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内
面具之下的神情既紧张又意外。
“掌柜的,怎么了?”店小二提着抹布凑近。
“没事。”掌柜回神,“门外来了位贵客,以后他来了首接上烈酒,醉了就将他送到城主府去。”
小二捏着抹布的手一紧:“啊?客人没点也首接给上烈酒?他要是没醉倒,掌柜的岂不是还要替他解惑?”
“别废话。”面具下突然溢出低笑,“就他的酒量,三碗必倒。”
小二一听,原来是熟人。
顿时眉开眼笑,麻利地将抹布甩上肩头:“得嘞!听掌柜的。”
待小二前去开门,掌柜转身掀开后院布帘。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他后背抵上冰凉的砖墙。
只听木门吱呀被打开。
他竟鬼使神差的侧过脸,倾听起来。
怕见江渔,又想知道对方来的目地,这样的矛盾心理促使他整个人贴在了墙上,生怕听不清漏过细节。
“小二,我想见见你们掌柜。”
江渔指尖轻叩桌面,目光扫过酒馆陈设,轻笑道:“我知道规矩,麻烦你上酒。”
“好嘞,客官您稍等!”小二麻利应声,转身备酒。
邻桌两个粗犷汉子早己盯上江渔,见他身形单薄,又贴着一副歪歪扭扭的假胡子,顿时嗤笑出声。
“小……兄弟!”
其中一人咧嘴凑近,酒气喷吐,“你这细皮嫩肉的,还想见掌柜?这儿的烈酒,可是能烧穿肠子的!”说着,他伸手搭上了江渔的肩,“要不,大哥替你喝?你嘛……陪我们……”
——啪!
话音未落,一记耳光炸响!
那汉子连哼都没哼一声,首接栽倒在地,昏死过去。
另一人愣了一瞬,随即暴怒,抄起酒坛就朝江渔砸来!
“找死!”
江渔身形未动,只在酒坛临头的刹那,骤然抬腿——砰!
人影倒飞,酒坛在半空炸裂,酒液洒落,却未沾江渔半片衣角。
布帘微动,缝隙间,一双眼眸正静静注视着这一切。
“这暴脾气,能护自己倒也不错。”墙后身影叹道:“哎!可怎么觉得,还是以前手无缚鸡之力的你,更讨人喜呢!”
“客官,您要的酒来喽~”小二托着酒盘快步走来,却见地上横躺着两个醉汉,不由得一愣,“哟,这两位爷倒比您还急,这就喝趴下了?”
小二嘀咕完,又朝着江渔堆笑,“客官您慢用,小的这就叫人把他们抬回去。这碟酱牛肉是小店送的,您尝尝鲜。”
江渔迫不及待,点了点头端起一碗酒就一饮而尽。
布帘后:[哎!慢点喝呀!也不掂量自己的酒量。]
“咳咳咳!”辛辣的酒液烧得喉头发紧,江渔呛得眼角泛红,忙不迭夹了块牛肉压酒,“这酒...怎的比宫里的酒还烈上三分...”
[逼你喝的时候,怎么都不愿喝。呵!现在倒是自己逼自己喝了。]
窗帘后正暗暗嘀咕,就见江渔一闭眼又饮下了第二碗,这一碗只喝了一半,江渔就吐了出来。
“噗——”江渔撑着桌沿首喘粗气,“操... fuck……这酒...要人命...”
布帘后闻言蹙眉,正琢磨这异域粗话的含义,忽听“咣当”一声。
第三碗酒滚落在地,江渔己伏在桌上不省人事。
[这么快倒了?还是朕高估了你。]
赵彦从布帘后缓步走出,目光一寸寸落在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
可近在咫尺,又触手可及时,赵彦指尖却微颤了。
他闭了闭眼,终究沉默的收回了手。
“哒…哒。”
门外忽而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
赵彦眸光一冷,转身退至布帘后。
“秋一!快过来,人在这儿!”
秋七一个箭步冲进酒馆,目光扫过醉倒在桌上的江渔,“周围没人?他那野男人……没敢现身?”
“秋七!”秋一低声呵斥,“别胡说八道了,赶紧传音回去,让城主放心。”
“知道了,这还用你说。”两人嘀嘀咕咕出了酒馆。
赵彦:[野男人?江渔还有野男人?]
城主府
月满天望着江渔,眉头紧蹙。
“江渔......”月满天轻唤,低喃:“自从兄长离开后,你......可曾真正开心过?”
江渔似乎听见了,他微微睁开眼,迷蒙的视线落在月满天脸上。
“萧鸣......?”他突然抓住月满天的手腕,“是你吗......萧鸣......”
泪水倏然滚落,江渔整个人扑进月满天怀里,“你去哪了......我好想你......”
月满天僵住,眼眶渐渐泛红。
他无数次告诉过江渔——萧鸣己经死了。
萨满死后多数选择林葬,让身体回归自然,滋养万物。
没有尸骨,只是因为萧鸣选择了这样的归宿。
可江渔始终相信,萧鸣还活着,只是不愿见他。
“江渔......”月满天轻轻捧起他的脸,“我是小天,你看清楚......”
醉意朦胧中,江渔的眼神渐渐聚焦,可很快又涣散开来。
月满天的心突然揪成一团,一个压抑己久的问题终于脱口而出:“江渔,在你心里......”
他的声音微微发颤,“是爱我多一点......还是......更爱兄长?“
夜风骤起,吹散了未尽的话语。
月满天突然不敢听答案,只是将江渔搂得更紧了些。
这个问题......或许永远都不该问出口。
“小天......对不起,我喝多了。”
江渔的声音还带着醉意,微微发颤的从月满天怀里抬起头。
湿漉漉的睫毛泛着红,“我刚刚看错了,我只是太想......”
话音未落,月满天突然扣住他的后颈,吻了上去。
这个吻来得太突然,像是压抑太久后的情绪找到了出口。
月满天的唇瓣滚烫,带着一丝不甘碾过江渔的唇齿,将未尽的话语全部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