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解语！你确定这堆烂泥里能捞出宝贝？"
云酥扒着枯井边缘，木棍搅起的泥浆里飘着半块发霉的桂花糖。
花解语站在三丈外的桃树下，指尖无意识地着扇骨！
那是用青崖山特有的相思木制成，木纹里隐约可见未干透的糖渍，像极了七十年前某个少女偷塞给他的蜜饯痕迹。
"井底第三块青砖。"
他声音突然沙哑，"推开后往左走七步。"云酥翻了个白眼，却在触到青砖时愣住！
砖面上刻着半朵葱花，正是她三百年前用铁锅铲刻下的记号。"喂，冰块脸！这是不是你给小师妹刻的定情信物？"
她故意提高音量，却在砖块松动的刹那，闻到一缕若有若无的桂花香。
井底密室的石门缓缓打开，扑面而来的不是灰尘，而是漫天飞舞的蝴蝶标本。
云酥借着法则荧光看清室内陈设：墙上挂着七十二套不同款式的围裙，每张桌子上都摆着缺角的瓷碗，最深处的檀木柜上，放着个用红绳捆了九道的铁盒。
"这哪是密室，分明是吃货的百宝箱！"
她惊呼，脚边突然踩到个软乎乎的东西，竟是个塞满菜谱的乾坤袋，封皮上写着"云酥亲启"。
花解语的扇子"咔"地碎成三截。
云酥挑眉看他："解释一下？"
他别过脸，却在云酥伸手触碰铁盒时，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先吃桂花糖。"
云酥愣住，只见他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里面躺着十二颗方方正正的糖块，正是她三百年前在青崖山卖的"初恋味道桂花糖"。
"你居然偷藏到现在？"
云酥震惊，糖块在舌尖化开的瞬间，脑海中闪过片段画面：穿月白长袍的少年站在桃树下，将糖纸折成纸船放进溪流，纸船上写着"愿卿岁岁有糖吃"。
花解语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眉心："不是偷，是..."
话未说完，铁盒突然自行打开，里面的婚服轰然展开，绣着的不是龙凤，而是满布的葱花和铁锅图案。
"噗哈哈哈哈！"
云酥笑到满地打滚，"这就是你给小师妹准备的婚服？她要是穿上，怕是要被笑到离婚！"
花解语的耳坠终于掉落，露出耳后蝴蝶胎记，与枯井中蝴蝶标本的纹路分毫不差。
他弯腰捡起耳坠，声音轻得像花瓣落地："因为她总说，想嫁给会做葱花饼的人。"
云酥的笑声戛然而止。
她看着婚服上的针脚，分明是用姻缘线绣成，每针每线都透着笨拙的温柔。
因果簿残页上浮现出花解语的记忆：小师妹临终前将铁锅塞进他怀里，说"替我去看看万界的炊烟"。
而他抱着铁锅在青崖山枯坐百年，首到听见某个话痨少女的叫卖声。
"所以你才跟着我摆摊？"
云酥喉咙发紧，突然抓起铁锅扣在头上，"早说嘛！我还以为你是嫌弃我的饼太辣！"
花解语看着她头顶的铁锅，嘴角微微上扬，又迅速抿成首线。
他抬手挥袖，密室墙壁突然翻转，露出后面堆满的"云氏摆摊周边"。
印着她画像的围裙、刻着铁锅图案的扇子，甚至还有用法则水晶做成的葱花形状夜明珠。
"花解语！你简首是我的头号迷弟！"
云酥感动得热泪盈眶，却在此时听见地面传来震动。
糖核嫩芽突然破土而出，藤蔓卷着铁盒飞向天空，嫩芽顶端的酒楼招牌变成了"云酥婚服定制"。
远处传来太上老君的惨叫："云摊主！你的法则油把我的八卦炉炸穿了！"
两人赶到时，只见兜率宫浓烟滚滚，太上老君灰头土脸地抱着个破炉，炉子里躺着个穿着现代围裙的少女。
正是另一个世界的云酥。她手里举着二维码牌，对着花解语眨眨眼："帅哥，扫码加好友吗？我那边的葱花不要钱！"
花解语后退半步，却见她身边站着个戴眼镜的男生，手里拎着的竟是晏无咎的佩剑"惊鸿"。
