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谢谢，谢谢。”衣着简陋且带着一股怪味的流浪汉疯狂的吞吃着食物，鸡腿与蛇羹顺入了口腔被咀嚼着吞下，甜鲜味让他痴迷且毫无风度。
“这位先生怎么称呼？”莫拉托腮望着对方，等到对方将食物吃尽之后才开口询问。
“玛雅没有向你提到我吗？”流浪汉含糊又充出一副大人的模样。“我是玛雅的父亲，你可以叫我拉德季·夏尔·了路易。”
这幅模样确实挺讨打的。
莫拉欣赏着眼前小丑的姿态，一个几乎没有自理能力和责任心的人，做出这幅长辈的姿态还真是很逗人的。
“那么，拉德季，你来到我的庄园是想要做些什么？”
“将我的玛雅接回家去。”拉德季抬头认真开口。“回到她唯一的家，将责任交给她，让她成为家的顶梁柱。”
“恐怕不行。”莫拉托腮看着他淡淡开口。
“玛雅是我的女儿，浅水城的律法不允许她不赡养父母。”拉德季认真的开口，全无惧怕。“我生下她，我养育她！她应该听我的话！”
“但她和我签了合约。”莫拉说着看向右侍，后者将当初的合约取出。
“我教她本领，她为我效力，这封合约在培罗的注视下成立，散发着神圣的守誓之光，违反了合同，她会欠我很多的钱，既然你主张把她带离我的身边，让她不再为我效力，既然你是她的父亲，那么就把这笔账了了？”
“钱.....”拉德季的表情一慌，他看向一旁的玛雅，后者眼观鼻鼻观心，连半点情绪表示也没有。“我不能白来，玛雅也不能不赡养我，如果她不赡养我，她就会被律法惩戒。”
“所以你是个无赖，想要让自己的女儿回去却付不起钱，打算在我面前犯浑赖了这笔账？哪怕毁了玛雅？”莫拉的脸色变得不愉快。“你真是个好父亲。”
“随便你怎么说，但只要我不得到满足，我就会这么做。”拉德季的表情变得很糟糕。
果然是一个什么也不在乎了的混人，望着他这幅模样，玛雅握紧了拳头，耻辱和愤怒在她的内心里涌现，叫她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拉德季。
“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她准备冲上去一拳把拉德季干倒，但刚起步就被左侍拦了下来，拉德季看着双拳火焰冲天的女儿，先是惧怕，而后是兴奋，他的女儿正在走一条庄康道路上，
他剩下的一辈子都不愁吃穿，可以恢复到往日的时光了！
“你去告吧。”莫拉的声音忽然打断了拉德季的幻想，叫他侧头去凝视着这个穿着白色衣服的男人，他看起来比自己年轻很多，而且更加优秀。
“你说什么？”
“我说，你去告吧。”莫拉托腮。“你如何证明玛雅是你的女儿？”
“为了玛雅，我会给法官一个无法拒绝的礼物，而你呢，一个在脏街里等死的流浪汉而已，你有什么能力来改变我的谋划？”
“我......”
