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剑拔弩张。
裴文俊眸光微动,似是捕捉到了什么。
他苦笑着扯了扯唇角,将餐布随手甩在桌上,目光转向苗小桐:"我送你回公司?"
段一成脸色瞬间阴沉如墨:"裴总真有闲心,跨三个区送人?光宇要倒闭了?"
“他送我,关你什么事?”
"你是我老婆!现在跟别的男人走?"
“你身边不也是美女如云?连儿子都有了,做爸爸做得很开心?”
段一成:“......”
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原本打算回国就立马告诉她陈阳和华筝的事,谁知会突然出现这些变故。
华筝眼底腾起狂喜。
两人终于吵起来了,还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她唇角止不住上扬,慌忙抬手掩住得逞的笑,声音却透着藏不住的雀跃:"苗小姐,别吵了......阿成......"
“你闭嘴!”
“闭嘴!”
两道厉喝同时响起,华筝脸上柔和的笑意顿时僵住。
她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了两下,精心修饰的眉眼间闪过一丝慌乱,整张脸的表情扭曲起来。
陈唯见段一成冲妈妈吼,立刻从椅子上跳下来,冲到苗小桐面前,一拳捶打在她肚子上,“都怪你,都怪你,爸爸才会不要我和妈妈的。”
苗小桐被捶得踉跄后退,尖锐的疼痛从腹部传来。
段一成和裴文俊同时变了脸色,几乎同时迈步上前。
裴文俊离得更近,绕过餐桌一把扶住她的肩膀。
掌心能感受到怀中人不停的颤抖,裴文俊冷声质问,"小孩子没规矩,家长也不管管?"
段一成牙关紧咬,目光如刀般剜向陈维政。
华筝原本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见状立刻快步上前,佯装惊慌地将哭闹的孩子搂进怀里:"小政别闹了,快给阿姨道歉!"
她刻意放软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焦急。
"我不!"陈维政涨红着小脸在她怀里挣扎,豆大的泪珠砸在地上,"就是她不让爸爸来看我,她是坏女人!"
孩子的声音里满是委屈和愤怒。
段一成脸色骤然阴沉,看向陈维政的眼神没了往日的温度,他冷声道:"道歉!"
小政抬起泪眼朦胧的小脸,抽噎着却依然倔强:"我不...没有她,我就能天天见到爸爸了..."
断断续续的哭腔里满是孩子气的执拗。
华筝偷瞄着段一成黑如锅底的脸色,心里也打了个突。
她强压下不舍,在孩子屁股上重重拍了几下,声音陡然拔高:"胡说什么!苗阿姨现在才是爸爸的妻子,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
她刻意咬重"现在"二字,在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
陈维政“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这会正是用餐时间,餐厅里坐满了人,孩子尖锐的哭闹声瞬间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窃窃私语像潮水般涌来。
“刚才那男的还喊她老婆呢,现在怎么回事?"
"明摆着带前妻和儿子吃饭,撞上现任了呗。这女的指不定是靠手段上位的。"
“哎,没人发现吗?这个男的不是段二少吗?昨天还携老婆孩子回国,什么情况啊?”
“对呀,你不说,我还没认出来,那...那个灰色套裙的女人是小三?”
“我看啊,这个女人想上位,现在碰在正宫了。”
苗小桐扶着桌沿缓了许久,紧绷的身体才逐渐放松下来,急促的喘息声慢慢平复。
她下意识往侧边让开半步,与裴文俊拉开距离。
随着她的动作,裴文俊悬在半空的手僵了一瞬,最终缓缓放下。
指腹无意识地着,仿佛还残留着方才的温度。
苗小桐脸色发白,看都没看段一成一眼,不发一言,抓起包转身就走。
裴文俊斜睨了段一成一眼,没再多说什么,也跟了出去。
段一成盯着两人的背影,牙齿咬得发疼,攥紧的拳头青筋暴起。
餐厅外,裴文俊的助理正守在玻璃门前,见苗小桐冷着脸快步走出,裴文俊紧随其后,两人之间那股凝滞的低气压让他一时摸不着头脑。
对上裴文俊投来的阴沉目光,助理立刻会意,转身快步走进餐厅结账。
他还没见过自家总裁,这副冷漠的表情。
太吓人了。
"裴总,今天的事实在抱歉。"两人走到了马路边上,苗小桐回头,抬手将被风吹乱的碎发拔到耳后,语气里带着刻意的疏离,"让您见笑了,改日我做东赔罪。"
裴文俊的目光落在她撩发的纤细手指上,没有接她的话茬,而是道:"那孩子下手没轻重,我先送你去医院看看。"
苗小桐侧过脸避开他的视线,唇角勉强扯了下:"不必了,小孩子能有多大力气。"
她刻意放轻的尾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裴文俊没再多说什么,微微颔首,目送苗小桐走到人行横道线前。
红灯转绿时,她独自穿过马路,纤细的身影很快被光照下扭曲的人潮吞没。
马路对面就是云升总部大厦。
"裴总真是有心,特意把人送回来。"段一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明显的讥讽。
裴文俊转身,目光淡淡扫过段一成,随后落在他身后的华筝母子身上。
眉峰微不可察的蹙了下,走向一旁的黑色轿车,声音平静:"不客气。"
临上车前,他忽然回头:"苗副总很漂亮。"
手指在车门框上轻轻一叩,声音里带着某种眷念,"害怕别人觊觎,就学会好好珍惜吧。"
段一成目送黑色轿车驶离,眼底暗沉如墨。
"阿成。"华筝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带着歉意,"是我没教好小政,让苗小姐误会了。"
段一成侧身垂眸看了眼还在抽泣的陈维政,语气平静:"她是我妻子,请称呼她段少夫人。"
华筝心头猛的一颤。
段一成从未用这样疏离的语气对她说过话——就像对待陌生人。
继而,听到他对陈维政说话时,语气缓和了些:"回家好好反省今天是哪错了。"
抬头时,他的眼神又恢复了冰冷。
扫过华筝的脸,望向街对面云升大厦前来来往往的行人,声音淡漠:"华筝,你了解我的脾气。再有下次,我会送你们母子出国。"
说完,再也没看母子俩一眼,转身离开。
华筝的心揪成一团。
这是什么意思?
陈阳救过他的命啊,他现在为了一个女人就要抛弃他们母子吗?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起,看到来电显示,她立刻接了起来,“涂宁......”
“华筝,段一成的标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