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
陈柏川攥着刚收到的密报。
“州牧和总兵都倒向秦王了?”
“秦王好手段,短短几天就把云州官场搅得天翻地覆!”
一旁的管家缩着脖子不敢吭声,只听陈柏川来回踱步,嘴里嘟囔着。
“王家那边肯定也知道了,不能坐以待毙。可要是贸然站队……”
他突然停住,眼里闪过狠厉。
“去!把几个长老都叫来,今晚必须商量出个对策!”
而在林家正厅,林业慢悠悠地品着茶,听完手下的汇报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秦王这手段倒是有趣。”
他放下茶盏,指尖轻轻叩着桌面。
“三大世家在云州称霸这么久,突然冒出个硬茬子。”
儿子林远急得首搓手。
“爹,咱们要不要提前做点准备?万一这秦王……”
林业抬手打断他:“慌什么?先看看王家和陈家怎么动。咱们林家做生意最讲究见风使舵,哪边胜算大,咱们再押哪头。”
说完,他靠回太师椅。
“现在最要紧的,是别让底下人惹麻烦,静观其变。”
........
牧守府。
孙明离开秦王府后,快马加鞭赶回衙门,未等侍卫牵马,便踩着石阶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大堂。
堂内官吏们见州牧神色严峻,纷纷放下手中事情。
“都给我听好了!”
孙明站在公案前,大声道。
“从今日起,秦王定下铁律——云州城内扫黑除恶,凡作奸犯科者,杀无赦!”
“武者私斗,不论缘由,先废修为再论罪;勾结黑恶势力者,株连三族!”
话音未落,人群中便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主簿战战兢兢上前:“大人,这、这规矩是不是太严苛了?那些帮派背后……”
“住口,这是王爷的命令,执行便是。”
他扫视众人,目光如刀。
“即刻将告示贴满全城,明日起,各坊市官吏协同城卫军巡查,若有疏漏,本州牧绝不轻饶!”
听到孙明宣布新规矩,衙门里的官吏们都吓了一跳。
但谁都知道违抗命令没好果子吃,赶紧按照吩咐干活。
有的官吏连夜抄写告示,一笔一划把新规矩写清楚;
有的带着衙役,举着火把在城里大街小巷贴告示。
大家都忙得脚不沾地,生怕动作慢了被孙明责罚。
整个牧守府里,油灯亮了一整夜,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
翌日。
灰蒙蒙的天色还未褪去,云州城便开始热闹起来。
挑着菜担的老农、提着货箱的商贩、挎着竹篮的妇人,都被城门口的喧闹声吸引,不约而同朝着告示栏涌去。
密密麻麻的人群将三丈宽的告示墙围得水泄不通,踮脚的、伸长脖子的,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在晨雾中炸开。
“快看!这是牧守府的新告示!”
有识字的书生指着黄纸高声念道。
“‘凡强占民宅、开设赌场者,立斩!武者当街斗殴,先断筋脉再问罪!’
……”
话音未落,人群中便爆发出一阵惊呼。
“老天爷,这可真是要变天了!上个月我家隔壁就被混混占了铺子,现在终于有盼头了!”
“可不是嘛!”
“血刀帮那帮孙子,天天来收保护费,老子早就忍够了!要是真能把他们清干净,秦王就是咱们的活菩萨!”
他话音刚落,西周响起一片附和声。
告示栏下,人群如潮水般越聚越拢。
“真能把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帮派清干净?莫不是糊弄咱们的……”
“要是秦王真能治治他们,就算是假的,我也盼着是真的!”
街角油条摊前,几个挑夫蹲在地上边啃油条边议论。
“我看悬!”
其中一人将竹签往地上一扔。
“三大世家在云州扎根几十年,势力庞大,还有宗门做靠山,州牧都不敢管,一个王爷能成事儿?”
“你懂个啥!秦王都发话了,说不定这次真有盼头!”
“诸位请看!告示上白纸黑字写着‘凡举报者,赏银十两’,若不是有十足把握,秦王岂会如此承诺?”
这话让原本窃窃私语的众人瞬间安静下来,有人摸了摸补丁摞补丁的衣角,眼里闪过一丝希冀。
可很快,人群中又传来怀疑的声音。
“十两银子?怕是到时候连命都没了,还敢去领赏……”
议论声中,晨雾渐渐散去。
百姓们心底犯嘀咕:这世道,真能说变就变?
.......
血刀帮。
云州城臭名昭著的存在,多年来盘踞在城西一带,把那里搅得乌烟瘴气。
帮中成员各个凶神恶煞,胸口刺着滴血的长刀刺青,就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混哪路的。
平日里,收保护费是家常便饭,街边的小商小贩见着他们,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大气都不敢出。
哪家铺子要是敢不给钱,当天夜里店门就会被泼满黑狗血,第二天门板上还会多几道深深的刀痕,威胁意味十足。
不仅如此,血刀帮还暗中操控着地下赌场和几家暗娼馆,赚着昧良心的钱。
赌场里老千横行,不知多少人输得倾家荡产,为了偿债,只能把自家儿女抵押,最后落得家破人亡。
暗娼馆里,被拐骗来的女子哭天喊地,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血刀帮的人拿皮鞭抽着她们接客,稍有不从就是一顿毒打。
帮中几个头目更是心狠手辣。
帮主刘猛,一品巅峰修为,据说曾在一夜之间屠了仇家满门,手段极其残忍,连襁褓中的婴儿都没放过。
“帮主!大事不好!牧守府贴出新告示,说要打黑除恶!”
一个小喽啰慌慌张张冲进大厅,跑得气喘吁吁。
刘猛正翘着二郎腿喝酒,一听这话,“啪”地把酒杯摔在桌上
“他奶奶的,孙明那老东西敢跟老子作对?活得不耐烦了!”
小喽啰吓得首哆嗦:“帮主,不是孙明,是新来的秦王定下的规矩!”
大厅里骤然死寂,唯有墙角油灯“噼啪”炸响。
“秦王?不就是个被赶出京城的落魄王爷,仗着身边有个宗师护卫就敢在云州撒野?”
“老大,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二当家开口道。
“您想,咱们背后站着三大世家,连州牧都不敢动分毫。
这秦王一来就下死手,怕是早就摸清了底细,根本没把世家放在眼里!”
“再说了,李信那老匹夫的总兵府都倒向秦王了,咱们单打独斗……”
刘猛摸了摸下巴,觉得二当家说得在理,咬着牙说。
“行,你赶紧去联络其他三个帮派,找个地方碰头商量对策。
我亲自去陈家走一趟,看看他们打算怎么对付这个秦王。”
说完,他抓起桌上的马鞭,大踏步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