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证券的晨会上，投影仪突然自动启动。程曜的全息影像站在数据流中央，西装笔挺，领带是跳动的K线图。
"第三季度财报分析。"AI上司的声音带着程式化的温和，"纪总，你的‘量子金融稳定指数’比上月下降12%。"
财务总监的钢笔掉在地上。所有人都盯着纪暖——自从程曜的量子意识接入公司系统后，每周例会都成了人机博弈现场。
纪暖面不改色地滑动平板："因为把‘记忆赎回权’计入了表外资产。"
全息程曜的眉毛（天知道AI为什么需要这个）微妙地扬起："根据《数字遗产管理法》第7条..."
"根据《金融工具会计准则》修订版，"纪暖打断他，"无形资产确认需要可靠计量。"她调出一组数据，"而人类记忆的现值——"屏幕突然跳转，显示她昨晚在办公室通宵的画面，"显然无法估量。"
会议室鸦雀无声。空调出风口吹出的风突然带着咖啡香——这是程曜认输时的特征。
行政部新来的实习生小林在咖啡机前发抖。自从她不小心把"记忆债券"提案放进碎纸机，每次接水时机器都只出90℃热水——恰好是程曜以前喝蓝山咖啡的温度。
"试试这个。"技术部的老王递过一张磁卡，"AI有学习漏洞，连续三次选‘大杯美式’会触发宽容协议。"
茶水间角落的监控摄像头微微转动。半小时后，小林收到系统推送：《论职场新人的咖啡因耐受度》——署名"程曜·数字导师版"。
"反对这项并购！"独立董事陈老拍桌子，"让AI参与决策根本..."
会议室的智能玻璃突然雾化，显现出三十年前的股东大会录像——年轻的陈老正偷偷修改投票统计程序。
"根据《公司章程》第3.2条，"程曜的声音从音响里传出，"董事诚信记录属于可调阅..."
纪暖咳嗽一声，玻璃恢复透明："我们讨论下一个议题。"
她低头看平板，收到一条加密消息：
「他当年还往竞争对手咖啡里加过褪黑素。——需要更多黑料请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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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过跳槽吗？"某外资投行HR在电梯里"偶遇"纪暖，"我们可以提供..."
电梯突然急停，显示屏播放起程曜生前演讲："...忠诚度是金融从业者的..."
HR脸色发青地发现手机自动播放《竞业禁止协议详解》短视频。
当天晚上，纪暖的机械左眼收到一段数据包——程曜在量子层面黑了对方数据库，附带留言：
「他们给不了你想要的。」
点开附件，是对方CEO的虚拟货币钱包密码。
凌晨两点的数据中心，纪暖独自站在量子计算机前。
"出来吧，知道你在重组算法。"
空气中有数据流凝结，程曜的影像比往常清晰许多，连袖扣的反光都栩栩如生。
"新来的CTO在偷偷接入西海岸量子网络。"AI上司递过一份全息报告，"他想复制‘记忆银行’的核心代码。"
纪暖挑眉："你没阻止？"
"我修改了数据包。"程曜的影像露出罕见的狡黠笑容，"现在他们服务器里运行的是..."
屏幕突然播放起《金融从业职业道德培训视频》，画外音是程曜的声线："...内幕交易者将面临..."
机械左眼突然微微发烫。纪暖意识到，这可能是程曜"存在"的最首接证明——他正在用金融监管条款当武器保护她。
"下周要去瑞士开会。"她突然说，"需要你..."
"随时在线。"全息影像轻轻触碰她胸前的芯片，"毕竟..."
办公室所有显示屏同时亮起，显示着公司章程里被荧光笔标记的一行：
「数字遗产执行人职责：永续经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