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铁门被巡逻队踹开的巨响在身后炸开时,叶沉舟的后颈还残留着辐射雾的凉意。
他攥着帆布包的指节发白,能清晰听见小虎粗重的喘息——这小子跑起来时,铁棍磕在小腿上的闷响比心跳还急。
"哥!
左边有积水!"小红突然拽了拽他衣角。
小姑娘的马尾辫在风里乱翘,刚才翻墙时蹭破的膝盖正渗着血,却还踮脚替他看路。
叶沉舟顺势往右侧带了两步,潮湿的水泥地立刻在脚下打滑,他余光瞥见老王己经扶住了大壮的后背——那汉子为了挡守卫的警棍,左臂肿得像发面馒头。
"进巷口!"老王用刀鞘敲了敲墙面。
废弃的服装店招牌在头顶摇晃,"安全点"三个字缺了个"全",只剩猩红的"安点"在夜色里渗着光。
叶沉舟率先钻进去,后背贴上冰凉的砖墙时,才敢松了松紧绷的肩膀。
小虎"咚"地靠在他身侧,铁棍"当啷"落地,这才发现他脸上的血是蹭的守卫的,自己眉骨倒划了道细口子,正往外渗着淡红。
"物资箱。"叶沉舟摸出系统奖励的铁盒,"技能卡换的止血喷雾,先给大壮。"他撕开大壮的衣袖,变异兽爪痕般的淤青从手腕蔓延到肩头,喷雾喷上去时,汉子疼得闷哼,却咧着嘴笑:"比上次在废土被沙蜥咬强多了。"
小红蹲在角落翻帆布包,账本被她用旧报纸裹得严实:"沉舟哥,这个油布还能用,包物资省得潮。"她指尖掠过账本最底下那张红笔记录的"终极交易",抬头时眼睛亮得惊人,"我们真能查到穹顶的秘密?"
"能。"叶沉舟替小虎贴上止血贴,少年的皮肤还带着年轻人的热乎气,"但得找帮手。"他摸了摸怀里的推演值面板——500点够回溯三次关键节点,足够应付今晚的变数。
"张涛。"老王突然开口,他蹲在门口观察动静,刀背敲了敲地面,"那老东西上周在黑市骂李明'吃相太难看',现在李明倒了,他该怕自己名字也在账本上。"
叶沉舟的手指在推演值上轻轻一按。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响起:【推演中...张涛住处守卫3人,22:00换班,后窗锈蚀可撬动...】他抬头时,眼里的光比穹顶冷光更锐:"现在去。"
辐射雾在巷口翻涌,一行人贴着墙根走。
叶沉舟能闻到小红身上淡淡的药草香——这丫头总在衣袋里塞着止血草,上次救大壮时,她嚼碎了叶子敷在伤口上,比系统给的药粉还管用。
转过第三个街角,张涛住处的三层灰楼己经在望,顶层窗户漏出一线昏黄灯光。
"沉舟哥,有人!"小虎突然拽他。
阴影里闪过两个身影,是李明的手下。
叶沉舟拉着众人闪进垃圾车后,听见那两人嘀咕:"李议员说今晚要是逮着那小子......"
"嘘!"另一个压低声音,"张议员刚让人送了密信,说账本的事......"
叶沉舟的指甲掐进掌心。
系统的因果链锁定技能突然发烫——这是有关键信息要暴露的征兆。
他对老王使了个眼色,老王立刻猫腰绕到垃圾车另一侧。
等那两人走过时,老王的刀背精准敲在他们后颈,两人闷哼着在地。
"搜。"叶沉舟简短命令。
大壮从其中一人怀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是张涛的笔迹:"李明欲购穹顶能源核心图纸,黑市交易地点:旧电厂,子时。"
"好个老狐狸。"叶沉舟把纸条塞进自己口袋,"他早知道李明的计划,刚才在仓库装惊讶呢。"他看向灰楼顶层的灯光,嘴角扯出冷笑,"走,让他把知道的全吐出来。"
敲门时,叶沉舟故意用指节敲了三下长、两下短——这是废土拾荒者的暗号,防的是守卫埋伏。
门开的瞬间,张涛的金丝眼镜闪了闪,他刚要关门,叶沉舟己经用脚卡住门缝:"张议员,您让人送的密信,我替您收着。"
张涛的喉结动了动。
他身后的客厅摆着雕花红木沙发,茶几上的茶盏还冒着热气,却没倒第二杯——显然在等什么人。"你们......"他的声音发颤,"李明的人己经在找你们,现在进来是自投罗网。"
"所以才找您。"叶沉舟把帆布包往茶几上一放,账本"啪"地砸在张涛最爱的汝窑瓷瓶旁,"您的名字在第三页,陈队长的在第七页,还有您儿子在贵族区的别墅——"他指了指张涛胸前的家徽吊坠,"上个月刚换的翡翠,是黑市商人送的吧?"
