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裹着铁锈味的风灌进据点铁皮窗时，叶沉舟正蹲在墙角用系统新奖励的物资定位卡。
芯片贴在掌心发烫，视网膜上浮起淡蓝色的光点——那是三公里外废弃超市地下仓库的位置，前世他可从没发现过这个藏得极深的物资点。
"舟哥，你又在捣鼓系统宝贝？"小虎扒着门框探头，后颈还沾着白天拾荒时蹭的灰，"老王叔说今晚会有辐射雾，咱们真要现在出去？"
叶沉舟没抬头，指尖着定位卡边缘的纹路。
系统提示音在脑内轻响：【物资定位（初级）生效中，检测到变异植物覆盖的地下空间，内含压缩饼干×120、医用酒精×5L、防辐射药膏×20管——是否消耗10点推演值确认具体坐标？】
他咬了下后槽牙。
推演值这东西，前世他到死都没攒够100点，现在为了这票大的，得省着用。
但想到明天议会厅里要砸在李明脸上的证据链，他还是点了确认。
视网膜上的光点突然凝实，在废土地图上标出个红叉——正好在李明私设的巡逻盲区。
"去。"他站起身拍了拍裤腿，顺手把定位卡塞进制服内袋，"大壮扛盾牌，小虎带绳钩，小红背急救包。
老王叔你留守，要是半小时没动静..."他顿了顿，从怀里摸出半块压缩饼干抛过去，"就把这玩意儿泡汤里，味儿够冲，能引巡逻队来收尸。"
老王一巴掌拍飞饼干，笑得眼角褶子堆成核桃："臭小子咒我？
老子当年在辐射区挖晶核那会儿，你还在娘胎里啃手指呢。"可他接饼干的手却悄悄攥紧，指节发白——叶沉舟知道，这老狐狸是怕他们真出意外，留着饼干当信号。
出据点时月亮刚爬上穹顶支架。
叶沉舟走在最前，鞋底碾过结霜的碎石子，咯吱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大壮的盾牌擦着墙面，刮出刺耳鸣响，惊得几只变异乌鸦扑棱棱飞起来，翅膀带起的风里裹着腐肉味。
"左前方十米，变异荆棘。"小红突然拽住他衣角。
这丫头不知何时摸出个自制探测器，金属指针疯狂跳动，"我爹说过，这种荆棘会绞住活物吸髓，根底下常埋着好东西。"
叶沉舟眯眼望去，月光下那丛灌木泛着诡异的紫，枝桠间还挂着半片带血的破布——像是哪个倒霉蛋的衣角。
他反手从背包摸出系统给的火焰喷射器，燃料罐在掌心沉甸甸的。
前世他就是被这种荆棘缠住脚踝，要不是老王用刀砍断，早成干尸了。
"小虎，爬树。"他压低声音，"用绳钩把最粗的枝桠拉下来。
大壮，等会我喷火你就砸根。
小红，盯着西周，有变异兽露头就吹哨。"
小虎应了声，像只灵活的猫蹿上旁边的废铁架。
绳钩"咔"地勾住荆棘顶梢，他咬着牙往后拽，紫黑色的枝桠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
叶沉舟趁机按下喷射器开关，橙红色的火舌舔上荆棘，焦糊味瞬间弥漫。
大壮的盾牌重重砸在荆棘根部，锈土里翻出个半腐烂的铁皮箱——和定位卡显示的坐标分毫不差。
"压缩饼干！"小虎从箱子里抽出一包，包装上的生产日期是2140年，"还能吃吗？"
"能。"叶沉舟扯开封口，掰下一块塞进嘴里。
麦香混着点霉味，却比他们平时吃的野菜汤强上百倍，"辐射没渗进来，密封做得好。"他扫过箱内物资，突然顿住——最底下压着个银色U盘，表面刻着"李明专用"西个小字。
系统提示音炸响：【隐藏任务触发！
获取李明私吞物资的电子凭证（进度1/1）】
叶沉舟手指微颤。
前世他到死都没找到这东西，原来藏在变异荆棘底下。
他迅速把U盘塞进贴胸的口袋，抬头正撞见小红发亮的眼睛："舟哥，这是能让李明掉脑袋的证据吧？"
"比掉脑袋还狠。"他扯了扯嘴角，"能让他从议员变成阶下囚。"
回去的路上，大壮把物资箱顶在盾牌上，走路带风。
小虎攥着半块饼干，边啃边念叨明天要拿这个去逗孤儿院的小崽子们。
叶沉舟落在最后，听着他们的笑声，心里却像压着块石头——前世的议会前夜，他也是带着这样的希望，结果被"好兄弟"捅了刀子。
"到安全区南门了。"小红突然拽他袖子。
月光下，老槐树的影子在穹顶金属墙上投出扭曲的轮廓，树底下站着个穿蓝衬衫的身影——是张涛。
"叶先生。"张涛走过来时，叶沉舟闻到了奶粉罐的甜香。
他怀里抱着个布包，边角露出几袋儿童奶粉的包装，"我查过了，李明确实截断了孤儿院的物资，还把本该分给底层的晶核转去了黑市。"他的喉结动了动，"昨天有个小丫头拉着我的衣角问，张叔叔，我们是不是要像去年冬天那样饿肚子？"
叶沉舟没说话，只是把U盘递过去。
张涛接过时手在抖，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我...我需要时间整理证据。"
"不用。"叶沉舟指了指他怀里的奶粉，"明天议会厅，你只需要说三句话：第一，孤儿院连续三个月没收到物资；第二，你买的奶粉来自黑市，而黑市最近三个月的晶核流水都对不上；第三..."他顿了顿，盯着张涛泛红的眼尾，"第三，你手里有李明的电子凭证。"
张涛突然笑了，笑得眼眶发湿："我就知道，你比那些老狐狸都精。"他把布包塞进叶沉舟怀里，"这是孤儿院孩子们折的纸星星，他们说要谢谢救他们的大英雄。"
叶沉舟摸着布包里硌手的纸星星，喉咙发紧。
前世他死的时候，手里攥着的是背叛者的系统芯片；这一世，他攥着的是孩子们的希望。
回到据点时天快亮了。
老王正蹲在灶前煮野菜汤，见他们进门，舀了碗汤递过来："都喝，喝完睡觉。
明天议会厅的地板，可得擦干净了给李明跪。"
叶沉舟接过汤碗，喝到最后时在碗底摸到个硬东西——是块巧克力，裹着褪色的糖纸。
他抬头，老王正往小虎碗里多舀了勺汤，假装没看见。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因果任务进度更新（4/5）：收集关键证据】
他躺在铁板床上，听着隔壁大壮的鼾声和小红整理物资的动静，摸出怀里的U盘和监控芯片。
月光透过铁皮窗照在上面，冷光像两把淬了毒的刀。
突然，据点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那声音像是有人踩着碎铁皮狂奔，每一步都带着慌乱的回响。
叶沉舟翻身下床，手己经按在腰间的匕首上。
他轻手轻脚走到门边，透过门缝看见个熟悉的身影——是小丽，黑市的女商贩，此刻她的头发散着，裙摆沾着泥，正攥着门框喘气。
"叶...叶沉舟..."她抬头，眼里全是慌，"李明...他..."
叶沉舟的心跳突然快了三倍。
他猛地拉开门，夜风吹得铁皮窗哐当响，把小丽的后半句话卷进了黎明前的黑暗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