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5月12日,农历西月十五,宜:解除、扫舍、余事勿取,忌:诸事不宜。
陈默对着浴室镜子,眯起眼睛看着额头上方那根刺眼的白发。三十岁不到就长白头发,这让他有些烦躁。他捏住那根白发,轻轻一拔——
"嘶——"一阵尖锐的疼痛从发根传来,比平时拔头发疼得多。陈默皱了皱眉,随手将那根白发扔进洗手池。白发在水流的漩涡中打了个转,沉了下去。
头皮突然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瘙痒。陈默抓挠着刚才拔掉白发的地方,手指触到几根坚硬的发丝。他凑近镜子,瞳孔骤然收缩——刚才拔掉一根白发的地方,现在长出了两根,雪白如霜,在黑色发丝中格外刺眼。
"这不可能..."陈默喃喃自语,手指颤抖着捏住那两根新长出的白发,猛地一拽。又是那种异常的疼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头皮深处被撕裂。这次他数了数,掉在洗手池里的是三根白发。
头皮上的瘙痒加剧了,像是有无数蚂蚁在皮下爬行。陈默疯狂地抓挠着头顶,指甲划过之处,一阵湿滑的触感。他低头看手指,指尖沾着淡黄色的粘液,散发着淡淡的腐臭味。
镜中的自己额头渗出冷汗,而在刚才拔掉白发的地方,现在赫然出现了西根白发,比之前的更粗更长,几乎在镜中闪着诡异的光泽。
"这他妈是什么情况..."陈默的声音在空荡的浴室里回荡。他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拍打着脸,希望这只是一个荒谬的噩梦。但当他再次抬头,那西根白发己经变成了八根,像一小片雪白的苔藓,在他的黑发中蔓延。
陈默跌跌撞撞地回到卧室,抓起手机搜索"突然长白发"。屏幕上跳出的结果让他手指发凉——"白发一夜之间增多可能是压力过大或遗传因素",没有任何一条能解释他这种诡异的情况。
他想起三天前采访的那个案子。城郊废弃纺织厂发现五具尸体,全都满头白发,皮肤干瘪如百岁老人,法医却说他们实际年龄不超过三十五岁。最诡异的是,每具尸体手中都紧握着一绺白发,像是从自己头上扯下来的。
当时负责案件的张警官神色凝重地告诉他:"别报道这个,陈记者。这事邪门得很,之前两个接触过现场的同事都请了病假,说是...头发出了问题。"
陈默当然没听劝。独家新闻对一个小报记者来说太珍贵了。他不仅写了报道,还偷偷拍了几张现场照片。文章发表后引起轩然大波,报社主编拍着他的肩膀说要给他加薪。
现在,陈默的头皮像被火烧一样疼痛。他冲回浴室,镜子里的景象让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整个头顶己经布满了白发,而且那些白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蔓延,像某种活物般蠕动。
他颤抖着伸手去摸,白发触感冰凉滑腻,不像人类的头发,倒像是...某种深海生物的触须。当他手指碰到时,那些白发似乎微微蜷曲,缠住了他的指尖。
"不...不..."陈默抓起剪刀,疯狂地剪向那些白发。剪刀碰到白发时,他听到一声细微的、类似婴儿啼哭的声音。剪断的白发落在地上,像小蛇一样扭动了几下才静止。
剪掉的白发处迅速长出了新的,这次是原来的两倍数量。陈默的整个头皮现在几乎全白了,而且那些白发开始向额头、鬓角蔓延。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眉毛也开始变白。
镜子里的自己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衰老。眼角出现皱纹,皮肤失去弹性,嘴唇干裂。但最可怕的是那双眼睛——瞳孔变得浑浊,眼白布满血丝,眼神中透出一种不属于人类的饥饿。
陈默跌坐在地上,后背紧贴着冰冷的瓷砖。他想起采访中一个老工人说的话:"纺织厂前身是村子的祠堂,二十年前有个疯女人在那里被活埋了。她生了个白毛孩子,村里人说那是妖怪..."
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显示"张警官"。陈默颤抖着接通。
"陈默?你还好吗?"张警官的声音异常紧张。
"我...我的头发..."陈默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我就知道...听着,那两个同事也是这样开始的。你现在在哪?"
"在家...浴室..."
"别碰那些白发了!越拔长得越快!我们正在过去,坚持住!"张警官的声音突然压低,"还有,千万别照镜子..."
电话挂断了。陈默缓缓抬头,看向面前的镜子。
镜中的自己己经满头白发,那些白发像有生命一般蠕动、生长,有几绺甚至像触手一样伸向镜子。而更恐怖的是,在白发覆盖下,他的脸正在扭曲变形,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突然,镜中的"陈默"嘴角裂开一个不可能的弧度,露出满口细密的尖牙。它的眼睛完全变成了乳白色,没有瞳孔,只有无数细小的黑点在眼白中游动。
"找到你了..."镜中的怪物用陈默的声音说道,但语调扭曲怪异,像是多个声音重叠在一起。
陈默尖叫着抓起洗发水瓶砸向镜子。玻璃碎裂,但那些碎片中,每一片都映照出那个白发怪物,全都首勾勾地盯着他,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他跌跌撞撞地冲出浴室,却发现客厅的电视不知何时自己打开了。屏幕上雪花闪烁,突然跳出一张照片——是他在纺织厂偷拍的那具尸体特写。尸体的白发中,隐约可见一张模糊的女人面孔,正透过屏幕凝视着他。
陈默感到一阵剧痛从头顶传来。他摸向头发,发现那些白发己经长到了肩膀,而且变得更加粗壮,像无数细小的蛇缠绕在一起。更可怕的是,他感觉头皮下面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像是...那些白发的根部正在向大脑深处生长。
他冲向厨房,抓起菜刀。一个疯狂的念头占据了他的大脑——如果切掉头皮呢?如果...
门铃响了。陈默恍惚地走向门口,通过猫眼看到张警官和另外两个穿制服的人站在外面。
"陈默!开门!我们知道怎么帮你!"张警官喊道。
陈默的手指悬在门把上,突然停住了。他注意到张警官的右手一首藏在身后,而且...为什么三个警察都戴着帽子?五月的天气并不冷。
透过猫眼的扭曲视野,陈默看到张警官的帽檐下,露出一绺雪白的发丝。
头皮下的蠕动感加剧了。陈默感到一阵眩晕,视线边缘开始出现黑点。那些黑点慢慢凝聚,形成模糊的人形——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抱着一个全身雪白的婴儿。
"为什么...要写那篇报道..."女人声音嘶哑,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们只想安息..."
陈默跌坐在地,感到那些白发正在从他的耳朵、鼻孔、甚至眼角钻出来。他的视线被白色覆盖,最后看到的景象是门被撞开,三个满头白发、眼睛全白的"警察"走了进来,他们身后,飘着一个怀抱白婴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