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嘴角笑意落下,连忙喊道:“顾叔叔,是我啊,我是江临啊!”
顾昭华好歹只是打了他一顿,安国公却是奔着要他小命来的!
“胡言乱语,堂堂肃郡王世子岂会做出如此卑劣龌蹉、猪狗不如之事。”安国公神色威冷。
江临觉得安国公就是在故意骂自己,但他没有证据。
“顾叔叔,我真的是江临,您仔细看看我啊!”
安国公眯了眯眼睛,仔细端详着鼻青脸肿的江临,诧异的瞪大了眼睛,“还真是你小子!”
“顾叔叔……”江临满腹委屈,他们两家可是世家,顾昭华却这么心狠手辣,一点情面都不讲。
安国公忙叫来亲信,吩咐道:“将世子好生送回郡王府。”
还是安国公讲究些。
谁知安国公又慢悠悠的补了一句,“记得好生与肃郡王解释赔礼。”
江临听得心里咯噔一声,抬头便见安国公正眉眼幽冷的看着他,那眼神足足与顾昭华像了十成!
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回府之后他又挨了一顿鞭子,肃郡王一边抽他一边骂他有辱门楣。
“在外惹是生非也就算了,竟然去爬姑娘家的院子,我这辈子都没这般丢脸过!”
若非郡王妃哭着求情,肃郡王非要再狠狠抽上几十鞭子不可。
江临气息奄奄的被抬回了房间,郡王妃拿来最好的金疮药,一边给他抹药,一边心疼的垂泪,忍不住抱怨道:“你父亲下手也没个分寸,这要伤到筋骨可如何是好啊!”
郡王妃只得了江临这么一个儿子,自然宝贝得不行。
江临疼的龇牙咧嘴,一边安抚着郡王妃,一边趁机说顾昭华坏话,“母亲,这回你信了吧,那顾昭华坏得很呢!”
郡王妃沉默一瞬,却突然牵唇笑了。
江临不明所以,“母亲,您笑什么呢?”
“我笑你个傻孩子终于开窍了!”
江临:“?”
郡王妃嗔怒瞪着他,怒其不争的道:“你说你也真是,就算喜欢昭华也不能做出这种事来啊。就凭我与长宁郡主的交情,你何时想见昭华不成,非要闹出这么一桩事来!”
“谁喜欢她了!”江临气得怒起,牵动到身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我怎可能喜欢上那种恶毒的女人!”
就算全天下只剩顾昭华一个女人,他都不要。
“你不喜欢人家,你爬人家院子做什么?”
“我……”江临不敢提及顾念兮,当真有苦说不出。
见他欲言又止,郡王妃只当他不好意思嘴硬,便道:“我都惦记昭华许久了,小时候常带你去国公府就是为了让你们培养感情,结果你调皮捣蛋总惹昭华哭。难得你如今开了窍,为娘自会为你筹谋!”
郡王妃开心极了,撂下药膏,迈着轻快的步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江临:“……”说好的心疼呢?
但眼下江临顾不上这些,他答应过念兮的事一定要做到才行。
他沉眸想了想,眼里闪过一道精明的光彩。
此计不成,他便再换一计,下一次他定要顾昭华好看!
……
安国公府。
安国公手捧着一双玄色绣鹰纹的锦靴,眼里隐有泪光波动。
“夫人,你瞧见了吗,昭昭竟然亲手给我做了靴子!还做得这般精致!”安国公感动的热泪盈眶,恨不得去祠堂告慰列祖列宗。
长宁郡主翻了个白眼,真能嘚瑟。
安国公脱下靴子,迫不及待的试了起来。
蹬了一下,没进去。
事情不大,再使劲挤挤。
“嘿嘿,正好!”安国公美滋滋的在屋里踱步,高兴得就差跳起来了。
见安国公这般开心,顾昭华心里罕见的起了一丝小小的负罪感。
这靴子本是给乾景凌做的,方才无意间翻了出来,本想首接拿去烧了,又觉得有点浪费,这才拿来送给安国公。
“父亲若喜欢,以后我经常给父亲做。”
安国公感动得快要哭了,他家昭昭真是长大了。
可他却摆手拒绝,慈爱的笑着道:“你有这份心意为父便很高兴了,但做女红伤神耗力,以后莫要再做了,否则我和娘亲都会心疼的。”
“对,以后什么都不用给他做,他那么糙,只会暴殄天物。”长宁郡主有些小小的嫉妒,但她不说。
望着疼爱自己的父母,顾昭华眸色温软。
以前都是父母宠着她,这一世轮到她来护着他们。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用过晚膳,顾昭华开口问道:“父亲,听说陈州旱情严重,不知朝廷可想出了对策?”
安国公觉得惊奇,“昭昭何时对这些事感兴趣了?”
“那日进宫我听了些许,有些好奇。”顾昭华随口敷衍道。
安国公不疑有他,如实道:“这次受灾范围不小,朝中虽己拨银赈济,但若老天迟迟不降雨,陈州今年怕是颗粒无收。如此不但会影响税收,只怕还会造成饥荒和祸乱,所以太子将赶赴陈州赈灾。”
朝廷只能做到防范于未然,毕竟老天下不下雨这种事并非人力所能达成。
“雨一定会下。”顾昭华突然笃定开口。
上一世顾念兮和太子一同去了陈州赈灾,陈州降下甘霖,顾念兮被百姓奉为神女,还得了万民伞。
经此一事,就连陛下也对顾念兮青睐有加,不再嫌她的出身。
但这一次她绝不会给顾念兮翻身的机会!
顾昭华郑重其事的看着父母,一字一顿道:“我要和太子一同去陈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