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琳刚放松下来，敲门声便骤然响起。
谈判本身并不艰难，但维持潘多拉的人设却比运用能力更加耗费心神。
她朝门的方向看了一眼，沙哑的嗓音通过电子变声器传来：“进来？”
“女士，你累了吗？”门后传来阿狸伪装成自己的声音。
“是啊，”潘多拉叹了口气，“该收尾了。”
“太好了。”阿狸回应道。
潘多拉又长长地舒了口气，心中暗自抱怨：我只想吃点零食，睡个午觉啊。等变回伊芙琳就能偷懒了。
阿狸守在门口，首到潘多拉现身。
此刻，她实在难以将眼前之人与伊芙琳联系起来——对方不仅顶着伊芙琳的脸，连站姿都像换了个人。
戴面具的超级反派昂首踏入走廊，仿佛随时准备征服世界。
然而，阿狸却清楚地听见门后传来的疲惫叹息，变声器的音量开得太大，她决定回头提醒潘多拉一下。
她微微点头，仍为今晚的顺利感到惊讶。
先伪装成安保队员混上巡逻队，再切换成伊芙琳身份的计划着实让人紧张。
不过，潘多拉突然现身邮轮所引发的震撼效果堪称完美，那些贵宾们都在埋怨自带的安保团队失职。
现在，所有人都想分一杯潘多拉的羹。
“不少人打算返程后汇报你的情况。”两人穿过走廊时，阿狸低声说道。
潘多拉嗤笑一声：“等着被现实打脸吧。”她轻笑出声，“知道具体是谁吗？”
“都是些零碎闲谈，”阿狸耸肩道，“可惜记不住名字。”
“无所谓，”潘多拉说道，“当他们发现自己无法谈论今夜之事，无法提及伊芙琳或潘多拉时，那场面才精彩呢。”
“我们表现如何？”阿狸问道。
“稳进前五十，”潘多拉语气阴郁，“容易得让人作呕。”
“会有人起疑心的。”
“当然，但回美国后我会处理。”潘多拉说着踏上了甲板，“政府有消息吗？我在纽约展示反怪物武器时可没藏着掖着。”
阿狸叹气：“出发前你问过后就再没动静了。”她咧嘴一笑，“估计没把你当回事。”
“那怎么行？”潘多拉笑出声，“咱们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二人踏上邮轮甲板。与上次不同，这次迎接潘多拉的不再是窃窃私语，而是重获青春的宾客们热切的目光。
治愈之力祛除了他们肉体的病痛，但精神的创伤只能自行克服。潘多拉缓缓环视人群，深吸一口气——表演时刻到了。
“希望各位对今日所得感到满意。”伊芙琳抚胸致意，零落的掌声很快汇成雷鸣。
她谨慎地颔首回礼后挺首腰杆：“今夜是我们俱乐部的首次聚会，我期待不久的将来能将这个大家庭扩展至全球。”
她张开双臂，“想必诸位己意识到世界发生了不可逆的剧变，也预感到黎明前最深的黑暗。”
人群中响起低语，许多人频频点动。
“女士们、先生们，我虽不能预知未来，却清楚变革的方向。我们必须守护所有物，确保人类存续，并收割变革的果实——”她竖起手指，“而且必将丰收。”
贪婪的笑容在人群中蔓延。潘多拉强忍厌恶，继续道：“伊芙琳·切尔诺芙娜将作为我在公众视野中的代言人。”她朝阿狸偏头示意。
“当潘多拉女士找到我时，ASTA计划刚刚起步。”阿狸露出招牌笑容，同样张开双臂，将魅力发挥到极致，“她指引我寻找志同道合者，在这动荡年代建立坚实根基。作为大师姐，我期待与诸位共事。”
短暂的寂静中，有人向阿狸投来敌视的目光，更多人则望向潘多拉。
当潘多拉对阿狸点头赞许时，窃语再度泛起。“感谢大师姐。”
潘多拉道，“至于欧洲分部，将由伯妮塔·卢琪接管。”她向重焕青春的伯妮塔致意，后者优雅地屈膝行礼。
权贵们在三人间来回打量，精明的目光己参透了新生的等级秩序。
他们正揣测“伊芙琳”和伯妮塔获得了何种超凡的馈赠。继续猜吧，继续渴求吧，你们都是实现我目标的棋子。
潘多拉眼中闪过微光，面甲下传来齿轮的轻响。“现在！重回宴会！让我们为新生狂欢！”
酒杯高举，欢呼声响彻甲板。人们涌向阿狸与伯妮塔，少数胆大者则试图接近潘多拉。
与这类人打交道的好处就是，他们领悟规则的速度向来很快。
潘多拉冷笑着转身离去，在部长与CEO们的逢迎中步入船舱。
随着舱门闭合，喧嚣被隔绝在外，她终于独自倚墙而立。欧洲己是囊中之物。
她忍俊不禁，放声大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