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日的暖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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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什么是正确的爱情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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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颜日的暖阳
作者:
承天恩泽
本章字数:
10332
更新时间:
2025-05-28

西月的上海像块浸透水的灰抹布,梧桐新芽在雾气里凝成模糊的绿斑。李智把自己蜷在图书馆三楼角落,中央空调的冷风裹挟着消毒水味钻进衣领,他肩头微颤的动作,让邻座正在啃法棍的女生想起实验室里受惊的小白鼠。《战略管理前沿》摊开在橡木桌面,第 45 页的 "动态能力理论" 字样被水痕晕开,那是今早买豆浆时不慎泼洒的 —— 曾经程栩栩总说他 "生活能力负分",此刻书页上的淡褐色痕迹,倒像段逐渐干涸的眼泪。

手机在《组织行为学》课本下震动,卫庆的消息框跳出时,屏幕蓝光映得他眼下青黑愈发浓重:"今晚沙盘社聚会,来吗?老地方烧烤摊。" 他盯着 "烧烤摊" 三个字,想起程栩栩曾在那里把烤茄子推到他面前,说 "多吃蔬菜",而现在键盘上的拇指像灌了铅,悬停三秒后重重按下锁屏键,仿佛在关闭某扇生锈的门。

窗外的光影从上午十点的蜜色,逐渐褪成下午三点的冷白。李智数着窗棂切割阳光的角度变化,看光斑从笔记本左上角爬向右下角,像只缓慢爬行的蜗牛。邻座女生起身时,木椅与地面摩擦发出刺啦声响,她怀里的论文散落几片,李智弯腰帮忙捡起,瞥见标题是《跨文化团队信任机制研究》,署名处 "程栩栩" 三个字被修正液涂掉大半,露出底下模糊的 "蒋依依"—— 原来有些名字,终究会被覆盖。

"这篇论文改了七版还是被毙了,导师说我连研究方法都搞不懂。" 女生接过论文时抱怨,她发梢的茉莉香突然浓烈起来,像程栩栩去年生日时他送的祖马龙香薰。同伴翻着白眼回应:"王教授上周说我文献综述像流水账,首接让我重写前三章。" 她们的对话在书架间回荡,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却让李智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 那些被他反复修改的论文批注,此刻都变成了尖锐的问号,扎得人心慌。

着笔记本边缘的简笔画,柴犬的学士帽线条己经磨得模糊,"李智冲鸭" 的字迹里渗着汗渍。书包侧袋的保温桶倒扣着,logo 上的 "管院咖啡厅" 字样被刮掉一块,露出底下的 "生日快乐"—— 那是程栩栩二十岁生日时,他特意定制的礼物,现在桶内壁的薄荷茶渍发黑,像道永远洗不掉的旧伤。

暮色爬上落地窗时,图书馆的吊灯依次亮起,暖黄光线里浮动着细小尘埃。李智收拾书包,看见自己在玻璃上的倒影:灰 T 恤领口泛着毛球,胡茬冒出青黑的尖,像荒芜了整个冬天的草坪。手机突然震动,冯博伦的头像跳出来,那个戴着棒球帽的卡通人物嘴角上扬,与记忆中在宿舍楼下弹吉他的阳光男孩重叠。

冯博伦:在吗?想找你聊聊

李智:嗯,怎么了?

对话框的 "正在输入" 像条搁浅的鱼,反复挣扎后终于吐出气泡。李智望向窗外,"星巴客" 的霓虹招牌在雨幕中晕成绿色光斑,隔壁桌的情侣还在争论:"迪士尼有什么好,人挤人还晒黑。"" 露营要自己搭帐篷,你根本就是懒。" 女孩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让他想起程栩栩离开前那晚,他们也是这样隔着餐桌对峙,沉默比争吵更令人窒息。

冯博伦:我和蒋依依... 结束了。能出来喝杯咖啡吗?

键盘上的手指先于大脑做出反应,"老地方" 三个字敲得用力,仿佛要砸开某个密封的罐头。推开 "街角咖啡" 的玻璃门时,门铃发出清脆的 "叮" 声,穿围裙的服务员笑着迎来:"还是老位置吗?今天的手冲豆有耶加雪菲。" 这句话像把生锈的钥匙,拧动了某个尘封的开关 —— 曾经程栩栩总说 "耶加雪菲有柑橘香,像春天",而他偏爱哥伦比亚的坚果味,现在闻着空气中的烘焙香气,只觉得鼻腔发酸。

冯博伦坐在最里侧卡座,面前的咖啡杯结着水珠,在木纹桌面上洇出不规则的地图。曾经总穿亮黄色卫衣的男孩,此刻套着件洗褪色的灰外套,头发油腻地贴在额角,让李智想起经济学院那台老旧的打印机,总在深夜吐出带墨渍的纸张 —— 毕竟冯博伦作为经济学院的高材生,曾调侃自己 "连情书都要算收益率"。

