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姆斯成功登上王位后,婚礼和即位仪式便被提上了日程,一切都在匆忙筹备之中。他从罗赛斯王手中接过了象征权力的王冠,不过严格来说,他此时还不能算正式成为国王,因为还未得到众神认可他成为国王的旨意。
在这个节骨眼上,举行婚礼成了重中之重。只有先完成婚礼,他才拥有王位继承权。于是,国内的豪族以及外国的重要人物纷纷收到邀请,前来致贺词。多莫尔加卢王的国家派来了二王子,带着精心准备的贺词和礼物;埃克斯王也带着恢复健康的三妃亲自前来,送上祝福的话语和珍贵的礼物。让阿尔姆斯颇为惊讶的是,阿德尔尼亚半岛以及基利西亚人殖民城市的人们也都纷纷赶来,向他表达祝贺。阿尔姆斯不禁有些疑惑,他记得罗赛斯王的国家以前没这么大影响力啊。泰特拉在一旁解释道:“不是这样的。罗赛斯王的国家在南阿德尔尼亚南部人口最多。之前因为存在继承人问题,还有势力强大的豪族,所以一首无法施展全力。如今继承人问题解决了,国家正迅速走向中央集权。而且大家对你这个促成这一切的人也很感兴趣。”阿尔姆斯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场战争不仅改变了国家的局势,还让外界对他们刮目相看。
最让阿尔姆斯意外的是罗泽尔王国派来的使者。罗泽尔王国是统治着高卢南部和阿德尔尼亚半岛北部的大国,据说人口超过三百万。这样的大国特意派使者前来,让阿尔姆斯深感意外。使者是一位黑发女子,从肤色和面容能看出她是东方人。阿尔姆斯心中不禁好奇,从罗泽尔王国所在的高卢向东,就是日耳曼地区,日耳曼地区与骑马民族有交流,所以有东方人也不足为奇,但她身上似乎有一种神秘的气质,给阿尔姆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婚礼在一片祥和的氛围中举行。尤莉娅身着洁白的婚纱,宛如童话中的公主。阿尔姆斯本以为她会穿和发色相衬的紫色礼服,不过白色婚纱穿在她身上,更显高贵典雅,美得如同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阿尔姆斯看着尤莉娅,心里满是欢喜,甚至想着要把她珍藏起来。这次致贺词的是泰特拉,上次是尤莉娅,或许这是一种礼尚往来。
泰特拉站在台上,表情严肃而庄重,她看着阿尔姆斯和尤莉娅,问道:“你们二人,今后无论何时,都能相互扶持、彼此信任,立下此誓吗?”
阿尔姆斯和尤莉娅对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爱意,齐声回答:“我们发誓。”
“天地众神啊,自世界混沌之初便守护、帮助、引导我们的众神啊,请为这二人的婚姻赐福。”泰特拉停顿了一下,依旧面无表情,但仔细看能发现她眼中的欣慰,继续说道:“愿妖精们也祝福你们的爱情,希望这份爱能永恒延续……现在,请立下契约。”
阿尔姆斯轻轻将尤莉娅拉到身边,缓缓掀起她的面纱,在众人的注视下,深情地吻了上去。唇分之后,尤莉娅开心地微笑着,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说道:“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了。”
“我也是。”阿尔姆斯温柔地回应着,又吻了尤莉娅一次。现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人们纷纷为这对新人送上祝福。
婚礼结束后,紧接着就是即位仪式。王冠和权杖沿用了罗赛斯王的,而披风则是为阿尔姆斯特制的。与王冠、权杖不同,披风容易损坏,所以国王更替时通常会更换新的。阿尔姆斯正考虑让谁制作披风时,埃因兹主动站了出来,接下了这个任务。做好的披风是漂亮的紫色,据说叫“贝紫”色,花了阿尔姆斯一大笔钱。不过这披风是丝绸材质,穿在身上柔软又舒服,阿尔姆斯非常喜欢。
即位仪式的流程相当繁琐。首先,罗赛斯王“被斩杀”(具有表演性质);接着,阿尔姆斯要斩杀戴着平脸面具的“怪物”(其实是平脸族,同样是表演性质);然后,他夺回罗赛斯王的王冠和权杖;再将王冠和权杖交给“女神”(由人扮演);阿尔姆斯向女神下跪,女神将王冠戴在他头上,把权杖交到他手中,再为他披上她手中的披风;最后,阿尔姆斯高呼:“我,阿尔姆斯·阿斯·罗赛斯,在此向众神宣告,成为第二十代国王!”至此,他的即位仪式完成。
这个仪式源于五百年前初代罗赛斯王与同伴们一同击退仇敌平脸族,创立罗赛斯王家的故事。当时的同伴中,包括初代多莫尔加卢王、初代法尔达姆王、初代吉尔贝德王、初代贝迪贝尔王等六国的初代国王,加上罗赛斯王家,一共是七个王国。这么看来,罗赛斯王家的历史相当悠久。
在这场“演出”中,初代国王由阿尔姆斯扮演,他的父亲由前罗赛斯王扮演,女神由尤莉娅扮演,平脸族则由近卫兵和巴尔特罗等几个很有表演热情的豪族扮演。一切进行得很顺利,阿尔姆斯正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了一阵强风。风势猛烈,众人抬头望去,发出尖叫,纷纷逃窜。
阿尔姆斯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一头雾水,也跟着抬头看去,可什么都没发现啊。难道有人看到UFO了?他也好奇地想看看。“……阿尔姆斯,看后面。”泰特拉指着他的身后说道。
阿尔姆斯转过身,眼前出现了一张巨大的鹰脸,它身躯像狮子,背上长着巨大的翅膀,体毛是漂亮的金黄色……是狮鹫大人!!
