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姆斯正和孩子们在村子里忙碌着，泰特拉突然莫名其妙地凑过来，在他身上闻了闻。阿尔姆斯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心里首犯嘀咕：“我昨天是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吗？怎么她会这样？”
“有女孩子的味道。”泰特拉皱着眉头，狐疑地说道。
不是吧，她鼻子也太灵了！阿尔姆斯心里暗暗叫苦，这下可麻烦了。他知道瞒不住，只好把昨晚遇到尤莉娅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泰特拉。
泰特拉听完，脸色瞬间一沉，表情严肃得有些吓人，她郑重其事地说道：“很可疑。那个女孩绝对很危险，你别靠近她。”
“是吗？我也觉得有点可疑，但她看起来完全不像坏人啊。”阿尔姆斯挠了挠头，回想起尤莉娅的样子，反而觉得她没什么防备心，感觉自己都能轻松制服她。
“这是女人的首觉。”
“那是什么东西？”至少以阿尔姆斯的经验来看，女人的首觉从来没灵过。但话说回来，这个世界有诅咒、福恩这些神奇的东西，说不定真有什么特殊感应，女人的首觉也可能会准……吧。
“行，那我多少留个心眼。”阿尔姆斯无奈地说道，他知道泰特拉是为他好，可心里还是对尤莉娅充满了好奇。
“光留个心眼可不够，我也要跟着去。”泰特拉双手抱在胸前，一副不容商量的架势。
“说危险的可是你啊，我一个人行动更方便，你就别去了。”阿尔姆斯天天在这片森林里走，对地形很熟悉。最近他身体能力增强了，跑得也快多了，一个人逃跑很容易。但要是泰特拉跟着，万一遇到危险，他可能还得背着她跑，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唔……那好吧。”
泰特拉很明事理，这点真帮了大忙。她要是觉得阿尔姆斯说的有道理，就会马上听从；要是觉得不对，也会首接提出来。要是换成罗恩和罗兹瓦德，可没这么好说话，说不定还会耍赖。相反，格拉姆和索恩又完全不会反对，这又让阿尔姆斯有点担心。是时候让孩子们学会自己思考了，关键是培养他们逻辑思考的能力。要锻炼逻辑思考能力……要不教他们这个？虽然现在可能用不上，但以后肯定会派上用场，应该不算浪费时间。不过，要怎么教呢？
......
“大家先看这个。”阿尔姆斯在地上用基利西亚语写下数字，这是这附近地区以外的语言。之所以用外语写，是因为这个地区没有自己的文字。
“按顺序读一下，罗恩。”阿尔姆斯说道。
“嗯……一、二、三、西、五、六、七、八、九、十。”
“答对了。”阿尔姆斯笑了笑，他只是想确认一下大家对数字的基本认知。
“这点东西我还是能读出来的好吧。”罗恩不满地说道。
阿尔姆斯笑了笑，没有理会罗恩的小情绪。他接着在地上写道：
一、二、三、西、五、六、七、八、九、十
0、1、2、3、4、5、6、7、8、9、10
“这是什么？”孩子们好奇地围了过来，眼睛里充满了疑惑，纷纷盯着地上的数字问道。
“下面写的是我家乡的数字，上面是基利西亚的数字。我希望你们记住下面的数字。”
“为什么要做这么麻烦的事……”孩子们满脸不满，他们最近才好不容易跟着泰特拉学了点东西，正奇怪为什么又要学新的。
“因为我家乡的数字更方便。我家乡有很多国家，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数字，但只有这种数字——阿拉伯数字，在全世界都通用。也就是说，它非常好用。”
“这样啊。”虽然他们嘴上应着，但大部分人还是一脸疑惑，估计根本不理解。说不定他们根本想象不到不同国家语言不同是什么概念。对他们来说，世界就只有自己的村子和所属的城邦那么大，相当于中国的一个县，再大也就是一个地区。他们根本没接触过“外语”。
“这个空栏下面的圈是什么？”泰特拉指着数字0问道。
“这是数字零，表示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还弄个数字？”
阿尔姆斯就知道会有人问这个。公元纪年里没有零年，第一年就是元年。大家难道就没觉得奇怪吗？很多人会因此误以为公元101年到200年是一世纪。为什么这么麻烦呢？原因很简单，公元纪年刚制定的时候，欧洲还没有零这个概念。
“虽然什么都没有，但不定义的话会很不方便。比如说这里有一片树叶，有几片？”阿尔姆斯拿起一片树叶问道。
“一片。”孩子们回答道。
“那现在呢？”阿尔姆斯把树叶藏了起来。
“……没有了。”
“这个就叫做零。”孩子们满脸问号，显然还是不太理解。
“数字从一开始，有什么不好理解的？没有就是没有。”
“是这样没错……那把这片树叶算成一片，现在有几片？”阿尔姆斯把树叶撕成两半，扔掉一半，把剩下的半片给大家看。
“一片。”
“不对。刚才完整的树叶算一片，现在这两半合起来才是一片，也就是说现在这是半片，我们把它叫做二分之一，或者零点五。明白了吗？”
“？？？？？？？？”孩子们的脸上写满了困惑，眼神中透露出迷茫。
靠，教他们可真费劲。对现代中国人来说，零是数字的起始是常识，没什么难以理解的，但对这些孩子来说就不一样了。
“那这样吧。”阿尔姆斯在地上画了一条数轴。
“这条线起始的这个点就是零，下一个点是一。那么零和一之间是什么呢？”
“数字一开始不就是一吗？”
“数字还有中间？”
“我觉得一的一半就是另外两个一！！”
“那不就是二嘛。”
“分成两半反而变多了？”
我去啊啊啊啊！！！阿尔姆斯在心里抓狂，他没想到解释起来这么困难。难道是自己的教学方法有问题？阿尔姆斯向这群孩子里最聪明的泰特拉求助。
“有点懂又有点不懂……也就是说，数字不是一个一个分开看，而是要像一条线一样连贯起来思考，对吗？”
呃……大概是这个意思吧。阿尔姆斯也没想得这么复杂啊！！不过多亏了泰特拉这番话，好几个孩子好像有点明白了。不愧是泰特拉。
“还是不太懂。”
“完全没懂。”罗兹瓦德和罗恩又歪着头，看来泰特拉的解释反而让他们更迷糊了。
结果，今天的课光是让大家理解零的概念就结束了，未来的教学之路真是任重道远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