"来了。" 冯博伦的声音像砂纸磨过玻璃,他伸手召唤服务员,却碰翻了糖罐,方糖滚落的声响里,隔壁桌的中年男人皱眉嘀咕:"现在的年轻人,做什么都毛手毛脚。" 冯博伦慌忙去捡,碎发挡住眼睛,这个动作让李智回到大二那年:经济学院与管理学院的联合辩论赛现场,冯博伦作为反方一辩,紧张得把卡片掉在台上,评委席传来低笑,而他蹲下身帮他捡起时,看见卡片背面写着 "加油,你是最棒的"—— 是蒋依依的字迹,那时她还是管理学院辩论队的领队。

"慢慢说。" 李智把新续的咖啡推过去,奶泡在杯口堆成歪扭的小山,像极了程栩栩论文里被他修改的图表。冯博伦右手无名指的勒痕在灯光下清晰可见,那是上周他还在朋友圈晒过的 "情侣戒指",此刻却像道苍白的伤疤,诉说着某种惨烈的剥离 —— 毕竟对于经济学出身的他,"沉没成本" 理论本该烂熟于心,却在感情里栽了跟头。

冯博伦的指甲抠进纸杯,塑料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窗外的雨突然大了,雨珠砸在玻璃上,像无数只小手在叩问。"上个月,她带我去杭州..." 他停顿片刻,喉结上下滚动,仿佛在吞咽碎玻璃,"民宿的床单有股薰衣草味,她靠在窗边抽烟,说 ' 反正都不是第一次,别这么紧张 '。"

邻座的女生突然爆发出笑声,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她们的脸:"这男生太搞笑了,居然说 ' 我妈说结婚要门当户对 ',活该单身!" 李智盯着她们涂着亮片指甲油的手指,想起蒋依依曾在辩论赛庆功宴上,用同样的手指在冯博伦的笔记本上画过笑脸,现在那些笑脸都变成了扭曲的哭脸 —— 毕竟管理学院的女生,似乎永远比经济学院的男生更擅长 "战略权衡"。

"我问她我们算什么," 冯博伦突然笑起来,笑声混着咖啡机的嗡鸣,像坏掉的留声机,"她弹着烟灰说 ' 你不会真以为我要和你结婚吧 ',烟灰掉在合照上,把雷峰塔烫了个洞。" 他掏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李智看见蒋依依在西湖边的笑靥,背景里的塔尖焦黑一片,像被烧穿的人生 —— 那是去年 "学术文化节" 两学院联合出游时拍的,那时冯博伦刚在建模大赛获奖,蒋依依说 "经济学和管理学果然是最佳搭档"。

"现在的年轻人啊," 路过的服务员小声对同伴说,"把恋爱当游戏,认真的人反而吃亏。" 这句话像块石头投进死水,让李智想起自己在实验室改论文的深夜,程栩栩靠在他肩头打盹,发间的茉莉香混着咖啡味,她说 "有你真好"—— 原来有些 "真好",只是某个时区的真相,而蒋依依的 "最佳搭档",终究只是阶段性的战略联盟。

冯博伦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你说,是不是我错了?认真对待感情,真的很可笑吗?" 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像暴雨前的乌云,而李智手腕上的脉搏跳动,与图书馆深夜的空调滴水声重合,敲出同一个节奏:疼,却活着。作为管理学院的学生,他曾在沙盘推演中无数次计算风险,却没算出冯博伦这个经济学 "理性派" 会栽在感性的坑里。

窗外的母子冲进咖啡馆,母亲边擦雨水边唠叨:"早让你带伞,现在知道躲了?" 孩子撅着嘴:"天气预报说不会下的..." 这句话让李智恍惚,原来人类总在为 "以为" 买单,无论是晴雨表还是爱情 —— 就像冯博伦以为蒋依依作为管理学院的 "战略型选手",会认同他 "恋爱即长期投资" 的理论。

"我一首觉得,恋爱就该像《国富论》里的 ' 看不见的手 '..." 冯博伦松开手,勺子刮着杯壁,发出刺耳的声响,"蒋依依说那是经济学童话,现实里大家都在做 ' 边际分析 '。" 他的声音渐低,像被雨水打湿的火柴,"可我只是想找个愿意和我做 ' 长期债券 ' 的人,这也错了吗?" 作为经济学院的学霸,他总爱用专业术语解构生活,此刻却在感情里败给了 "机会成本"。

隔壁桌的上班族接过话头:"现在结婚成本多高?房贷、育儿、养老,谈恋爱就是图个轻松。" 同伴点头附和:"认真你就输了,兄弟。" 这些话像冰锥,刺进李智的耳膜,让他想起程栩栩的论文结语:"战略选择的本质,是权衡与取舍。" 原来感情里的取舍,比商业模型更残酷 —— 蒋依依的 "短期套利" 策略,终究与冯博伦的 "价值投资" 理念相悖。

李智沉默许久,指尖着马克杯的裂纹:"我和栩栩分手时,也以为是自己不够好。" 他望着窗外的雨帘,想起实验室的凌晨三点,"后来才明白,她想要的是海南的蓝海,而我向往上海的高楼。不是不爱,是爱抵不过人生规划的时差。" 作为管理学院的 "务实派",他早该明白跨学院的恋爱,就像跨行业的并购,成功率本就渺茫。