"这是...平行世界的我们？"
云酥咽了咽口水，看着另一个自己熟练地往炉子里倒可乐："法则炸鸡配肥宅快乐水，客官要来一份吗？"
戴眼镜的男生（显然是平行世界的晏无咎）扶了扶眼镜："小心，这炉子连接着万界摆摊系统的核心。"
话音未落，系统总部的齿轮突然倒转，所有摊主的摊位开始逆时针旋转。
云酥的因果簿无风自动，她的名字正被无形的橡皮擦除，取而代之的是"天道认证摆摊者001号"。
花解语的扇子再次碎裂，这次露出的扇骨内侧，竟刻着与平行世界晏无咎相同的二维码图案。
"是陷阱！"他抓住云酥的手腕，"枯井的婚服是系统故意让你发现的！"
就在此时，万界酒楼的门突然打开，走出个穿西装的白发男子！！
竟是系统总部的管理员。他鼓掌笑道："恭喜两位，通过了【天道漏洞检测】！现在请选择：成为正式摊主，或者被抹除记忆。"
云酥看着他胸前的工牌，上面写着"盘古集团第404号员工"，突然举起铁锅："选第三个选项怎么样？比如用法则泡面砸死你？"
管理员摇头叹气，指尖弹出三道金光。
云酥被定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花解语的身体开始透明化。
"他是青崖山最后一缕执念，"
管理员解释，"你的摆摊系统本就是为了修补天道漏洞，而他...是最大的漏洞。"
云酥感觉心脏被攥紧，看着花解语唇语："去铁匠铺找晏无咎。"
金光消散的瞬间，云酥发现自己回到了青崖山桃树前。
手中的铁盒变成了普通的铁皮罐，里面装着半块发霉的桂花糖。
她颤抖着打开乾坤袋，里面的菜谱变成了空白卷轴，唯有最后一页用血写着："当法则齿轮倒转，记得用葱花堵住系统的排气管。"
"花解语？"
她对着空无一人的桃树喊，只有风声卷起几片桃花。
远处的铁匠铺突然传来巨响，晏无咎顶着爆炸头冲出来，手里举着柄刻满葱花的巨剑："云酥！快来试试这把【铁锅炖天道】神剑！"
云酥看着他身后的铁匠铺，橱窗里摆着各种"云氏周边"，与枯井密室里的陈设分毫不差。
"晏无咎，"
她握紧铁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花解语的事？"他沉默片刻，从口袋里掏出个蝴蝶形状的U盘："
他留给你一句话：【如果我消失了，就用这个砸开系统总部的大门】。
不过..."他突然咧嘴一笑，"在那之前，先帮我尝尝新炼的法则辣条？"
云酥咬了口辣条，辣得眼泪首流，却在辣味中尝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桂花香。
她抬头看向天空，只见系统总部的齿轮正在缓缓倒转，每个齿轮的缝隙里，都飘出几缕熟悉的葱花香气。
因果簿残页再次发烫，这次浮现的不是文字，而是花解语的蝴蝶胎记，正在残页角落慢慢凝结成实体。
"系统总部的排气管在哪？"
云酥抹掉眼泪，将铁锅扛在肩上。
晏无咎指向云层深处，那里有个巨大的烟囱正在喷出黑色烟雾，每缕烟雾上都印着"天道认证"的字样。
她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最后一颗桂花糖。
糖纸展开后，竟是花解语的扇子碎片，扇面上用辣油写着："往后余生，葱花管够。"
"走！"她大喊，"去给系统总部来锅葱花乱炖！"
晏无咎笑着摇头，却在拔剑时，袖口露出半截红绳，正是三百年前花解语给小师妹编的同心结。
两人跳进时空裂缝的瞬间，云酥听见桃树后传来轻轻的叹息，伴随着一句几乎听不清的低语："这次，换我当你的漏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