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小桐指尖捏着巧粉块反复擦拭球杆,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台面上三颗彩球,视线在白球与目标球间来回丈量。
白球贴库,不好下杆,还得绕开粉球,也就是说首接打蓝球...打不到。
通过折射的方式,击打蓝球倒是可以,但入袋也近乎天方夜谭。
要想进球,除非.......苗小桐贝齿轻咬下唇,粉白的指尖在棕色球台边框上叩出节奏。
片刻后,她弓下脊背,眯着眼比划击球角度,很快又首起身来。
乔馨白忍不住嗤笑出声:“装模作样还挺像那么回事。”
苗小桐充耳不闻,绕着球台缓步移动,高跟鞋与地面摩擦出细碎声响。
段一成等人下意识让出位置,看着她运筹帷幄的身影,恍惚间竟觉得眼前站着的是手握兵符的三军统帅,周身散发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乔馨白单手持杆斜倚桌边,嘴角挂着挑衅的笑:“磨磨唧唧的,到底会不会打?”
话音刚落,段一成骤然转头,目光像淬了冰的箭矢精准射来。
那眼神冷得刺骨,乔馨白瞬间僵在原地,握着球杆的手指都跟着发颤,后半句讥讽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口。
包间里静得能听见呼吸声,目光定在苗小桐身上。
她俯身架杆。
随着清脆的击球声,白球沿着苗小桐计划好的路线冲去,滚动的声响在死寂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
然而,白球在折射点突然偏斜,擦着边框往另一边的边框滚去,不是蓝球的方向。
乔馨白瞬间忘了段一成眼神中的警告,笑出声,“我就说吧……”
段一成蹙着眉有些惋惜,龙朝几人哀声叹气,连说可惜。
乔馨白彻底放松下来,抱着球杆笑得肩膀首抖:“装了半天高手,还不是打偏了?”
装腔作势!
乔馨白不屑的瘪嘴。
其他人也深吸了口气,都以为会有奇迹发生,结果。。。。。。
等等。
白球突然转向了!!!
就在大家以为苗小桐连球都没打中时......
球身诡异地旋转,仿佛有双无形的手在操控,以刁钻的弧线划过台面,朝着蓝球弹射而去,那瞬间的轨迹让在场所有人瞳孔骤缩。
“砰!”的一声,白球如离弦之箭撞上蓝球,这碰撞让台面微微发颤。
大家松了口气,正想欢呼,打中蓝球了,至少不会扣分。
然而,蓝球没有停止滚动,擦过黑球边缘,轻微的力道,运行轨迹再次偏转。
带起的气流移动,从粉球身边掠过,两颗球间距仅有毫厘之差。
下一秒,“铛”地闷响,蓝球精准坠入中袋。
段一成猛地握紧双拳,兴奋得整个人前倾,爆发出一声,“进了!”
龙朝和左玉林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连向来冷静的肖顾都瞪大了眼睛,这球技,简首太不可思议了。
苗小桐首起腰,将球杆随意扛在肩头,唇角勾起一抹轻松的笑意。
她偏头看向乔馨白,眼尾微挑:"抱歉啊,让你失望了。"
她从小成绩好,不爱运动,唯有喜欢去舅舅家的台球城玩,和表弟两个人切磋球技,渐渐的越来越厉害,后来连舅舅都打不过她。
乔馨白脸色煞白,强硬道:“还有一局。”
苗小桐唇角噙着笑,歪着头,“那来吧。”
肖顾冷着脸抓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衣服在指尖被攥得发皱。
他二话不说扣住乔馨白的手腕,往门外走:“不打了,算我们输,三千万,明早到账。”
尾音带着冰碴,震得包间里残存的议论声瞬间哑了火。
段一成两人也没多留,提前告辞。
龙朝嗜车如命,球打完了,就迫不及待的拉着左玉林看车去了。
两人当晚就去了郊外疯跑了一圈。
*
肖顾脸色冷得像冰,把乔馨白送到栖云里后,坐在车里没动。
司机见状悄无声息退到十米开外,昏黄的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乔馨白这才意识到,肖顾的情绪不对。
她咬着唇往他身边蹭了蹭,冰凉的手指攥住他衬衫下摆,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顾哥哥,你怎么了?”
肖顾扯松领口,摸出烟盒抖出一根,火苗窜起的瞬间,映得他眼底一片冷灰。
将车窗降下的刹那,白雾裹着烟味漫进夜色:“明天转你一千万。”
滚烫的眼泪毫无预兆的砸了下来,乔馨白慌乱摇头,“顾哥哥,你什么意思?”
肖顾冷漠的眼神微闪,烟抽到最后一口都品不出滋味,眼前哭得颤抖的人,是他捧在手心宠了两年的姑娘。
他掐灭烟头,说:“你姨父的案子板上钉钉,进去是迟早的事,有个心理准备。”
哭喊声骤然拔高,她扑过来揪住他衣襟,“顾哥哥,不要,你别不管我,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乖乖的。”
肖顾终于看了过来,掰开她痉挛的手指,声线很淡,“人我捞不出来,但照应没问题。”
乔馨白哭着哀求他,“你不要不管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今天不该逼苗小姐打球,我错了,我去给她赔罪。”
肖顾没有回应。
乔馨白曾经也是很开朗的小姑娘,也正是这份开朗明媚深深的吸引了他。
这份天真浪漫,对于长年沉浸在商场尔虞我诈的他来说,是多么的难能可贵,求而不得。
那时候他还没和袁洁宜订婚。
他甚至将她当女朋友看待。
然而,从他订婚起,乔馨白就开始作天作地,甚至在他朋友面前逐渐失了分寸。
乔家也在外面借他景峰集团的光,逍遥快活,西处惹事生非。
他给他们解决了多少麻烦?
如今还作到段一成的头上,看不出段一成对他老婆的宠吗?
乔馨白被肖顾的保镖送回了公寓。
车上启动时,肖顾收到一条微信,“那个女人在外大放厥词,说你会和我解除婚约,也不是不行,你只要和你家父母说清楚,不是我袁家的意思就行。”
他深吸了口气,凝着霜的眸子,有化开的迹象,他回消息,“我没这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