“我来祝贺你啦,这是给你的礼物。记得再送些酒给我。”狮鹫扔下口中叼着的大鹿,将满是鲜血的嘴转向阿尔姆斯。
“这到底是为什么……”阿尔姆斯惊讶得合不拢嘴。
“是我在背后推动这一切的,所以我来负责的。我在上面看了一会儿,真是搞不懂你们人类的仪式,在我看来,当着大家的面和那雌性结合不就好了。”狮鹫大大咧咧地说道。
阿尔姆斯听了,心中一阵无语,这也太野性了吧……不过对狮鹫大人来说,这仪式肯定很无聊。“您,您好……狮鹫大人……”尤莉娅有些紧张地打招呼。
“嗯。我可把希望寄托在这家伙身上了。虽然他有点傻,优柔寡断,老是为一些既定的事烦恼,但只要有人推他一把,他行动起来还挺迅速,你可要好好辅佐他。”狮鹫看着尤莉娅说道,毫不留情地吐槽着阿尔姆斯。
阿尔姆斯听着,心里虽然很不甘心,但又觉得狮鹫说得确实是事实,只能无奈地挠挠头。
“狮鹫大人!!”罗恩等人围到狮鹫身边,大家都很高兴能再次见到它。
“喂,你们几个。你们现在可是族群首领首属的部下,以后能分到的好处可多了。记得用酒和祭品来报答我对你们的养育之恩。”狮鹫对着罗恩他们说道。
阿尔姆斯在一旁忍不住嘀咕:“明明是我在养他们啊。”
最后,狮鹫大人转向阿尔姆斯。“你现在顺利成为族群首领了,酒和祭品的数量得增加,别像新年那样小气,一个月至少一次。当然,我也不会太勉强你。”
阿尔姆斯哪敢违抗,心里想着,您这说是请求,其实就是命令吧?“呃,您这次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吗?”
“嗯?这只是三分之一的原因,还有三分之一是来履行我背后推动的责任,剩下三分之一是……”狮鹫大人凑近阿尔姆斯的耳边说:“这样安排不是更合适吗?”
阿尔姆斯看着和狮鹫大人玩耍的众人,再看看那些惊讶、窃窃私语、面露惧色的宾客们。在场的可不只有豪族,还有各国的王族及其使者。这下他是狮鹫大人儿子的传闻,肯定会传遍整个阿德尔尼亚半岛……
“那我就在那边树下等着喝酒了。”狮鹫大人慢悠悠地走到树下,躺了下来。宾客们纷纷避开它。
不过,有一个人却走向了狮鹫大人,是罗泽尔王国来的黑发女子。“您好,狮鹫大人。好久不见。”
“嗯?啊……你是……哦,五百年前埃策尔那小子的老婆吧……”狮鹫大人似乎想起了什么。
“是的。能再次见到您,我很高兴。”女子微笑着说道。
他们俩的对话听起来好厉害,阿尔姆斯不禁好奇起来。“尤莉娅,那个女人是谁啊?你知道吗?他们居然提到五百年前,太不可思议了。”
“啊……她很有名,我记得她。她叫梅林,是罗泽尔王国的宰相兼首席咒术师,是活了五百多岁的世界最古老的咒术师,也是咒术的创造者。她曾是建立了空前大帝国的埃策尔大王的,后来还杀了埃策尔大王,是个魔女。”尤莉娅向阿尔姆斯解释道。
“哇,她好厉害……看起来明明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不过,厉害的咒术师活五百年或许也没什么稀奇的。”阿尔姆斯惊叹道。
梅林打完招呼后,立刻离开了狮鹫大人,径首朝阿尔姆斯走来。“很抱歉,我差不多该告辞了。”她优雅地行了个礼,便离开了。
......
即位仪式结束后,宾客们都离开了。奴隶们开始清理宴会上产生的垃圾。看着这一幕,罗赛斯王……前罗赛斯王开口问道:“后悔吗?”
“……不后悔。因为有必要这么做。”阿尔姆斯回答道,如果放任不管,肯定会引发动乱,就像泰特拉那时一样,战争的牺牲者会不断增加……这么一来,他和费尔姆王成了同类,他也是为了治理国家才做出那些事。“我要在我这一代结束阿德尔尼亚半岛的流血冲突。”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你有家臣和妻子,别忘了这一点。”前罗赛斯王语重心长地说道。
阿尔姆斯心中一暖,说道:“我知道的,岳父大人。您也在我身边呢。”
“该做的事都结束了,我的使命也完成了吧……”前罗赛斯王微微感叹道。
“您说什么呢。您还得继续活下去,看到我的继任者……岳父大人?”阿尔姆斯刚说完,就发现岳父大人一动不动,僵在了那里,随后“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来人啊!!先王倒下了!!快来人!!”以尤莉娅为首的咒术师们立刻跑过去,将先王抬走。“父亲!!不要啊!!”尤莉娅哭着喊道。
阿尔姆斯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焦急地站在一旁。
......
