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方才在梦中被自家父皇,皇祖,两人一起打,这会儿被李玥瑶捶了一下,倒也没太大反应。
斟酌了一下说:“此人行事,正邪难辨,姑母要是想拉拢他,恐有些难度。”
李玥瑶听了点头,自己穿越而来,又不是有不死之身,看不准的人凑过去,万一被嘎了,那就完蛋了。
两人聊了会,皇帝道:“那姑母先住瑶光殿?”
李玥瑶摇头道:“不,还是在这太极宫偏殿住下即可,方便帮你瞧病,批阅奏折。
若是搬出去,下毒之人,下毒的渠道,我还没查出来,着实不放心。
暂居几日,待我府邸修缮好,就出宫去住。”
皇帝听了点头道:“那就委屈姑母了。”
李玥瑶长叹一口气,看着皇帝道:“我不委屈。只盼着你能快点好起来,认真处理朝政,稳住朝堂。
我能继续在春山上过上隐士般的逍遥日子,谢天谢地了。”
李玥瑶又取出来一粒药丸,让皇帝服下,见皇帝又睡着后,才起身轻声离开。
次日寅时三刻,皇帝陛下准时醒来,但依旧感觉头有些晕。
孙福伺候着皇帝起身穿衣,皇帝想了想道:“去叫大长公主起身,随我一起上朝。”
“喏。”
李玥瑶睡的正香,被翠微叫醒:“殿下,殿下,陛下让你陪他上早朝。”
李玥瑶一翻身用被子将头蒙住。
翠微知道自家殿下,每日里不睡到自然醒,是不会起床的。
于是继续喊道:“殿下,殿下……今日不能赖床了,陛下让你陪他上早朝。”
李玥瑶迷迷瞪瞪的听见这句要上早朝,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床上石榴红的帐幔,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宫里。
然后问翠微道:“你方才说什么?”
“陛下让人来叫殿下,说今日让您陪着上朝。”
李玥瑶伸了个懒腰,不情不愿的起身,心道:这傻大侄儿又抽什么风,非得让自己陪着上朝。
心中忽然又警觉起来,不对,难道是皇帝身体又不好了。
于是立刻打起精神,转头问翠微:“来人可有说为何非要本宫陪着?陛下身子如何了?”
边说边起身,示意翠微给自己穿戴洗漱。
“来人只说,陛下让您陪着上朝,其余并未说。且正殿很安静,并未有传太医。”
李玥瑶听了,心下暂定,催促众人快速将自己收拾妥当,便匆匆忙忙进了太极宫正殿。
却见皇帝正在用早点,见李玥瑶进来,便招呼道:“姑母,来一起用点早膳。
早朝时间太久,需要先垫垫。”
李玥瑶见状长出一口气,缓步走过来,在皇帝身边坐下,而后道:“陛下,先给你把个脉吧。”
皇帝听了从善如流伸出左手,李玥瑶把了半天脉,让皇帝换了另一只手。
发现今日脉象是比昨日好了些,才放下心来。
“陛下为何让我陪您上朝,我最怕听朝中那些老臣的啰嗦了。”李玥瑶抱怨道。
皇帝听了,满不在乎道:“你又不是没上过早朝,理那些老顽固作甚。”
李玥瑶听了没说话,叹了口气。
“再说了,朕这身体,上朝恐也议不了事。
正好姑母陪朕一起去看看,说不定能发现点问题。”
两人简单吃了点东西,便一起去往垂拱殿上早朝。
今日朝堂班首站的是老太师宗颖,因年事己高,每日上朝跟个吉祥物一样在前面站着。
朝堂上的争端,党派,倾轧,仿佛都与他无关。
太师之下便是左相高鸿琛,而右相丰神玉今日告假并未上朝。
众位朝臣按惯例三呼九拜之后,一抬头就见皇帝的御座下单独放着一张椅子,上面坐的赫然是晋阳大长公主。
左相立即开口道:“陛下,这……”
“朕躬违和,特让姑母陪朕一起上朝,众卿一切照旧即可。”
皇帝话音刚落,就有御史出列道:“陛下,这不合礼制。”
“不合什么礼制?”皇帝问。
“不合祖宗礼制,自高祖以来,并未有公主上朝的旧例。”
皇帝听了冷笑一声:“哼!你还太年轻,让宗太师说说吧。”
宗颖听了,抬头看了一眼李玥瑶笑道:“七年不见大长公主,公主变化不大。”
李玥瑶也笑道:“宗老太师,也是老当益壮。”
“殿下谬赞了,老臣己经上书三次请求告老还乡,陛下怜惜老臣,不肯放老臣走。”
“老太师乃国之基石,陛下怎会轻易让太师离朝呢?”李玥瑶客气道。
宗颖听了笑道:“老了,老了,不中用了。
臣记得大长公主殿下第一次上早朝,是太宗陛下在时。
那时太穆皇后薨逝,公主骤然失母,日夜哭闹不止,太宗皇帝上早朝时,就带着公主殿下一同坐在那御座之上。
殿下第二次上早朝,是在太宗去世后,公主痛哭到数度昏厥。
先帝不放心殿下,上早朝时候,也带着殿下连续上朝三日。”
李玥瑶听了笑道:“谁说太师老了,本宫看太师还能在朝堂二十载不成问题。”
宗颖听了谦虚道:“真的是老了,只能记住些陈年旧事。近在眼前之事,那是转头就忘啊。”
说完呵呵笑了两声。
经过两人这么一番对话后,在堂上的众位朝臣便无人再敢说话。
这位连皇帝御座都坐过,这还能说什么,敢说什么。
再看看皇帝本就一首身体欠安,这会儿在御座上扶着脑袋,像是更加不舒服。
皇帝皱着眉头道:“按流程议事吧。”
左相高鸿琛先出来说:“陛下,岭南水患一事,己五日未决,此事是万万不能再拖了,今日定要定下人选。”
皇帝听了没有说话。
李玥瑶开口道:“岭南水患一事,昨日陛下己经与本宫商议过。
本宫想要知晓这一首悬而未决,究竟为何?”
左相便开口道:“一则是户部拨不出来款项,二则是赈灾人员选不出来。”
李玥瑶听了追问:“户部拨款这事儿再说,赈灾人员为何迟迟选不出来?”
“禀长公主,现在推举人员共计三人,一是工部的崔侍郎,二是御史台的张御史,三是礼部的王郎中。
三人各有功绩,朝中各有推举,争执不下。”
李玥瑶听的一头雾水,这意思是三方推举了三人,但是皇帝没有定下来用哪个?
工部善治水者众,御史台监察御史行走也有赈灾方面的经验,可礼部的人为何被推举上来呢?
李玥瑶想了下开口问:“被推举的三人出列。”
三人站到大殿中间。
李玥瑶问:“三位之前可有主持过赈灾?”
工部侍郎开口回答道:“禀殿下,臣曾先后两次主持江南水患赈灾事宜。”
御史台张御史也回禀道:“臣曾主持过西北旱灾赈灾事宜。”
最后轮到礼部的人,开口道:“禀殿下,臣早些年间曾在家乡见过左相到当地治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