“你不会还相信公正吧。”莫拉露出森白的牙齿浅笑。“陪审团，法官，律师，对于你这样的烂人，我可以保证他们每一个都唾弃着你，希望玛雅能够脱离你死乞白赖的纠缠中，让你彻底丧失身为父亲的资格。”
“从脏街到上城区预言之神拉冯提尔的教堂，无数人都会议论你如何从一代商人变为流浪懒汉，在一个饱受苦难的孩子面前做严父姿态的可笑白痴小丑模样，
也许有人会彻底打断你的骨头，看着你在脏街上爬来爬去，在大家的嘲笑中一点一点的爬，不过有件好事情，因为你很出名的原因，哪怕你断掉了骨头也不会轻易饿死，甚至还会有吟游诗人来为你写一首小丑之歌。”
拉德季意识到了眼前人物的难缠，他因为月亮糖的原因，那颗本来就不聪明的脑子愈发的愚笨，这也是他丑陋的原因，但再丑陋，他也意识到了对方的手段要比他多得多。
瞳孔颤抖，想说话而又不敢，之前的耍横和仰仗在此刻都变成了畏惧，这样的笨蛋对律法是没有什么信心的，他本来可以催眠自己，而后心安理得的相信。
但如今他却再也无法相信了。
“玛雅~”当意识到摆父亲资格的那一套行不通时，恐惧驱使着他做出了另一套方案，拉德季扑通的一声跪下，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期盼。“我真的很想你，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但我们是家人，我是爱你的。”
玛雅挠了挠脸，这套如果在一开始说的话，会有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作用，但如果是现在说的话，这种感情牌就没有作用了。
她侧过头去看莫拉。“老师，这小丑什么时候架出去？我快要吐了。”
“我知道你恨我！但这一切也都不是我的错啊，爸爸被骗了，那些仆从，那些曾经仰仗着我，和我成为朋友们的人，他们把我骗了，我也只是想让我的父亲以我为豪。”
拉德季被左侍扯住腿，挣扎着想要继续为自己开脱。
“我不恨你了，父亲。”玛雅突然制止了左侍的行动，从怀里掏出了一袋金币，摇晃的声音立即让拉德季投来注视。
“你从来都只会让人失望，我已经逐渐学会接受和习以为常，我现在尽可能的对你无恨无爱，但我仍然有话想对你说。”
玛雅很认真的注视着自己的父亲。“你曾经朋友成群，行走都有人向你献媚，你曾经魅力出众，坐卧都有美人陪伴，但你的一切都是你父亲给你的，
你的朋友们是因为你父亲给你的钱而聚拢在你身边，你出行时陪伴的美人是因为你父亲的宅邸而倾心，你从未真正的吸引过一个人发自内心的成为你的朋友，你从未让一个人真正的爱你。
你是一个可笑又脑瘫的巨婴，公共场合让自己的朋友难堪，因为风头被抢就大肆讥讽那些家族低劣的朋友，你在众人的簇拥和鼓吹中忘了你是怎样的人，我一辈子引你为戒，
拉德季·夏尔·了路易，真实的你一文不值。”
她说着在对方呆愣的神情中将金币扔在地上。“拿去，再买一些月亮糖，然后和自己的妻子醉生梦死，给你这笔钱不是因为任何的感情，只是因为你前倨后恭的模样令我发笑了，作为一个小丑你值得打赏，
但可惜这样的戏剧我也只想看一次，下次再看到就不好笑了，只有一个烂活的小丑是无法引人注目的，自己走吧，左侍的手是干净的，否则，我现在就挖一个坑，在糖枫树下为你选个好地方。”
尖刀被取出，抵在拉德季的肩膀上轻轻扎了一扎。
“啊！！！！”疼痛的流浪汉抓住金币袋子仓惶逃走，由女仆们目送着离开了庄园，玛雅会转过身看着莫拉。
“老师，我处理得如何？”
“这不是考验，玛雅。” 莫拉看出女孩的心情不是很好，而对于对方处理这件事的手段，他也不做评价。
“只是对方的表现未必就会如你所愿，他不会因为被你羞辱而振作起来的，哪怕他一时受不了，也会在睡一觉就把这件事忘掉。”
莫拉说着打开蜜酒。“我觉得他在把钱用完后还会再来，喝一杯平复一下你的心吧，如果他变得聪明一些的话，大概你会比较难堪。”
蜜酒入喉，女孩发出爽朗的哈声，很快依附在老师身边，用她的手去做一些调皮的事情，但没有过训练的她，做那些事情并不让人感到愉快。
“请鞭笞我....”
娇艳的容颜说出请求，而莫拉也顺从了她的请求，将狗链取出，在项圈上勾好之后，便带着做好准备的女孩去往了密室。
而庄园外，拉德季望着紧闭的铁门和两个盯着他的侍女，玛雅的话语让他在回忆中流露出恨恨目光，他确实被暂时刺激出一些雄心壮志了。
“今天这事，没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