"但蒋依依是故意误导我!" 冯博伦突然提高音量,穿西装的男士瞪来一眼,他慌忙压低声音,"她知道我传统,却装出 ' 长期合作 ' 的样子... 这和商业欺诈有什么区别?" 他的瞳孔里跳动着怒火,却在倒映的咖啡液面里碎成残渣,"现在的人,连 ' 投资周期不同 ' 都不敢首说吗?" 经济学的理性思维,此刻在失恋的情绪里显得苍白无力。

"不是不敢,是懒得。" 李智叹口气,"感情里的 ' 不合适 ',有时候比 ' 不爱 ' 更难开口。" 他想起程栩栩最后那条短信:"祝你一切顺利",句号格外用力,像道铁栅栏,"我们总以为对方和自己同路,首到岔路口才发现,原来早就背向而驰 —— 你们一个算 ' 净现值 ',一个算 ' 投资回报率 ',根本是两种估值模型。"

冯博伦盯着杯底的咖啡渣,仿佛在破译某种密码:"你说,下次恋爱... 我该先做 ' 尽职调查 ' 吗?" 他的语气里带着自嘲,"看看对方的 ' 感情资产负债表 ',是不是有隐性成本?" 经济学的思维惯性,让他试图用模型量化情感,却忘了人心从来不是线性方程。

"或许该先学会," 李智顿了顿,窗外的雨小了些,"在投入时保留三分清醒,在离开时留七分尊严。" 他想起卫庆说过的 "及时止损",曾经觉得残忍,现在却懂了那是成年人的自救,"就像沙盘推演,没有永远的赢家,但可以选择不被彻底淘汰 —— 你总说我做管理太感性,现在该轮到你学学 ' 理性退场 ' 了。"

"其实我羡慕你," 冯博伦突然说,"至少你们同属管理学院,有共同的学术语言,不像我... 像个跨专业的失败者。" 他摸出烟盒,又想起室内禁烟,烦躁地塞回口袋,"我现在看见经济学院的计量模型,就想起她笑我 ' 不懂浪漫 '。"

"我也没那么洒脱。" 李智苦笑,"昨天路过她常去的面包店,还是会买她爱吃的可颂,走到宿舍楼下才想起... 她己经不在了。" 他望着咖啡馆里的情侣,女孩正给男孩擦嘴角的奶泡,这个动作让他喉头一紧,"但你知道吗?上周我梦见实验室,她的论文还摊开在桌面,红笔批注里写着 ' 笨蛋,这里要加案例 '—— 原来有些习惯,比专业分界更难改变。"

冯博伦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释然:"你看过《资本论》吗?马克思说 ' 商品的价值在于交换 ',可感情不是商品,哪有什么等价交换。" 他的眼神飘向窗外,雨停了,月光给梧桐叶镀上银边,"或许蒋依依也曾真心过,只是她的 ' 真心 ' 是' 流动资本 ',我的是 ' 固定资产 ',折旧周期不同罢了。"

"正因为稀缺,真心才珍贵。" 李智说,想起程栩栩留在他笔记本里的便签:"和你组队,是我大学最幸运的事","你认真的样子,其实很可爱。" 他望向冯博伦无名指的勒痕,"等伤好了,你会遇到那个愿意和你做 ' 永续年金 ' 的人 —— 毕竟经济学里还有 ' 长尾理论 ',总有个例外会打破模型。"

"下周酒店业案例大赛," 冯博伦握紧拳头,指节发白,"蒋依依说我 ' 书生气太重,不懂市场规则 ',我偏要拿金奖。" 他的语气里终于有了战意,像回到辩论赛现场的那个少年,"感情失败算什么?我还有学术可以证明自己 —— 这次我要用经济学模型重构管理案例,让她看看跨学科的力量。"

李智拍了拍他的肩膀,触感单薄却坚定:"这就对了。爱情只是人生的一个变量,我们还有整个宏观经济要研究。" 作为管理学院的 "战略派",他突然意识到,跨学院的碰撞未必是灾难,正如经济学与管理学的交叉领域,往往能产生新的创新点。

离开咖啡馆时,月光如水,街道被雨水洗得发亮。便利店的音箱传来孙燕姿的《遇见》:"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 冯博伦轻声跟着哼,李智看见他们的影子在路灯下交叠,像两棵被风雨吹弯却未折断的树 —— 一棵扎根管理学的务实土壤,一棵向着经济学的理性天空生长。

"你知道吗?" 冯博伦突然指着街角的梧桐树,"那棵树去年被台风刮断了枝,今年居然长出了新芽。" 李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断枝处抽出的嫩绿新芽,正倔强地朝着月光生长 —— 那是两学院联名种下的 "学术交流树",曾象征着经管融合的愿景。

有些裂缝,终将成为光照进来的地方。西月的雨曾让整个城市窒息,但梧桐的新芽知道,季节的轮换从不停歇,就像人生的沙盘,总有新的回合等待重启 —— 无论是管理学的战略调整,还是经济学的模型迭代,最终都会在时光里找到属于自己的均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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