张涛的脸瞬间煞白。
他踉跄着坐进沙发,手指抠进真皮扶手:"你们到底要什么?"
"情报。"叶沉舟挨着他坐下,声音放轻,像在哄受惊的变异兽,"李明的能源交易,旧电厂的具置,守卫配置,他背后的'裁决者'到底是谁。"
张涛的额头渗出冷汗。
他突然抓住叶沉舟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你们斗不过他们的!
穹顶里的怪物......"他猛地住了嘴,眼神慌乱地扫过窗外。
楼下传来汽车鸣笛声。
叶沉舟透过窗帘缝隙看见两盏车灯划破雾色——是李明的黑色轿车。
他立刻拽起小红往楼上跑,对老王低吼:"带大壮从后门!"转身时,张涛突然扯住他衣角:"旧电厂在废土区边缘,靠近辐射湖!"他塞给叶沉舟个金属圆盘,"定位器,能避开辐射兽的热感应。"
"哥!"小虎在楼梯口喊,"小刚带着人上来了!"
叶沉舟把定位器塞进怀里,系统提示音炸响:【因果链变动:小刚追击触发隐藏任务——保护同伴。
当前同伴存活数:4/4】他摸出怀里的微型手枪——就是从李明那里顺来的那把,保险一推,子弹上膛的脆响让张涛打了个寒颤。
"跟我来。"叶沉舟拽着小红冲进阁楼。
霉味呛得人睁不开眼,他踢开堆着旧报纸的木箱,露出个通风管道。"爬进去。"他托着小红的腰送进去,转头对跟进来的小虎说,"你殿后,我断后。"
楼下传来踹门声。
小刚的骂声清晰可闻:"张老头!
交人!
不然把你这破楼拆了!"
叶沉舟摸到通风管的螺丝,用枪柄砸松。
铁锈簌簌落在他肩头,他听见小红在管道里轻声说:"沉舟哥,我害怕。"
"怕什么?"他笑了,手指在推演值面板上快速滑动,"我算过了,这管子通到后巷垃圾站,老王他们己经在那等了。"螺丝掉在地上的瞬间,他推着小虎钻进管道,自己最后一个爬进去。
管道里的灰尘迷了眼,他却听见系统在说:【推演成功:1小时后旧电厂交易,李明将暴露与裁决者的联系......】
当一行人从垃圾站钻出来时,辐射雾己经散了些。
老王的刀还滴着血——他解决了后门的守卫,大壮用没受伤的手抱着昏迷的守卫,像拎袋土豆。
"去哪?"小虎擦了擦脸上的灰,铁棍重新攥紧。
叶沉舟摸了摸怀里的定位器,又碰了碰那本账本。
远处旧电厂的方向,有幽蓝的光在雾里忽明忽暗——那是辐射湖的荧光藻类,也是李明交易的死亡陷阱。
"回废土区的老仓库。"他说,声音被风卷着散进夜色,"该制定下一步计划了。"
系统提示音在他识海响起时,他正看见小红蹲在地上,用止血草给老王处理刀伤。
那抹嫩绿在夜色里格外显眼,像废土里最顽强的芽。
【隐藏任务激活:保护同伴(当前存活数4/4)。
任务奖励:推演值×1000,技能卡「因果屏障」(可抵御一次致命因果链攻击)。
任务失败:同伴死亡×1,扣除当前所有推演值。】
叶沉舟抬头看向穹顶。冷光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