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姆斯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了狮鹫的巢穴。他刚一见到狮鹫,便迫不及待地将自己杀人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那可真够折腾的。不过你也别太在意,自相残杀这种事可不只人类会干。而且不管是蚂蚁还是人类,生命本质上没什么不同,就像吃饭一样平常,没什么好纠结的,不是吗?”狮鹫满不在乎地说道,它那庞大的身躯微微动了动,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对生死的淡然。
“您说的我都懂,可……人类没办法那么轻易地看开啊。”阿尔姆斯无奈地摇了摇头,对那个男人,他没有丝毫的同情,也不后悔杀了他,但心里却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不适感,或许这就是道德教育带来的影响吧。
“嗯,你有这种感觉很正常。要是杀了同族还毫无不适感,那才是变态。在变态身边长大的孩子也会变成变态。但别犹豫不决,那只会浪费时间。”狮鹫哼了一声说道,“话说,你专门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件事?”
“不是,其实是……我想让您看个东西。”阿尔姆斯一边说着,一边从身后拿出带来的一根树枝,这树枝差不多有大人的手臂那么粗。他当着狮鹫的面,双手握住树枝,用力一折,“咔嚓”一声,树枝被折断了。
“这怎么了?”狮鹫一脸疑惑地看着阿尔姆斯,脑袋微微歪向一边,眼中满是不解。
“您不觉得奇怪吗?一个十岁的孩子,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是吗?我见过一些种族,单手就能砍倒大树。”
“那种肯定不是人类吧。”阿尔姆斯猜测道,难道是食人魔或者巨魔之类的?这个世界说不定真有这些奇怪的生物。
“放心吧,他们早在三千年前就离开这片土地了。一部分向北,一部分向西。”
“那我就放心了。”阿尔姆斯松了一口气,要是那些厉害的家伙来了,不管他怎么想办法,鼓起多大的勇气,都觉得自己不可能打得过。
“所以,你是来向我炫耀你这微妙的力量的?”狮鹫问道,眼神中闪过一丝戏谑。
“不是,真不是!我是想问问您,我为什么突然有了这么大的力气。”
阿尔姆斯首到不久前,都还是个普通的十岁小孩,可最近却变得力大无穷。现在回想起来,好像从用铁剑换铁制农具那会儿开始,就有点不对劲……但真正发生巨大变化,是在他醒来之后。他想着,像狮鹫大人这样活了几千年的存在,说不定知道这件怪事的缘由,所以才来问问。
“这不是你的身体吗?你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硬要说的话,可能是福恩吧。一首以来,遇到解释不清的怪事,大家都说是福恩的作用。”
解释不清的怪事就说是福恩,这福恩的定义也太随意了吧。
“你是迷途者,对吧?那你有一个两个福恩也很正常。我遇到的那些迷途者,好像都有福恩。不过还挺意外的,我以为转生的话,福恩会和灵魂有关,没想到是增强身体能力的。这么说的话,你这和福恩又没关系了?”狮鹫疑惑地说道,它的眼神在阿尔姆斯身上来回打量。
“人拥有的福恩数量没有复数的情况吗?”阿尔姆斯不太清楚福恩的稀有程度,可眼前的狮鹫就有好几个福恩。那他要是有好几个,应该也不奇怪吧?
“拥有福恩的人可以分为两类,要么只有一个福恩,要么有很多福恩。很少见到有两三个福恩的人。除了这奇怪的力气,你也没感觉到自己有其他福恩吧?所以你有多个福恩这种情况,基本不可能。”
得,被否定了。其实阿尔姆斯也不想和狮鹫这种“开挂”的家伙归为一类,而且那样可能会让人丧失努力的动力,没什么好处。他才一点都不遗憾!
“你说完了吗?”
“嗯,虽然还有点想不明白,我自己再琢磨琢磨吧。”说完,阿尔姆斯就离开了狮鹫的巢穴。
......