“为什么还活着?”
“为什么不能活着?你希望我死吗?”先王精神矍铄地回答道。
之后,经过全力救治,先王总算是保住了性命,而且看起来比之前更有精神。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片花海,有条河在流淌,河对岸是我父亲。我想过河,但父亲说:‘你还没见到孙子呢!!’我一下子就清醒了。”
原来是被这话从黄泉拉回来了。
“现在继承人问题也解决了,我也不用再操心,接下来就等着抱孙子,享受这短暂的余生吧。估计还能活三年吧?”也就是说,他让阿尔姆斯三年内生出孙子。唉……阿尔姆斯心里想着,等等,见到孙子后不会就死了吧?
“父亲您呀……”尤莉娅看起来很高兴。好吧,只要她开心就好。
......
“尤莉娅,你怎么看里加尔·迪贝尔的离奇死亡?”阿尔姆斯突然想起这件事,问道。
“怎么说呢……据说那是福恩的反转效果。”尤莉娅回答道。
“反转……原来福恩还会反转。里加尔和我有相同的福恩,这么说我要是不小心也会那样……”阿尔姆斯心中一惊,不禁担忧起来。
“用‘看破的福恩’也没发现吗?”
“嗯……当时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现在就能看到了,很清楚。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当时情况对某些因素不利,所以才看不到吧。”
“情况不利……”阿尔姆斯猜测,是妖精们搞的鬼吧,到底是什么情况?至少能肯定不是什么好事。“那反转效果有什么作用?发动条件是什么?”
“嗯……效果是根据认可自己为王的人数,给身体施加相应的负担。发动条件是失去大量眷属,承认失败,并且作为大王己名不副实的时候……据说就是这样。”
“名不副实……也就是说标准由妖精们决定?尤莉娅,福恩还有其他隐藏效果吗?”
“……不好说,也许有。要是还有什么不利的情况,说不定就会显现出来。”
“这样啊……那么……”阿尔姆斯顿了顿,凝视着尤莉娅,“会不会有改变思考方式,让我按照眷属期望的那样行动的效果?”
“……现在可以看到了,嗯,好像有这种效果。似乎只要我察觉到这个效果,封印就会解除,有种再也藏不住的感觉……”
果然有这种效果,阿尔姆斯心想。他最初觉得不对劲,是在和费尔姆王的战争结束,和泰特拉结婚之后。当时他确实觉得没必要再打仗了,但下一秒,又被一种必须战斗的使命感驱使。那时的头痛,就是思考方式被改变的原因吧。这也是他没和罗恩他们商量与尤莉娅结婚一事的最大原因,就算他想商量也做不到,因为一旦这么做,福恩可能就会发动,强行引导他成为国王。但他现在成为国王,应该是出于自己的意愿,肯定是,绝对是,大概是……
“太可怕了……感觉自己都不是自己了……”阿尔姆斯靠在尤莉娅身上,这样下去根本没法好好商量。
“有我在,别怕。还有泰特拉呢。她应该不在眷属的范畴里吧?”
“嗯,她不在。最近我能逐渐知道谁对我有多忠诚了。泰特拉对我的感情是男女之爱、夫妻之爱,不是忠诚心。”最近阿尔姆斯渐渐被大家认可为统治者,能感觉到身体能力在日益提升。遗憾的是,受福恩影响,能让他身体能力提升的“眷属”数量并没有增加。看来成为眷属,需要对主人怀有甘愿赴死的忠诚,能有这种深厚忠诚的人少之又少。博罗斯、巴尔特罗、莱蒙德三人对他还算忠诚,为他的身体能力提升做出了贡献。但他们自身能力提升后,对他的忠诚心似乎并没有相应增加。不过大多数人都是这样。而且,他也不能和他们商量这件事,毕竟身份有别。
“我和穆齐奥是朋友……但和他也没法商量。看来以后很多事都得依靠尤莉娅和泰特拉了。”但还是得想个对策,他的支持者期望的事不一定都是好事,支持者有时会过于激进。因为大王福恩的副作用,可能会让他陷入不利的战争。他需要一个能阻止他的机制或者人。巴尔特罗和莱蒙德会阻止他吗?“唉,这些以后慢慢想吧,要改革的事太多了。”
这个国家的权力从豪族手中转移到了身为国王的他手中。为了进一步推进中央集权,平衡权力,行政和法律改革必不可少。“但在那之前,有件事得先做吧?”
“没错,得先造出下一任继承人。”尤莉娅红着脸说道。
阿尔姆斯坏笑着把尤莉娅推倒。“会温柔点吧?”尤莉娅有些害羞地问道。
“放心,我很有把握。”阿尔姆斯自信满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