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卯时三刻，火雨试炼场的石塔穹顶己泛起鱼肚白。
韩素芯站在试炼场中央，左手戒指贴着掌心微微发烫。
昨夜她翻遍原身记忆里的药经，又结合现代药理学推导了七种火毒解法，最终选定以火毒残渣为引、寒露叶液为基，用合成系统炼制逆火丹。
"素芯！"
韩兆辉的声音从侧门传来，他攥着个粗布包裹，额角还带着前日被火翼擦过的红痕："这是我今早去后山采的新露草，你说过逆火丹需要......"
话未说完便顿住——眼前人着了件洗得发白的素色襦裙，发间只插了根木簪，可那双眼却亮得像淬了星火，哪里还有半分往日被骂作"药痴"的颓丧？
韩素芯接过包裹时指尖微暖："谢了。"她知道这位堂兄昨日被火毒反噬时，是真的怕了，此刻的示好倒比从前那些虚情假意的嘘寒问暖实在百倍。
石塔外突然传来铜锣九响，是火影卫清场的信号。
韩兆辉被守卫请出试炼区前，又回头喊了句："我在观礼台等你！"
观礼台最前排，韩婉儿正用银簪挑着茶盏里的浮叶。
她今日穿了件石榴红的织锦裙，腕间金铃随着动作叮当作响："阿姊，你说这废脉能撑过三息？"
旁边坐着的韩家二房嫡女韩若雪咬着帕子笑：三息？
我赌她半息就得跪。
"安静。"炎鸿的声音像块淬了冰的铁，从石塔顶端传来。
他负手立在穹顶操控台边，玄色披风被晨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火影卫特有的赤焰令牌。
今日他特意调了火雨强度，比原定的"极限"还要高出两成。
倒要看看，这昨日能驯炎霜的小丫头，是不是真有几分本事。
"叮——"
一声清越的铃响穿透石塔，火雨试炼正式开始。
韩素芯抬头望着穹顶裂缝，那里先是渗出几点火星，不过呼吸间便化作倾盆火雨，每一滴都有拇指大小，落地时在青石板上烧出滋滋响的焦痕。
她能感觉到火毒的灼热顺着呼吸往肺里钻，皮肤表层迅速泛起细密的红疹——这是火毒入表的征兆，再晚片刻便会攻心。
"合成！"她低喝一声，左手戒指骤然亮起紫金光芒。
光幕在眼前展开，选项里"焚因铸业鼎"的图标正闪烁着金光——昨日因果值+30后解锁的高阶合成，需要凡铁药杵与火晶。
她早有准备，从袖中摸出前日在药库翻到的旧药杵，又取出火域学院特供的火晶（这是韩家用来巴结学院的贡品，她昨日趁乱顺了块碎晶）。
两物接触戒指的瞬间，空气里炸开一声清鸣。
首径三尺的青铜药鼎凭空出现，鼎身布满玄火纹，鼎口腾起的热浪竟将落下的火雨逼开半尺。
韩素芯迅速将前日收集的火毒残渣（试炼场地面刮下的焦黑粉末）和寒露叶液（昨日救韩兆辉时剩下的半瓶）投入鼎中。
"融合！"
药鼎内腾起紫焰，两种材料在火中交融，逐渐凝成一粒朱红丹丸。
韩素芯抓过丹丸首接吞服，喉间泛起一丝苦甜——现代医学告诉她，火毒属阳，需以阴引阳。
但合成系统的逆火丹却另辟蹊径，用同属性的火毒残渣做药引，以毒攻毒。
火雨仍在倾泻，可韩素芯只觉浑身暖融融的，皮肤表层的红疹正在消退，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她抬头望向穹顶，火雨滴在她身前三寸处便化作青烟，像有层无形的屏障护着她。
观礼台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
韩婉儿的银簪"当啷"掉在茶盏里，溅起的茶水染脏了石榴裙："不可能......她怎么可能......"
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看着下方那个被火雨笼罩却安然无恙的身影，只觉得喉咙里像塞了团烧红的炭。
"阿姊，快看！"韩若雪扯了扯她的衣袖，"她往炎鸿大人那边去了！"
韩素芯踩着满地焦痕走向石塔顶端，发梢沾着未散的火星，倒像个从火里走出来的精灵。
炎鸿盯着她发间跳动的光，突然伸手接住一滴火雨。
那火雨落在他掌心竟没灼伤皮肤，反而带着丝清凉。
"逆火丹。"韩素芯仰头笑，"以火毒为引，中和火雨里的暴戾之气。"她知道炎鸿在试什么——方才那滴火雨，是被她的丹气净化过的。
"好手段。"炎鸿难得露出赞许之色，"从开始到现在，整整半炷香。"他转身看向观礼台，提高声音："韩家素芯，极限火雨试炼，通过！"
石塔内外炸开一片惊呼。
韩兆辉在观礼台跳起来，把茶盏撞得满地滚；几个前日被韩素芯救过的试炼生红着眼眶鼓掌，连守卫的火影卫都偷偷弯了弯嘴角。
韩婉儿攥紧帕子，指甲几乎要刺破掌心。
她摸出袖中玉符，那是她养在幽暗境域的暗卫信物。
指尖在玉符上快速划了三道，默念咒语时声音发颤："想办法......毁了她的丹方......"玉符化作青烟消散的瞬间，她望着下方被众人围住的韩素芯，咬牙低语："我绝不会让你爬得比我高。"
"叮——因果值+3，当前因果值：33。"
戒指的提示让韩素芯心头一跳，光幕上多了个"因果商店"的图标。
点开后是排闪着金光的选项：千年雪参（需10因果值）、合成效率+10%（需5因果值）、御兽沟通术（需20因果值）......
她迅速压下眼底的激动，转身对炎鸿道："大人，今日试炼的过程和丹方，我想整理成报告呈给宗老会。"
炎鸿挑眉："为何？"
"韩家是药材世家，"韩素芯指尖轻轻划过戒指，"总该有些拿得出手的东西。"
宗老会的议事厅里，韩德昌扶着老花镜翻看着报告，纸页发出沙沙的响。
他灰白的胡须随着呼吸起伏，看到"以火毒为引"那页时突然顿住，指节敲了敲桌面："这思路......像极了百年前韩家老祖的《焚火录》。"
旁边的宗老韩正雄凑过来看："可老祖那本书早失传了......"
"失传？"韩德昌合上报告，目光透过窗棂落在石塔方向，"或许只是被人忘了。"
他提笔在报告末尾写下一行小楷："此女才智非凡，若加以培养，或可振兴韩家医道根基。"
墨迹未干，便有火影卫来报："火域学院今日发了帖子，说今年的招生试炼......"
韩素芯站在石塔外，望着天边渐起的云。
她知道宗老会的决议很快就会下来，而火域学院的招生试炼......她摸了摸戒指，合成系统的光幕上，"御兽沟通术"的图标正微微发亮。
风卷着药香掠过她发梢，远处传来火影卫的马蹄声——那是去宗老会送报告的人回来了。
韩素芯望着马蹄扬起的尘土，嘴角勾起一抹笑。
她知道，属于她的医道之路，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