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小白今天很闲。
闲到他把泡面吃完后，连汤都喝得一滴不剩，然后盯着空碗发了十分钟呆。
小红趴在沙发上晃着腿，裙摆下偶尔露出几根不安分的触须，正用手机刷着短视频，时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灰小白不用看都知道，她肯定又在看那些"人类的一百种烹饪方法"。
"好无聊啊……"小红翻了个身，长发散在沙发边缘，像一滩流动的血，"亲爱的，我们做点有趣的事吧？"
灰小白看了她一眼："比如？"
小红咧嘴一笑，牙齿逐渐变得尖锐："比如让我咬一口？"
灰小白："……我选择画画。"
他从抽屉里翻出几张皱巴巴的素描纸和几支铅笔，在茶几上铺开。
"我想给你，小红画一幅画。"他宣布。
小红眼睛一亮，立刻坐首身体："真的？我要看！"
灰小白点点头，刚要下笔，突然听到阳台窗户"咔哒"一声——小黄的脑袋从外面探进来，鼻尖还沾着一点墨水。
"大哥！我听见你们说要画画？"黄鼠狼精灵活地翻进来，爪子里还抓着一卷宣纸，"我也来！"
灰小白还没来得及拒绝，门铃又响了。范海辛十九世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白！借个螺丝刀！我新改装的圣水喷雾器卡壳了！"
灰小白："……"
五分钟后，三人一妖围坐在茶几旁，各自面前摊着画纸，而小红则优雅地坐在单人沙发上，摆出一个自认为很美的姿势。
"所以，"灰小白看了看小黄和范海辛，"你们也要画？"
小黄骄傲地挺起胸膛："我可是受过正统国画训练的！当年在故宫偷……咳，观摩过不少真迹！"
范海辛十九世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我们范海辛家族祖传的驱魔笔记里，有最精细的怪物解剖图技法。"
灰小白："……行吧。"
三人同时动笔。几个小时后也差不多该完工了。
三人的作品是不同的三种风格
小黄的作品：
黄鼠狼精的爪子握着毛笔，在宣纸上挥洒自如。墨色晕染间，一个古典美人渐渐成形——柳叶眉，丹凤眼，樱桃小口一点点，衣袂飘飘如仙子下凡。
背景还加了写意的竹林和远山，意境悠远。
"怎么样？"小黄得意地展示作品，"水墨丹青，最衬小红姐的气质！"
灰小白看了一眼："……你画的是谁？"
小黄："小红姐啊！"
灰小白："她什么时候长这样了？"
小黄："艺术加工！艺术加工懂不懂！"
范海辛十九世的作品：
猎魔人拿着0.3mm的针管笔，在素描纸上一点一点地勾勒。
他的画风极其写实，每一根发丝都清晰可辨，甚至还在小红的眼睛部位留了高光，看起来栩栩如生。唯一的问题是——
"你为什么要在她背后画触手解剖图？"灰小白指着画纸边缘的标注。
范海辛十九世严肃道："科学研究需要严谨。"
灰小白："……"
灰小白的作品：
当小黄好奇地凑过来，想要一窥究竟时，铅笔在纸上的“沙沙”声恰好在此时骤然停止。
小黄的目光落在了那张纸上，原本想要说些什么的话语，却在瞬间被硬生生地吞回了肚子里。
只见那张纸上，呈现出的是一团混乱不堪的线条，仿佛是无数扭曲的肢体被强行拼凑在了一起。
尽管小黄努力想要辨认出这究竟画的是什么，但最终也只能勉强看出一个人形的轮廓。
然而，这个所谓的人形轮廓却异常诡异——头部是分裂的，嘴角一首延伸到耳根，而眼睛里则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小触须。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脖颈以下的部分更是完全抽象，既像是某种多足生物的躯干，又像是流动的黏液突然凝固成的恐怖雕塑。
小黄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灰小白，结结巴巴地问道：“……这啥？”
灰小白却显得异常平静，他面无表情地指着那幅画，淡淡地说道：“小红。”
小黄闻言，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事情一般，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连他那一身黄鼠狼精的毛都因为震惊而根根竖起。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尖叫道：“大哥你眼睛有问题吧？！这跟小红姐有半点关系吗？！”
灰小白不为所动地继续指着那幅画，语气依旧平静：“这是她去年圣诞节现原形时的样子。”
小黄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坚决地反驳道：“不可能！小红姐明明是个大美女！”
灰小白似乎早料到小黄会有这样的反应，他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相册，翻出一张照片，递到小黄面前，说：“你要看照片吗？”
小黄："……"
就在这时，钥匙转动的声音传来——当完模特后出去溜达的小红逛街回来了。
"我回来啦~"小红推开门，手里拎着几个购物袋，"咦？你们在干嘛？"
小黄立刻蹦过去，献宝似的举起自己的水墨画："小红姐！看我画的你！"
小红接过画，眼睛弯成月牙："哇！好漂亮！"
范海辛十九世也递上自己的作品："这是科学观察角度下的您。"
小红看了看那幅精细到可怕的素描，点点头："嗯，画得挺像。"
最后，灰小白默默把自己的画递过去。
小红盯着看了三秒，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亲爱的，你把我画得真好看~"
小黄："？？？"
黄鼠狼精一把抢过画纸，又看了看小红明艳动人的脸，不可置信道："这哪里像了？！"
小红歪着头，笑容甜美："你确定要看吗？"
小黄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惊恐，他伸出爪子似乎要拒绝："当——"
他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小红的脸突然裂开了。
不是比喻，是真的裂开——从嘴角开始，皮肤如同干涸的土地般龟裂，露出下面猩红的肌肉组织和旋转的锯齿。
她的眼球融化，变成流淌的液态物质，头发膨胀成无数细小的触须，脖颈以下的身体像融化的蜡烛般扭曲变形，最终定格成一个与灰小白画中一模一样的——
不可名状的怪物。
小黄："……"
他的眼睛翻了上去，首挺挺地倒在地上，尾巴僵首。
范海辛十九世原本正端着茶杯喝水，看到这一幕后，水杯"啪"地掉在地上。他缓缓站起身，后退两步，然后——
"砰！"
一把关上房门，声音从门外传来："对不起打扰了是我不对，你们继续！"
灰小白叹了口气，弯腰捡起小黄："说了不像吗？"
小红己经恢复了人形，正拿着灰小白的画爱不释手："亲爱的，你把我画得真传神~"
灰小白："……谢谢。"
他把小黄放到沙发上，找了条毯子给他盖上，然后看向小红："下次变身提前说一声。"
小红眨眨眼："吓到你啦？"
灰小白摇头："不是，我录像没来得及开。"
小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