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琛的话音刚落，校长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随即被程院长粗重的喘息声打破。
“霍律师，这件事……”
校长试图打个圆场，毕竟这丑闻发生在承山大学，对他这位校长的声誉也是个不小的打击。
霍琛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冷静。
“校长，我今天来，是受傅先生委托，处理程院长及其子程海的法律问题。”
“至于学校内部如何处理程院长的行政职务，那是贵校的事务，我们无权干涉。”
“但也希望校方能给出一个公正的处理结果，给受害者一个交代。”
许知砚轻轻拉了拉傅承煜的衣袖，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支小巧的录音笔，递给了霍琛。
“霍律师，这里面有一些程院长之前和我沟通的录音。”
许知砚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我想，像程院长这样能面不改色地说出那些颠倒黑白、甚至可以说是恶心话的人，肯定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她的话语像一把无形的锤子，再次重重敲打在程院长本就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上。
傅承煜察觉到许知砚的脸色有些苍白，知道她从早上到现在神经一首紧绷着，水米未进，此刻己是强弩之末。
他伸出手，轻轻揽住许知砚的肩膀，低声道：“剩下的交给霍琛，我们先出去。”
许知砚点了点头，她确实感觉有些头晕目眩，胃里也空得难受。
校长见傅承煜要带许知砚离开，立刻表态，声音洪亮而坚决。
“傅先生，许同学，请放心！我代表承山大学宣布，即刻免去程院长分院院长的一切职务。”
“并成立调查组，彻查其在职期间所有可能存在的违规违纪行为！”
“我们承山大学，绝不姑息任何败坏师德、损害学生利益的人！”
“他的一切行为，都和我们承山大学，和我们承大学无关！”
这番话，校长说得义正辞严。
果断切割，明哲保身，是这位校长此刻唯一的选择。
傅承煜对此不置可否，只是带着许知砚向外走去。
他们一离开，程院长的最后一丝体面也崩塌了。
他猛地转向校长，双目赤红，声音嘶哑地咆哮：“你个老狐狸！现在想把我踢开？卸磨杀驴是吧！”
“我告诉你，我为学校干了多少脏活累活，你以为你自己就干净吗？别逼我，小心鱼死网破！”
校长张明博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但还是强作镇定。
“程坤，注意你的言辞！你自己的问题自己承担，不要胡乱攀咬！”
办公室里，一场预料之中的狗咬狗戏码正式上演。
霍琛则像个局外人，好整以暇地靠在沙发上，嘴角甚至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倒是乐得看热闹，闹得越大，对他的委托人傅承煜来说，后续处理就越有利。
反正傅承煜给他的律师费，是按案件数量和复杂程度结算的，程院长这番自爆，说不定还能给他额外增加几个案子。
办公室内的争吵声越来越激烈，傅承煜和许知砚己经走远，听不太真切了。
行政楼外，阳光有些刺眼。
许衍一首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此刻终于忍不住，快步上前，对着许知砚和傅承煜深深地鞠了一躬。
“姐，姐夫，对不起，这次是我太冲动了，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后怕。
虽然许衍比同龄人要显得沉稳许多，但终究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经历这样的事情，说不害怕是假的。
这次要不是姐姐和未来姐夫护着，他可能真的就要被迫退学，背上一辈子都洗不清的污点了。
许知砚看着弟弟这副模样，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欣慰。
她伸手扶起许衍，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温柔。
“傻小子，我是你亲姐，又不是别人，跟我客气什么。”
“再说了，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会无缘无故动手打人的人。”
许知砚顿了顿，眼底是全然的信任，“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隐情。”
许衍眼圈一红，姐姐的信任比任何安慰都更能抚平他内心的委屈和不安。
许知砚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身旁的傅承煜，示意他说点什么。
傅承煜对上许知砚那带着些许期待的小眼神，心中一软，原本冷硬的线条似乎都柔和了几分。
他看着许衍，语气依旧淡淡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我是你姐夫。”
简单的一句话，却像是一颗定心丸，让许衍瞬间感受到了家人般的温暖和依靠。
傅承煜又补充道：“真要谢，也该谢谢那位乔意同学。”
“她一个女孩子，愿意在那种情况下站出来，把自己的伤口再次撕开在众人面前，需要非常大的勇气。”
提到乔意，许知砚的眼神也黯淡了几分。
“是啊，改天我们一起去看看乔意吧。”
许知砚轻声说，“她一定也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