外地在一瞬间全部匍匐在地,身体微微颤抖着,眼中透露出恐惧。
这是来自兽形血脉里的天然压迫。
兽人的兽形源于远古凶兽的血脉之力,对荒兽有着最直接的震慑力。
因此荒兽几乎无法对兽人造成威胁,唯有同样有着上古凶兽血脉遗留的凶兽才能对兽人产生威胁。
而且,因为力量的来源相同,凶兽和兽人是天然的滋补者。
他们身上具备的血脉之力对对方有激发自身血脉力量的作用,这也是雄性兽人为何每每进阶,都需要一颗高一阶的兽珠作为媒介的原因。
凶兽吞噬雄性兽人也能增强自身力量,但凶兽并无灵智,且凶兽之间相互吞噬亦有此效.
因此凶兽并不会将兽人作为唯一目标,只是在遇到时会触发狩猎本能。
这也是兽人为何会群居于大荒,尽量远离凶兽盘踞的蛮荒的原因。
大荒虽有零星凶兽,但都是从荒兽中觉醒出来的低阶凶兽.
虽有一定凶险,但此事无法防范,也并不会对兽人造成太大的危机,因此大荒对兽人而言依然是最安全的区域。
威慑的吼声响彻,迟烬没有再看那处天空,四肢一动,飞速朝着洞穴的位置奔袭而去。
他想契主了。
很想。
容枝遥遥听到迟烬的吼声,有些诧异。
她现在能听懂兽吼,听到兽吼里“滚”的含义,顿时有些懵逼。
迟烬这是遇到什么了?
是兽人吗?
应该是了。
如果是凶兽荒兽,根本不需要吼声,直接武力镇压就是。
想到这,容枝有些担心.
迟烬是独行兽人,性格处事都很直接,遇到其他兽人不知道是怎么的相处的,想必不会很愉快……
毕竟吼声的信息已经表达了迟烬的情绪。
容枝还没有接触过其他兽人,因此也无从判断好坏,只能默默感应着迟烬的位置,游出洞穴,迅速朝着迟烬的位置赶去。
——
森林外的高空之上,一道黑羽悠然飘落,宛如一片轻盈的云朵。
而在山顶上,一只庞大的凶禽正缓缓降落。
它展开着宽阔的翅膀,仿佛能够遮天蔽日。
当它的巨大双翅收拢时,羽毛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五彩斑斓的光芒瞬间消失不见。
一双鹰目深邃的遥遥注视着某个方向,黝黑如墨的眸子似在思索着什么。
“呖——”
漆黑的双翅再度张开,一道锐利的锋鸣响彻天际。
如回应般,朝着之前迟烬发出吼声的位置直直而去。
附近刚刚站起身活动的荒兽们再度被压制在地,只是这次的压制力要略轻些。
“什么声音?”
容枝一边在森林里迅速行进着,一边不禁疑惑地抬起头,望向天空。
那种冥冥之中的隐隐感应再次出现,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轻轻触碰着她的心灵深处。
难道这种感应和这声音有关?
容枝心中暗自思忖道。
鸣叫里的意思也有些奇怪……
“不会放弃……这是什么意思?
迟烬到底遇到什么人了。”
容枝顿时更焦急了起来。
他们刚到大荒,要是和别的兽人发生冲突,那真是大不妙。
而且她更担心的迟烬吃亏,毕竟附近有兽人的群居地点,要是对方人多,就算迟烬星阶高也很危险!
心里担忧着,容枝没有察觉到迟烬已经离她十分近了。
忽然,一道身影猛然从林中跃过来,一把将她抱住。
“啊!”
“迟烬?”
容枝的惊讶顷刻转为安心,她没有被突然出现的迟烬吓到。
对迟烬的气息她已经极为熟悉,哪怕没看到人,只感到气息也能被对方的气息安抚住。
不等容枝奇怪迟烬怎么这么快过来,迟烬已经低下头深深的吻住了她。
他用力地攫住她的柔软,进攻的力度很大,却依然温柔。
他的吻让容枝无法抗拒。
仿佛有一种汹涌的魔力,旋涡般席卷她的神智,容枝对他越来越没有抵抗力了。
容枝只是呆了一下,就被带入了这个吻里。但她还是感觉到了迟烬的情绪不大对劲,是生气,还有点不安和忐忑。
“迟烬……”
她喘息时忍不住唤他,带着担心。
“嗯。”他微微睁眼,垂眸应她。
舌尖轻舔了下她的唇角,掌心揽着她的细腰轻抬,顺势再度封住她的声音。
容枝被亲得浑身发软,双眼也像沾了水汽,有些迷蒙。
再度分开时,她仰头看着迟烬。
那双绝俗离尘的淡色瞳孔,此刻却变得有些黑沉,像海底火山处滚烫的海水,蕴着深沉的光。
“容枝。”
他轻轻吻着她的下唇吮吸。
似欲壑难填,又似求欢的征询,滚烫的鼻息有些灼人。
容枝被蛊惑的眼露迷蒙色彩,蛇尾在他如竹的指尖下抚摸成绕指柔。
知道契主的要求,迟烬没有放肆的进一步,在几乎无法自控时,他让冰凉的蛇尾缠绕在身上,沉声重重的喘息着,却没有继续宰吻。
只俯下头来,唇瓣着她的肌肤,带着贪恋的温柔气息,一点点拂过容枝心间。
“容枝。”迟烬深呼吸了一口气,低下头来靠在容枝的颈边。
唇瓣在她的脖颈一点点亲吻,埋在她肩头低声的唤她,声音低低的,有点委屈的感觉。
“等,等变回来的时候……”
容枝脑中乱乱的,声音软软地安抚着他。
“好。”迟烬一如既往的干脆应答,唇瓣掠过她的锁骨,在结契印记上轻轻吻了吻。
等回到洞穴,容枝才回过神来,伸手摸着他后脑勺的发,轻声问:“刚才遇到危险了?”
她还惦记着这事,怕迟烬在和其他兽人的接触间受到委屈。
迟烬闻言,眸色微微一暗,贴着她的脸蹭蹭,又抬头用力亲了亲她,却什么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