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避难所的庇护
陈念的鞋跟重重地碾过工厂外那破碎的玻璃，尖锐的碎玻璃渣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好似在抗议着这股压力。
他掌心的原能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灼烧着他的肌肤，带来阵阵刺痛。
三十米外那道黄金阶散发的威压，像一块烧红的铁板，散发着滚烫的热气，压得他肩胛骨生疼。
那股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烤得他脸颊生疼。
这是他第一次正面接触黄金阶，原能波动里裹着的暴戾，如同一头咆哮的猛兽，几乎要撕开他的感知屏障，让他的感官都为之震颤。
"陈哥！"小杰急促的呼吸喷在他后颈，带着浓重的血锈味，那股刺鼻的味道钻进他的鼻腔，让他不禁皱了皱眉头。
这小子刚才被钉子划开的伤口还在不断渗血，温热的血液顺着他的手臂流淌下来，滴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他的指节却死死抠住陈念的衣袖，那股力量仿佛要把衣袖扯破，"他们...他们从东边绕过来了！"
陈念没回头。
他的原能感知正像一张细密的蛛网般铺开。
左边巷口，七个清道夫端着原能枪，枪身闪烁着幽冷的光芒，他们的脸上带着警惕与凶狠的神情；右边垃圾车后，蹲着三个举着淬毒飞刃的人，淬毒飞刃上的毒液闪烁着诡异的绿色光芒；正中央那个穿黑风衣的男人，肩章上的银色齿轮在昏暗中闪着冷光，如同夜空中的寒星，正是黄金阶的分部长。
"把档案给我。"他突然转身，刘梅怀里的牛皮纸袋被他迅速抽走塞进阿福嘴里。
这只通人性的变异犬立刻夹着尾巴钻进墙根的排水渠，湿漉漉的鼻尖在陈念手心轻轻蹭了蹭，那的触感让陈念心中一暖。
"老李，带他们往南。"陈念扯下衣角缠住小杰的手腕，血立刻洇透了粗布，那鲜艳的红色格外刺眼。"数到十，跑。"
"你疯了？"老李的原能枪在发抖，枪管还沾着刚才的火药渣，那粗糙的触感让他的手有些发痒。"黄金阶的原能刀能劈穿三堵承重墙！"
"十。"陈念弯腰捡起块碎砖，指腹在砖面出火星，那微弱的火星在黑暗中闪烁，如同即将熄灭的希望。"九。"
刘梅突然拽住老李的胳膊。
这个总在避难所后厨刷碗的女人，此刻眼里亮得惊人，那明亮的光芒仿佛能穿透黑暗。"他救过我儿子。"
"八。"陈念把碎砖抛向空中，碎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发出轻微的破空声。
老李的喉结动了动，拽着小杰往南跑。
刘梅跟着，跑两步又回头，陈念对她比了个"放心"的手势——档案在阿福那里，比在任何人怀里都安全。
碎砖落地的瞬间，陈念咬碎了嘴里最后半根草茎，那苦涩的味道在他口中散开。
"时间停滞。"
他的原能像被捅破的蜂窝般炸开，周围的空气突然凝固。
举枪的清道夫保持着扣扳机的姿势，脸上的表情凝固在紧张与凶狠之间；黑风衣男人扬起的原能刀悬在半空，刀身上的光芒仿佛被冻结，连飘在风里的血滴都成了红色的水晶，在昏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陈念踉跄着扶住墙，额角的汗滴在停滞的时空里拉成细线，那冰凉的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让他感到一丝寒意。
这是他第三次用这个摸鱼时觉醒的异能，每次都会抽干他三分之一的原能，让他感到一阵虚弱。
"走！"他吼了一嗓子，那声音在寂静的巷子里回荡。
老李他们的身影突然动起来，小杰被刘梅拖着跑，老李的原能枪撞在墙上发出闷响，那沉闷的声响让陈念心中一紧。
陈念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巷口，这才低头看向自己发抖的手。
黄金阶的威压正在啃噬停滞的屏障，黑风衣男人的瞳孔里己经有了焦距，那冰冷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身体。
"撑住。"他咬着牙，原能疯狂往眉心涌，那股力量让他的脑袋一阵胀痛。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检测到宿主处于高危摆烂状态（被动触发：安全区域判定失效，但宿主主观认为可摆烂），今日签到奖励 + 200%。"
陈念差点笑出声，那干涩的笑声在他喉咙里滚动。
他瘫坐在墙根，背贴着冰凉的水泥，那寒冷的触感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任由系统能量像温泉般漫过全身，那温暖的感觉让他疲惫的身体得到一丝舒缓。
睡觉强化的体质开始修复他脱力的肌肉，发呆吸收的原能在丹田凝成小漩涡，连摸鱼异能的冷却时间都缩短了十分钟。
"叮——签到成功。
获得：初级原能恢复药剂×2，感知强化卡（时效24h），因果点 + 50（因宿主保护弱者触发隐藏条件）。"
原能恢复药剂顺着喉咙滑下去，陈念的指尖立刻有了温度，那温热的感觉从指尖蔓延开来。
