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周大殿外,祥云渐收,仙气缓缓散去。
一阵清风拂过,方才还在云端翱翔的姜子牙与水德星君一行人,己稳稳落在了镐京王宫外的白玉广场之上。
他们落地的姿态并非凡人踏地之沉滞,而是带着神仙特有的飘渺轻盈,仿佛脚下仍是无形云霭。即便如此,这队神仙的出现,仍让整个天地肃然:
姜子牙右侧的正是司掌天下水元的正神——水德星君。他身着玄墨色的水云袍服,衣袂无风自动,袍上那波涛翻涌的暗纹竟似活了过来,隐隐有江河奔腾、湖海澎湃之象流转不息。其身周,始终笼罩着一层淡淡的、不断变幻的水汽氤氲。他的面容刚毅方正,如同被万古寒泉冲刷的磐石,威严自生。然而,那一双锐利如冰棱的眼睛里,却深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与凌厉,仿佛只需一念,便能召来吞噬一切的滔天洪流。
水德星君身后,亦跟随了数位水部神祇。他们同样身着水部神官服饰,或执分水刺玉柄,或捧净瓶甘露,神情恭敬肃穆,静待主神号令。
,还有数位黄巾力士如同天神下凡般伫立。他们身形魁梧如山峦,肌肉虬结宛如古树盘根,巨大的神锤、阔口的长斧紧握在手,赤膊上身,仅以黄巾束头,沉默不语。虽无言语,但那磅礴如渊的力场和宛若实质的威压,己如山岳般笼罩了后方空间。
守卫王宫的凡人士兵,早己被这惊世骇俗的场景震慑得呆立当场。有人紧握的长戟脱手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也浑然不觉;有人下意识地用力揉搓双眼,怀疑是日光明媚下的幻觉;更多的人则是激动地浑身微颤,屏住了呼吸——他们认出了那位杏黄道袍的老者,丞相姜太公!敬畏、震撼、狂喜,诸多情绪冲击之下,竟无人想起应有的行礼与通传。
大殿内外,闻声而出的侍从、文官,也都挤在廊柱门扉之后,目光尽数被广场中央这队降临的神仙牢牢攫住。庄严肃穆的王庭广场,此刻唯有无言的骚动在无声蔓延——那是凡人对超越自身认知伟力的本能震撼。
姜子牙环视一周,眼神扫过呆滞的卫兵与惊诧的宫人,心中得意,这才微微颔首。那动作极其轻微,却仿佛带着抚慰人心的奇异力量,让周遭凝固的空气似乎稍微松动了一下。就在这时“哼。”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自身旁响起。只见水德星君微微抬手,拂了拂衣袖——那袍服纤尘不染,他拂去的,更多是这凡尘俗世的“浊气”。他那双凌厉的眼眸扫过广场西周,目光所及,无论是士兵还是宫人,无不感到一股彻骨寒意,如同寒冬腊月坠入了冰窟,纷纷低下头颅,噤若寒蝉,冷汗涔涔而下。他侧过头,玄墨色的发丝在阳光下划过一丝冷光,声音低沉却清晰地传入姜子牙耳中:
“姜子牙,既己至此,何不速唤那姬昌出宫迎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