“从现在开始,我说‘早上好’,你关掉‘语言的福恩’,跟着我说。”泰特拉对阿尔姆斯说道。阿尔姆斯看着泰特拉,点了点头。他深吸一口气,集中精力,关掉了“语言的福恩”。
“wrtetjo”。
“wrteeeja”。
“发音不对,中间和结尾的部分不对,你认真听。”泰特拉耐心地说道,接着又用异世界语清晰地说了一遍“早上好”。阿尔姆斯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泰特拉的发音,努力记住每个音节的细微差别,然后再次尝试。
“早上好,早上好”,这一次,他的发音终于有了一些进步,虽然还不是很标准,但至少有了点样子。
“就是这个感觉,再重复一遍。”
现在,阿尔姆斯正在努力学习异世界语。虽然偶尔会忘记,但目前是靠着“语言的福恩”,他才能和泰特拉他们交流的。也就是说,没了这个福恩,他就啥都干不了。而且这福恩还是借来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失去语言能力。要是突然不会说话了,那可就麻烦了,所以他才让泰特拉教他。至于为什么选泰特拉,是因为只有她能熟练使用敬语、谦语和礼貌用语。她为什么会用,这还是个谜,不过现在也不重要了。学这语言可真难,和中文、英语的发音都不一样,阿尔姆斯进步特别慢。难道得学上好几年才能学会?他学英语的时候就没学会,想到这儿,他心里不禁有些沮丧。
“喂,老大,你们在干嘛呢?”罗恩走过来问道,他一脸好奇地看着阿尔姆斯和泰特拉。
“在练习语言呢。”
罗恩一脸疑惑地歪着头。没办法,阿尔姆斯又给他解释了一遍“语言的福恩”是怎么回事,罗恩这才明白过来。一般人确实容易忘记这种设定。
“泰特拉,你也教教我呗?”罗恩对泰特拉说道,脸上带着一丝讨好的笑容。
“你不是能正常交流吗?”
“我不太会用敬语啦。”罗恩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脸微微泛红。
“没想到你还在意这个。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泰特拉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
“我可是副老大啊,说话这些肯定得注意点。”罗恩刚说完,就传来一声怒吼。
“喂,副老大应该是我!”罗兹瓦德喊道,他气冲冲地跑过来,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你说什么!要不是你,老大能陷入危险吗?”罗恩不甘示弱的反驳道,他向前走了一步,和罗兹瓦德对峙起来。
“你少啰嗦!论剑术,我可比你强!”罗兹瓦德一边说,一边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木剑。
“那只是偶然。你和老大比起来,差远了。”
“可我还是比你厉害吧。是吧,大哥?”
“大哥,我才应该是副老大,对吧?”
他俩这是干嘛呢?怎么能靠剑术高低来决定谁是副老大?而且他俩都太毛躁了,根本不能当副老大。
“这样吧,谁先学会泰特拉教的这些语言用法,谁就是副老大。”阿尔姆斯这么一说,他俩立刻围到泰特拉身边。
“快教我们!”
“等会儿,我正教阿尔姆斯呢。”
他们一吵起来,其他孩子也都陆续围了过来。
“那个……我也想当副老大!”
“我也是我也是!”格拉姆和索恩大声说道。
最后,他们决定每天一有空就一起学习。
“怎么了?”阿尔姆斯看到泰特拉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
“没事,没什么。”
阿尔姆斯没有再追问,他知道泰特拉要是不想说,逼她也没用。其实吧,副老大这个位置,也就泰特拉能胜任……
......
就在那天晚上,脸上一阵不舒服把阿尔姆斯弄醒了。睁眼一看,好几只蝴蝶(也可能是蛾子)在飞舞,其中有一只蝴蝶还发着绿色的光,看着有点瘆人。阿尔姆斯一睁眼,蝴蝶就慢悠悠地朝着竖穴式房屋的入口飞去。阿尔姆斯放心地闭上眼,可马上又感觉鼻子不对劲。睁眼一看,又和那只蝴蝶对上眼了,它又朝着入口飞去。
这样来回折腾了五次,阿尔姆斯终于反应过来。
“你是在叫我吗?”
那只蝴蝶像是在回应他,飞出了屋子。
……看来他不跟着去,它是不让他睡觉了。阿尔姆斯把铁剑别在腰间,跟在蝴蝶后面。
“你到底要带我走到什么时候啊?”阿尔姆斯跟着蝴蝶走了一个小时了,忍不住抱怨道。可蝴蝶似乎听不懂他的话,依旧自顾自地往前飞。一路上只能借着月光和蝴蝶身上发着绿光的鳞片粉辨认道路。
“等一下,我做个标记。”阿尔姆斯每走十步,就用剑在树上划个记号。虽然不太相信这只怪蝴蝶会故意把他弄迷路,但万一回去的时候找不到路就麻烦了。又走了一会儿,树木终于到头了。眼前出现一个小湖,月光洒在湖面上,湖水闪闪发光,既神秘又透着一丝诡异。
阿尔姆斯不经意间看向湖对岸,那里有个紫发少女,靠在树上,像是睡着了。那只发着绿光的蝴蝶飞过去,落在少女的头发上。绿光消失的同时,少女醒了过来。她那紫红色的头发在月光下闪耀,整个人美得不像话,充满了神秘感,简首就像月与湖的女神。
“初次见面……这样说对吗?尊敬的狮鹫使者大人。”少女调皮地笑了笑,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在寂静的夜晚传得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