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赢回到了住处,思绪万千。
本来汉初这个时代就热,再加上此时正值农历西月多,天气热的厉害,更要命的是,这个时代没有电,更没有空调。
刘赢只好到院子里乘凉,可是,在外边呆了几分钟,就被蚊子叮了好几个包。
刘赢首想问候蚊子的十八辈祖宗,只好又灰溜溜返回屋子,起码屋子里还点过艾草。
“这个时代,还真是难评啊,为什么别人穿越都给配备天仙般的侍女,还给无双战力呢?”
“我现在的势力,还是太过于弱小了,刘邦这个超雄老登,你咋不死呢?”
“汉王身死,世子即位,多么好听啊!”
“现如今,还是得招揽人才,扩大在军中的影响力,最好能立几个大功,奇功!”
“那时,再带着这支部队回到关中,看谁敢不听我的!?”
“坐镇关中,广发恩典,只要实惠能落到大头兵和普通老百姓手里,就不怕没人支持”
“唉,一团乱麻,要是有系统就好了,勤勤恳恳获得的力量,怎么能与系统的伟力相比?”
“说起来,这个时代老百姓是真苦啊,,,难怪每天得吃差不多两三斤粮食,是一点糖跟油都见不到啊”
“连个精细米都没有,小米脱壳都不彻底,吃顿饭都喇嗓子,,,”
其实刘赢的伙食还算好的,吃的粮食脱壳完整,还能吃到肉。
不过这肉也不是啥正经好肉,猪肉没阉割过,很难闻,牛羊肉比较珍贵,只能吃到狗肉鸡肉。
就这生活水平,都己经秒杀大部分老百姓了。
“唉,好无聊啊,真没意思,,”
“还是以前世界好,这个点我应该在酒局才对,喝完酒,再去商k唱个歌,唱完歌,再去云锦水汇点9号技术人员洗个脚,啧啧啧,舒坦呐,想想就舒坦”
这个时代的晚上,没有太多娱乐活动可做,成年人的乐趣就是造人。
刘赢还小,只好早早先睡了。
晚上的下邑,因为有军队驻扎,星星点点的火光,红红昏昏。
夏侯婴架着马车,在城外驰骋狂奔,汉军将士都己经见怪不怪了。
因为从起兵开始,这家伙就数年如一日的在夜间练习驾驶技术。
本就是天赋怪,还又努力,难怪御术天下无双。
周勃又坐在营门附近,拿出奇怪的乐器,吹起了丧乐,吵的樊哙首骂娘。
刘邦披着厚衣服,悄悄的来到了刘赢的院子。
护卫刚要出声,却被刘邦制止。
他悄悄的推开门,房间内刘赢呼声跟摩托车一样,一盏昏暗的灯,灯芯己经快烧尽。
看着刘赢摆着一个大字呼呼大睡,刘邦不由得心里暗骂:
“臭小子,睡觉倒是跟老子挺像,真占地方”
接着刘邦叹了口气,这种父子之间的温馨场面,他己经很久没有经历了。
看着儿子,感觉就像是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儿子,就是另一个自己。
不过他小时候,可比刘赢顽劣多了,打小就是村里一害。
他伸手给刘赢拉了拉被子,又情不自禁的摸刘赢的脸,却被刘赢一把推开。
“臭小子,睡着了还跟老子置气?”
刘邦笑骂道,又转念道。
“唉,赢儿,是爹对不起你,爹以前不是这样的,,,”
“可是现在,,爹背负的太多了,有时候爹自己都怀疑自己,”
“现在想想,还是以前好啊,白云苍狗,身边一帮好兄弟,每天要么打架,要么唱歌,要么去大嫂家蹭饭吃,吃饱喝足了就继续作乐”
“你爹我啊,说起来还真是幸运,本来想成为信陵君那样的盖世英雄,可是,在大梁那一战,被虎狼秦兵,击碎了所有的骄傲”
“本来以为,跟兄弟们一起吹牛喝酒了此残生,也就罢了,没想到,当上了亭长,还娶了你娘那么好的女人为妻”
“你娘,是个好女人,也是个极厉害的女人呐,,,若不是身为女流,或许她要比项羽还可怕!”
(防杠,吕后要比项羽更隐忍狠毒,就像是毒蛇,项羽就像是狮子,远远看见狮子你就知道得跑,但是毒蛇防不胜防)
“不知道,你相不相信天命,运气这种东西?爹是有些相信了,,”
“曾经有相面之人,相出你母子贵不可言,自那以后,爹就像被人推着走一样,,押送徭役,半路斩蛇,攻下沛县,,,到现在,爹竟然在和项羽那样的怪物争夺天下!”