他抹掉嘴角的血，感知强化卡的效果让他听见了两公里外的救护车鸣笛，“呜哇呜哇”的声音混着避难所特有的原能警报，像根救命稻草。
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仿佛在召唤着他。
此时的陈念，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他努力感知着周围的环境。
他听到了救护车引擎的轰鸣声，感受到了空气中传来的消毒水和血的混合味道，看到了那蓝白色的灯光在黑暗中闪烁。
他在心中判断着，这救护车就是他们的救命稻草，于是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准备行动。
"该撤了。"他拍掉裤腿的灰，刚站起身，停滞的屏障"咔嚓"裂开道缝，那清脆的声响让他心中一惊。
黑风衣男人的原能刀终于动了，刀身上的七张人脸同时张开嘴，发出刺耳的尖啸，那声音如同魔音灌耳，让他的耳朵一阵刺痛。
陈念撒腿就跑。
他抄起墙角的铁桶砸向最近的清道夫，在对方捂头的瞬间钻进侧巷。
救护车的声音越来越近，蓝白色的灯影在墙上晃出光斑，他甚至闻到了消毒水混着血的味道——这是避难所医疗组的车，只有林悦的急救队会在这种时候往废土边缘跑。
"停车！"陈念扑向救护车后门。
司机刚要踩油门，副驾的护士突然喊："是难民！"
后车门被拉开的瞬间，陈念拽着老李他们的衣领把人塞了进去。
小杰的血滴在无菌布上，发出轻微的“噗嗒”声，刘梅怀里的档案袋还沾着废土的泥，散发着一股泥土的腥味，老李的原能枪撞翻了医药箱，镊子和止血钳撒了一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对不起。"陈念喘着气，反手甩飞追上来的清道夫。
那个家伙的原能爪刚要抓他后颈，被他用从系统空间摸出的原能匕首挑断了手筋，那“嗤”的一声，仿佛切断了敌人的希望。
"进来！"驾驶座传来女声。
陈念抬头，看见穿白大褂的女人正探身拉他，马尾辫在风里扬起，眼尾有道淡疤——是林悦。
他在避难所的公告栏见过她的照片，"医疗组不拒诊"的标语就贴在她办公室门口。
陈念翻进车厢的瞬间，车门"砰"地关上，那巨大的声响让车厢内的人都为之一震。
救护车猛地提速，清道夫的原能枪子弹擦着后窗飞过，在玻璃上炸出蛛网纹，那尖锐的呼啸声让人心惊胆战。
林悦己经跪在小杰身边，止血钳在她指尖翻飞："尺动脉破裂，需要缝针。
老李，压住他的肩膀。
刘梅，把保温箱里的血浆拿过来。"
陈念靠在车门上，看着她的侧脸。
她的白大褂上沾着褐色的血渍，应该是之前救的伤员留下的，手指因为长期握手术刀有点变形，却在给小杰消毒时轻得像片羽毛，那轻柔的触感仿佛能抚平小杰的伤痛。
"疼吗？"她抬头问小杰。男孩疼得龇牙，却摇头："不疼。"
林悦笑了，酒窝在沾着血的脸上格外明显："骗我，你睫毛都在抖。"她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含着，甜的能止疼。"
陈念的喉咙突然发紧。
他想起在废弃研究所的那些日子，没人会给他糖，只有研究员捏着他的下巴灌试剂。
系统奖励的强化药剂再珍贵，也比不过这颗裹着糖纸的水果糖。
"你呢？"林悦突然抬头看他。
陈念这才发现自己胳膊上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正顺着指缝往下滴，"坐下，我处理。"
"不用。"陈念想躲，却被她拽住手腕。
消毒水的凉意刺进伤口，他倒抽口冷气，那股凉意让他的身体一阵颤抖。
林悦的手顿了顿："忍忍，变异兽的爪子带毒。"
她的手指很凉，却带着温度，那温暖的感觉让陈念心中一动。
陈念看着她低头缝线的样子，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突然想起系统今天多给的50因果点——或许因果真的有报，他救了刘梅的儿子，现在就有人来救他。
救护车驶进避难所时，天己经擦黑。
林悦把他们带进地下医疗室，消毒灯在头顶嗡嗡作响，那单调的声音在寂静的医疗室里回荡。
老李和小杰被推进观察室，刘梅抱着阿福去打疫苗，只剩陈念坐在换药床上，看着林悦整理药柜的背影。
"谢谢。"他说。
林悦没回头，继续把止血棉塞进抽屉："不用谢我。
上回在垃圾站，我看见你给流浪的变异猫留吃的。"她转身时手里多了盒药膏，"那猫后来跟着我回了医疗室，我给它治好了断腿。"
陈念愣住。
他以为没人注意到那些偷偷摸摸的举动，原来有人看得清楚。
"你叫什么？"林悦递给他药膏。
"陈念。"他接过药膏，指腹蹭过她的指尖，那轻微的触碰让他心中一阵涟漪。"念旧的念。"
林悦笑了："我叫林悦，喜悦的悦。"
深夜，陈念躺在医疗室的折叠床上。
消毒水的味道混着窗外的原能警报，他却难得睡得安稳。
系统提示音在梦里响起，说他今天的摆烂值超标，明天签到奖励翻倍。
迷迷糊糊间，他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
有人轻轻推开了门，月光从窗缝漏进来，照出那人白大褂的衣角。
陈念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他知道，明天会是个好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