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一场混乱,很快就传到了辰王耳里。
当他得知江鱼,被断双腿时,脸上的神情瞬间凝固。
“噌”地一下站起身来,宽大的衣袖带倒了一旁的茶茗,茶水肆意流淌,浸湿了桌上的文书,他却浑然不觉。
“快,快进宫。对了,叶赫之事,可传给叶荣府上?”辰王面色苍白,颤声道。
“主子放心,已传出,此时叶荣已经满城在寻人,无暇顾及宫内。”
“甚好!速速备马!”说罢,辰王疾步走出殿。
一到殿门,细密的雨丝映入眼帘,他不由一怔。
[下雨了?竟被江渔说中了?江渔,你可一定要撑住,这次算本王欠你的……]
须臾后
辰王已策马入宫。
此时,细雨已化作倾盆大雨,天地间一片雨幕茫茫。
还未赶到宫中牢房,辰王便瞧见宫内四处都是乌鸦。
密密麻麻停留在屋檐下肆意飞舞,还时不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
“皇弟,皇弟!你可算来了。你瞧瞧这,这可如何是好?
朕错怪了萨满,这雨也下了,群鸟也出现了。
而且,黑洛萨满好似还显灵了,如今整个皇宫都飞满了乌鸦,见人就啄眼,实在是可怕至极!”
皇帝满脸惊惶,匆匆迎上辰王说道。
“皇兄,你为何出尔反尔?三日后处置,那可是你金口玉言定下的,怎么……”
“不是朕,不是朕下的旨意。是狱卒传出萨满要越狱,才施的刑,与朕毫无干系!萨满的双腿……好似,已经……”
辰王眉头紧皱,转身便要往牢房走去。
“皇弟,去不得啊!那……那黑洛的鬼魂好似附了人身,凶狠残暴得很,正在牢房里肆意杀戮。”
“鬼魂?这世上岂会有鬼魂之说,皇兄莫要自已吓自已。
当务之急,是赶紧命太医进宫,尽快为萨满医治,也好赔个不是。
若真的触怒了什么,我大盛恐怕又要生出事端。”
“对对对,朕即刻下旨。”皇帝忙不迭地点头,神色慌张离去。
当辰王率领一众随从匆匆赶到牢房时,眼前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
牢房内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血腥之气弥漫在空气中,混合着雨水的潮湿味道,让人几欲作呕。
辰王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瞥见屋顶之上伫立着一道身影。
那人身着红衣,在风雨中衣袂翻飞,正吹奏着一支骨哨。
哨声尖锐而诡异,在风雨中回荡,周围的群鸟在哨声的驱使下,顶着大雨疯狂飞舞,随后又迅速向四周散去。
[一身红衣?这人是谁?]
就在他暗自思忖之时,眼角的余光又瞥见了两名暗卫的身影。
“是他们?他们居然还活着?不对,怎么少了一人?”
还没等辰王上前询问,屋顶上的红衣人影像是察觉到了他的存在,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后身型一转迅速离去。
屋檐下的两人见状,立刻拔腿跟上,动作敏捷而迅速,辰王根本没机会搭话。
“来人,来人……”辰王焦急呼喊着。
“王……王爷?”一个身受重伤的侍卫,吃力的直起身应道。
“刚刚这怎么回事?萨满呢?”
侍卫拱手回:“就在方才,牢房里的几个狱卒打断了萨满的双腿,之后又趁人不备,偷偷把人给带走了。
那……那魔头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杀光了这里所有的人。
后来,御林军前来支援,可没想,魔头肩上的那只八哥,竟引来了大批的乌鸦。
那些乌鸦把前来支援的御林军,一个个都啄瞎了眼。
现在……现在那魔头好像借助那些乌鸦,找到了萨满被带走的方向,看样子是追过去了。”
[乌鸦?又是乌鸦?这红衣是冲着江渔来到这的?江渔他……他到底什么身份?]
辰王来不及多想,又继续问道:“到底是谁下的命令?为什么没人通报就擅自行刑?”
“属……属下不知。”侍卫吓得浑身一颤,声音也带着几分颤抖。
“青竹,一会你带上御医,朝着那个方向追上去。”
“是,王爷。”青竹领命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雨幕之中。
辰王随即,也朝着红衣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丛林中
两名狱卒,裹着重伤昏迷不醒的江渔,丢弃在一处。
“头,是这吗?”一个年轻的狱卒,颤声问道。
“没错,就是这,我们赶紧走,别一会被发现了就没了命。”
“头,这叶将军到底与萨满有什么恩怨,偏要如此,而且这萨满预言的降雨此时已经应验。
我们似乎不该如此对她,若是……若是重伤前这萨满说的瘟疫……成真……那……那我们……”
“废什么话,赶紧走,不要命啦!”
为首的狱卒怒目圆睁,作势就要给那年轻狱卒一巴掌。
突然,一阵“嘎嘎”的叫声从头顶传来。
乌压压一片,迅速压了过来。
两人惊恐抬起头,还没等他们反应,乌鸦已经如雨点般俯冲而下。
一时间,凄厉的惨叫,与尖锐的鸦鸣交织在一起。
随着一个红色身影闪过,长鞭直直挥出,只听闷的一声,两名狱卒甚至来不及发出呼喊,脑袋便与身体分离,“扑通”栽倒在地。
萧鸣手腕一挥,长鞭快速收于腰间。
心急如焚,朝着江渔奔去。
他双手小心翼翼地伸到江渔的身下,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他。
“阿…渔……你为何要跑?”萧鸣的声音又急又气,“再见你,竟是这般模样,你可知我心有多痛?”
萧鸣的眼神中满是心疼。
正要起身,预带江渔离开时。
突然,“嗖”“嗖”两声,两杆长枪从旁边直飞而来,“哐当”一下,直直地插在萧鸣面前,拦住了去路。
眨眼间,两个身影从暗处闪出,轻盈地落在枪杆之上。
萧鸣一眼辨认出,她们是月满天长姐的手下。
“是你们?黑蝶军左右使”
左使女将闻言,目光如炬道:“我等奉将军之命,前来接城主回城。”
“回城?”萧鸣眉头紧锁,下意识地将江渔抱得更紧了,低头看了眼江渔毫无血色的脸,语气坚决,“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