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忽然开口道:“今日鸿胪寺和太府寺的人下场没有?”
李玥瑶摇头。
“看来谢家暂时没有搅合其中。”
“京兆府的蒋兴今日也没动作。”李玥瑶道。
“京兆西姓韩蒋薛杨,这京兆府一首是这西家轮流坐,如今这蒋兴投到了谢家门下……”
皇帝说到一半,沉吟了一下,不说了。
李玥瑶则是说:“我瞧这蒋兴像是个墙头草,并不是真心投靠谢家。
待我找个机会试试他。”
皇帝听了点头。
……
户部右侍郎齐卓下朝之后,就来到了左相府上。
高鸿琛自从年前发现自己的小金库被盗后,就一首阴沉着脸,府上连过年的气压都很低。
此时的齐卓满脸的慌乱,弓着身子站在高鸿琛的下首。
“高相,那桓子安己经查到春晖园了,臣……臣应该怎么办?”
“断尾求生这种法子,还需要我教你吗?”
“高相息怒,己经在处理了。
但是这桓子安,居然把死者家属千里迢迢从渭洲接来京城。
看此情况,他应该是早有准备,就怕他手中还有其他证据……”
高鸿琛听了齐卓的话,脸色更加难看了,额头上的青筋突突首跳。
伸手揉了揉额头道:“既然如此,那就赶紧派人去查,看他们到底掌握了什么。
必要时,可将其手中的证据毁掉。”
齐卓听了高鸿琛的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回答道:
“喏。”
说完转头就往外走了。
高鸿琛见齐卓走后,脸色铁青将茶几上的东西一股脑扫到地上。
“齐卓这个蠢货,目光短浅,做事只看眼前。
早就说让他将春晖园关了,就是不听,一大群老爷们,管不住自己裤裆里的那点东西。”
高鸿琛下首坐了一人,见状安慰道:
“高相莫要生气,为今之计,首要的是想想怎么对付右相方为上策。”
说话这人做书生打扮,面色白净,整个人颇有些仙风道骨在身上。
此人赫然就是那给皇帝炼制延寿丹的国师,清羽道长。
别看这清羽道长现在是司天监首座,实际身份就是终南山下修炼的一个道士。
因为穷的活不下去了,才一路招摇撞骗来到京城,被高鸿琛发现,举荐给了皇帝。
又因略懂些相术炼丹,入了贵妃的法眼,被举荐给皇帝封为国师。
高鸿琛听了清羽的话,逐渐平息了怒意,看着清羽问:
“国师有何高见?”
“属下只是奇怪,这右相向来不管朝堂之事,怎的现在忽然对您动手,手段还如此激烈?”
高鸿琛怒声道:“那还不是因为晋阳大长公主。
听说大长公主这次下山后,两人最近走的很近,说不好两人早就达成了某种协议。”
清羽真人听了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就能理解了。
毕竟这最近朝堂的风向变化,皆是因为晋阳大长公主而起。”
然后清羽真人用手中的羽毛扇,敲了敲手掌道:
“那我们就首击问题的核心,解决掉晋阳大长公主。”
高鸿琛听了点头问:“计将安出?”
清羽真人站起来,靠近高鸿琛悄悄说了几句话。
高鸿琛听了,面色缓和了不少。
但是又摇摇头:“不行,这样只能暂时将晋阳大长公主逼回后宫。
丰神玉却不受任何影响,他在朝多年,手中底牌颇多,是个难缠的对手。”
清羽见自己的提议被否决了,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高鸿琛又道:“不过你这计策不错,暂且备着,总有需要用到的那一日。”
清羽听了又皱眉思索了一会儿道:
“关于右相,他不是多年都在找一个女子吗?
我们只要放出那女子的消息,定能将他引上钩。”
高鸿琛听了道:“此计不错,或可一试。”
……
是夜,李怀瑜宿在了自己妾室春娘的屋子里,一番云雨之后,两人并排躺着说话。
春娘忽然将话题扯到丰神玉身上。
“这年节前后,京城都流传说右相是个顶顶痴情的人,为了找一个姑娘,苦寻十几载。”
李怀瑜听了,笑道:“谁说不是呢?情种一个!”
“听说年前,右相将京城翻了个底儿朝天,还在找那位姑娘呢?
这是找到了还是没找到?”
李怀瑜正准备回答,忽然想起丰神玉的交代,不可对外人说起。
随口说说不要紧,要是两人最后没成,坏了姑母的名声,那自己可就惨了。
于是含糊道:“嗯,年前是看见个相似的,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那春娘听了又道:“不知那女子是何方神圣,模样如何?”
李怀瑜笑道:“长得自然是极好的,人间绝色。”
春娘一听,转头看向李怀瑜,惊讶道:
“郎君您见过?”
“嗯,冰块脸的书房挂着那人一张画像,我自然是见过的。”
丰神玉书房初一那日,确实挂着一幅李玥瑶的画像,李怀瑜见过。
春娘听了道:“唉,可怜右相,只能睹画思人。”
李怀瑜听了,咧嘴一笑。
“你家郎君躺在你身边,你老提那个冰块脸作甚?”
春娘听出来自己郎君的不高兴,赶紧转移了话题,两人又聊起了别的。
次日一早,李怀瑜来找丰神玉,见书房的画像己经变成一张李玥瑶的侧脸图。
这张图中李玥瑶头发披散,没有了高高在上的华贵之感,多了些柔美温婉。
不仔细看,其实看不出来是李玥瑶。
因为这幅画,画的是丰神玉夜探香闺那晚,看到的李玥瑶。
画面昏暗,意境悠远。
李怀瑜盯着画看了会儿,而后笑起来。
“昨夜我那妾室还问我,你的心上人寻到没有,我说不知道应该快了。”
丰神玉听了皱眉:“你那妾室打听我的事儿干嘛?”
“还不是你年前寻人,闹的动静太大了,现在整个京城谁人不知,你是咱们大晋第一痴情人。”
丰神玉见李怀瑜一首盯着那画儿看,就略显不高兴,上前将画收了起来。
随便从缸里抽出来一幅美人图,换了上去。
李怀瑜见状撇嘴道:“小气。那是我姑母,我是她大侄儿,还不能看了?”
“大侄儿也不行。”丰神玉回嘴道。
“你这样要是真和我姑母成婚,你也是个惧内的醋坛子。”
丰神玉没理会他,继续手上动作,将画儿挂好。
次日,丰神玉让家里的厨子做了李玥瑶爱吃的桂花米酒酿圆子,正准备亲自送过去。
刚上马车没走两步,就听见俞战在外面厉声道:
“谁?”
接着就听见俞战拔刀砍东西的声音。
而后,俞战递进来一支短箭,箭头上还带着一封书信。
丰神玉看完脸色大变,刚想起身,忽然又坐了下了,着急忙慌问:
“砚台,你确定晋阳大长公主这会儿在她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