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澈满心愤懑与厌恶,面对身边哭得梨花带雨的苏婉莹,他甚至不愿再多看她一眼。
立即动作迅速地穿戴整齐,仿佛这房间里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逃也似的冲了出去。
雕花大床上,只孤零零地留下苏婉莹一人。
此刻的她,泪水还挂在脸颊上,嘴角却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轻轻抚摸着腹部,眼神中满是温柔与期许,自言自语道:“儿呀,娘终于为你寻得了一条出路。”
说罢,苏婉莹眼中陡然闪过一丝狡黠。
沈澈匆匆逃出房间,外面的冷风扑面而来,却吹不散他心中的郁气。
他怎么也没想到,苏婉莹竟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算计自己。
苏婉莹这边,待沈澈离去后,她缓缓起身,唤来贴身丫鬟翠喜,低声吩咐道:“去,把刘妈找来。”
翠喜领命而去,不多时,一个面容沧桑、眼神精明的中年妇人匆匆走进房间。
此人正是苏婉莹的心腹刘妈,她向来对苏婉莹忠心耿耿,苏婉莹的许多秘密谋划,都有她的参与。
刘妈一进屋,便恭敬地福了福身:“夫人,您找老奴何事?”
苏婉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冷冷说道:“刘妈,事情己经成了,接下来,我们要加快行动。
你去联络那些人,务必让她们在合适的时候,将我与沈澈的事情传扬出去。记住,要做得巧妙些,不能让人看出破绽。”
刘妈领命而去。
沈修此次受的伤着实太重,足足躺了三天整,他才勉强攒些力气。
刚一能下床,救苏瑶的念头就在心中燃烧,他一刻也不能多等,当即就要动身回去救苏瑶。
刘嬷嬷守在一旁,见他如此不顾惜自己的身体,急得眉头紧皱,双手紧紧拉住沈修的衣袖,苦苦劝阻:“谷主,可不能啊,您这身子还没好呢,万一再出个好歹可怎么得了?”
然而,沈修救人心切,哪里听得进去,执意要走,刘嬷嬷一时阻拦不住,急得眼眶都红了。
就在这僵持不下之时,一个略带威严的声音响起:“胡闹!也不知掂量个轻重,就你现在这副身子骨,还想着往外跑?别说出不了这忘忧谷,就算勉强出去了,只怕也得死在路上!”
循声望去,只见老太医李乌迈着匆匆的步伐,手中握着医箱,一脸严肃地走了进来。
他满头银发,容貌苍老,身形佝偻。
此刻,他看着沈修那副执拗的模样,心中又气又急。
沈修见是李乌,心中虽明白他是为自己好,但救苏瑶的念头太过强烈,忍不住说道:“李太医,我知道您担心我,可苏瑶还在等着我去救她,我怎能安得下心养伤?”
李乌眉头一皱,将医箱重重放在桌上,走上前,伸手按住沈修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得清楚,就你现在这状况,去了非但救不了人,还会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沈修心中一震,李乌的话如同一盆冷水,稍稍浇灭了他心中那团急切的火焰。
他低头看着自己满身的伤,心中满是不甘与无奈。
李乌见沈修神色有所缓和,语气也柔和了些:“殿下,你且听李乌一言,安心养伤,不出半月,定能痊愈。届时你再去救苏姑娘,岂不是更有把握?”
沈修咬了咬牙,思索片刻后,缓缓点了点头。
“让陈远送我回侯府!”
李乌一听,摆手道:“殿下,您现在身体虚弱,最好还是不要颠簸”
“我回去有要事处理,很多事耽误不得。”
沈修必须尽快让楚非知道,自己还活着。自己对他还有价值。
只有这样,才会给苏瑶多一份生存的希望。
陈远很快备好马车,小心翼翼地扶着沈修上了车。
一路上,沈修靠在车厢壁上,脑海里不断浮现苏瑶的模样,心急火燎。
回到侯府,沈修第一件事便是差人递上请病假的折子。
他深知,此次从地宫脱身,虽侥幸捡回一条命,但与楚非的交锋己然正式开始。
此刻,暂且蛰伏才是上策。
楚非得知沈修请病假的消息,心中闪过一丝惊悚。
他深知沈修不好对付。然而,他又笃定沈修不敢揭发他。
毕竟,沈修一旦揭发自己,他自己的身世便也会暴露无遗。
对沈修而言,落得个玉石俱焚的下场,绝非他想要的结果。
他的目地是复仇,是夺回王位,怎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轻易暴露身份,自毁前程。
想到这里,楚非尽管心中仍有不安,但依旧镇定。
毕竟,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不到最后一刻,一切皆有可能。
另一边,沈源裴听闻沈修病了的消息,心中不禁泛起丝丝缕缕的担忧。
沈源裴对沈修,一首琢磨不透,这个儿子藏的太深了,让他猜不透、看不清。
沈源裴挑选了一些珍贵的补品,带着几个随从,一路匆匆朝着沈修的侯府赶去。
刚到侯府院门口,便瞧见府中的下人进进出出,神色间隐隐带着忧虑之色,
“公子,相爷来了。”桑麻匆匆走进来,低声向沈修禀报。
“快请父亲!”沈修虚弱地躺在床上,脸色如同白纸一般惨白,听到父亲前来,强打起精神说道。
沈源裴快步踏入屋内,一眼便看到沈修那虚弱不堪的模样,担忧道:“修儿,你这身子……”
沈源裴的声音中满是关切与心疼,快步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上,眼神紧紧地盯着沈修,似乎要从他的神色中探寻出更多的端倪。
沈修强撑着坐起身来,努力挤出一丝微笑:“父亲不必担忧,不过是些皮外伤罢了,调养几日便能恢复。
沈源裴看着他,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说,但最终只是缓缓说道:“修儿,如今这局势错综复杂,暗流涌动,你行事定要万分小心,切不可莽撞行事。”
沈修微微点了点头:“父亲放心,孩儿知道了。”
沈源裴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修儿,矿场之事如今进展得如何了?需不需要为父帮你处理?”
沈修早料到沈源裴一首暗中盯着矿场:“父亲,矿场之事,孩儿还能应付,如今孩儿最大的敌人,是楚非。”
沈源裴微微皱眉,眼中满是惊疑:“难道,修儿不是病了……是楚非所为?”
沈修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