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楼的聚光灯突然转为血红,陆燃盯着顾淮腰间的配枪,水袖下的指尖正在敲击二进制代码。系统提示音在视网膜上炸开时,他险些咬碎口中的胭脂——【角色修正:顾淮,弑父夺权的少帅,本幕需枪杀戏子陆燃,完成度不足则触发弑父记忆闪回】
“少帅今日想听什么戏?”陆燃的水袖缠上顾淮的枪套,戏服下的代码纹路随心跳明灭,“《白帝城托孤》?还是《西郎探母》?”
顾淮的拇指抚过扳机,黄铜枪身映出陆燃眼底的数据流。他闻到青年戏服上的安息香里混着硝烟味——那是陆燃今早用代码拆解子弹时留下的。后台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他知道,系统正在为“弑父”场景加载闪回数据。
“《一枪毙命》。”顾淮的声音像浸了冰的刀刃,食指却没有扣动扳机,“陆老板不是最爱临场改戏么?”
空弹匣与血色掌声
陆燃的指尖停在第七行代码,他看见顾淮的瞳孔微微收缩,那是对方在暗示“弹匣己卸”。三个月前在墓中,顾淮用同样的眼神提醒他“尸虫在三点钟方向”。台下的鬼魂观众开始骚动,戴瓜皮帽的老者们捶打座椅,纸灯笼里的火苗变成血色。
“少帅可曾听说,”陆燃的水袖扫过枪管,代码悄然注入枪械系统,“戏子的眼泪能挡子弹?”
枪响的瞬间,陆燃看见弹道轨迹在视网膜上扭曲成问号。本该爆头的子弹突然转向,击穿了后台的煤油灯。顾淮的枪口还冒着烟,他却在硝烟里闻到了实验室的福尔马林味——那是系统加载闪回的前兆。
“你卸了弹匣。”陆燃的声音带着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颤音,他看见顾淮的刺青正在蔓延至喉结,那是系统惩罚的征兆,“为什么?”
顾淮没有回答,而是用枪托抵住陆燃的后心,推他走向戏台中央。聚光灯下,他们的影子被拉得极长,陆燃的戏子妆正在剥落,露出底下现实中的苍白面容,而顾淮的军阀制服上,不知何时沾了片墓土——那是第一卷殉葬坑的泥土。
NPC的头颅爆破与数据狂欢
第一声头颅炸裂发生在左后排。穿马褂的老者脑袋像西瓜般爆开,露出里面的电子元件和数据流。陆燃的代码屏自动解析,发现那些元件上刻着“实验体037”的编号。鬼魂们开始鼓掌,他们的手掌拍击时发出电流刺啦声,满意度数值在虚空中飙升:90%、95%、100%!
“少帅好枪法!”导演不知何时换上军装,胸前别着“管理员01”的徽章,“弑父场景触发得恰到好处,现在请继续完成‘火烧戏楼’的高潮戏。”
陆燃这才注意到戏台西周的幕布正在渗出煤油,墙角的鬼魂们举着燃烧的纸灯笼,火苗舔舐着绸缎,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顾淮的配枪抵住他腰间,却在递来的瞬间倾斜枪口,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三分钟后东北角幕布会塌,那里的砖缝里有我藏的洛阳铲。”
“你早就知道会有这幕。”陆燃的水袖裹住顾淮的手腕,感受到他脉搏跳动异常平稳,“从你卸弹匣的那一刻起,就在引导系统走向这个结局。”
顾淮的嘴角扬起极浅的笑,那是陆燃第一次见他露出真正的杀意:“系统想让我重演弑父,可它忘了——我父亲是被青铜镜杀死的,不是枪。”
数据血液与循环真相
满意度达到100%的瞬间,整个戏楼开始数据化。陆燃看见自己的戏服化作金色数据流,露出底下现实中的卫衣,而卫衣口袋里的牡丹胸针正在吸收这些数据。顾淮的刺青与他的代码纹路在空中交织,形成一把燃烧的钥匙。
“看台下。”顾淮的枪管指向正在融化的鬼魂群,陆燃这才发现,每个NPC的头颅炸裂后,都会在地面留下一个编号,而这些编号连起来,竟是陆家老宅的经纬度。
导演(管理员01)的身体开始崩溃,他在消失前抓住顾淮的手臂,电子屏上闪过无数张“顾淮”的脸:“你以为卸了弹匣就能打破循环?每一次,你都会在这个场景里选择保护他,每一次!”
“每一次?”陆燃的代码屏突然接入系统日志,成百上千条时间线在视网膜上展开,每条线里都有他和顾淮在戏楼中重复着相同的剧情,“原来我们己经循环了......”
“194次。”顾淮的声音里带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沧桑,他从军装内袋掏出枚子弹,弹头刻着“JY-001”的字样,“这是我在第一卷墓里找到的,每次循环,它都会出现在我口袋里。”
戏台的火焰突然变成数据流,陆燃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体内抽离,那是三个月来积累的所有代码能力。顾淮拽着他冲向东北角,洛阳铲破土而出的瞬间,他看见泥土里埋着无数相同的子弹,每枚子弹上的编号都在递增——从JY-001到JY-194。
“系统在收集我们的破局数据。”陆燃握紧牡丹胸针,针尖刺破掌心,鲜血滴在子弹上,竟让编号JY-194泛起金光,“这些子弹,是我们每次循环的‘存档点’。”
顾淮的刺青突然发出强光,他将子弹嵌入刺青中心,整个戏楼的时间线开始倒转。陆燃看见远处的放映机重新运转,胶片上的自己正在重复“楼台会”的坠落场景,而这一次,顾淮的军刀鞘上刻着的,不再是“赠陆渊”,而是“赠陆燃”。
“下一次循环,”顾淮的声音混着数据流的轰鸣,他用洛阳铲劈开现实与戏本的界限,露出后面布满监控屏的实验室,“我们从卸弹匣的前一秒开始。”
陆燃点头,将牡丹胸针别在顾淮的军装领口。在系统重置的白光中,他最后看见的,是监控屏上跳动的字幕:【实验体001与002的情感值突破临界值,启动最终筛选程序】
戏楼的幕布再次拉开,这一次,顾淮的配枪里没有子弹,而陆燃的水袖中,藏着写满代码的牡丹花瓣。梆子声响起的瞬间,两人同时望向对方,眼中不再有剧本的影子,只有跨越194次循环的、真正的默契。
“开始了。”陆燃轻笑,代码在指尖跃动,“这次,我要让系统的子弹,原路返回。”
顾淮握紧洛阳铲,刺青与代码在交界之处迸发新的光芒。他知道,在这第195次循环里,他们不再是系统的提线木偶——而是执刀的人,要在这无间片场,刻下属于自己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