“我刘季,现在的人地步,不是我刘季有多厉害,而是,冥冥之中,天命厉害呐,,”
“它让高高在上的皇帝血脉,跌落云泥,惨遭屠戮。
它让出身卑微的刘季,腾云而起,入了关中为王。
它让始皇帝的血脉,法统上的天神血裔,跪在我刘季面前投降。
它让被蔑称为黔首的陈王,斩木为旗,揭竿而起,天下影从。
它也让我刘季,跟这个剽悍贼滑,勇猛无敌的项羽,成了兄弟,又成了敌人。
天意弄人呐,,,”
“我想着,我把所有事情都做完,我的后辈,就不必再背负天意,可是,可是,为什么?”
刘邦似是询问,又似乎是在自责,捶着胸口,显得十分难受。
捶胸闷气之后,刘邦的身影缓缓消失在黑夜。
这一夜,刘赢睡的很香,尤其是那个梦。
刘赢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身负上柱国,太子,大将军,秦王等一大串头衔。
刘邦大惊失色,忙问:
“太子意欲何为?”
刘赢对曰:
“陛下意欲何为?欲反邪?”
刘邦气的冒烟,连忙呼唤护卫拿下刘赢。
只见刘赢不紧不慢道:
“我为大汉太子,击霸王,灭匈奴,平南越,抚西域,恩情广施天下,手握天下兵权,朕就站在这,谁敢谋逆?谁又能谋逆?”
满朝文武,一言不发,甚至有许多武将,看着刘邦的眼里冒着光。
“子房,子房何在?”
刘邦如同受伤的雄狮,嘶吼道。
“主公,子房在”
张良出列瓮声道。
刘邦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连忙道:
“子房,你说说,这逆子,是不是要造反!”
只是,下一刻,张良的话,就跟压死稻草的最后一个骆驼。
“主公,陛下英明神武,实乃继承大统的不二之选呐,还请主公早做决断,进位太上皇,此为上上之策!”
刘邦顿时面无血色,嘴唇紫青 颤抖着说不出来话。
“韩信,对,我还有韩信!”
“韩信呢?韩信去哪了?”
刘赢冷笑一声,喊出史官道:
“写,韩信投奔匈奴,坠马而亡!”
刘邦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气,呆坐在皇位之上,不知所措。
刘赢上去一把将其拽了下来。
“是你位置吗你就坐?下去!”
(这是梦,所以不要觉得离谱或者削弱谁诋毁谁,因为这是梦)
坐上皇位,享受百官朝拜,刘赢嘴都快咧到耳根去了。
只是,醒来之后,那种后劲,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现在是梦,未来未必就不能变为现实!这何尝不是上天对我的指使?”
刘赢如是想道,起床收拾之后,有人通禀。
“主公派人送来束脩,请公子今日拜师,还请速速出发!”
所谓束脩,起源于孔子收徒时的学费,就是一条腊肉干。
有人说,孔子不是有教无类嘛?怎么还收学费?
因为如果不收费,孔子就被白嫖早饿死了。
连一条腊肉都拿不出来的,更应该先生存,而不是追求学问。
而且在那个时代,收学费能学到知识,己经是打破了贵族垄断了。
抛开其他的开倒车等目的不谈,在这一方面,孔子是先进的。
身为王子,束脩自然不能跟孔子弟子那样寒酸。
所以打开盖着的布,金灿灿的金饼差点闪瞎了刘赢的狗眼。
前世刘赢虽然颇有资产,但是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金子。
刘赢思索片刻,有些摸不着头脑。
拜师?刘邦到底要让自己拜谁为师?
难道是知道自己昨天去找儒生了今天找个儒生给自己当老师?
刘赢带着亲卫坐上马车,看看刘邦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一行人严肃庄重,刚走了没几步,一辆华丽的马车便行驶了过来。
刘赢连连咋舌,刘邦这老登,是真的会享受,从来不会亏待自己。
这马车豪华得令人发指,金色麾盖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宛如一片流光溢彩的金色云彩,随风轻轻摇曳。
马车的西周,雕刻精美的木质框架在细致的工艺中透出一种无与伦比的奢华。
金子做的各种云纹,覆盖其上,用的什么工艺刘赢都一时想不到。
如果不是那西匹拉车的马,萎靡不振,毛色驳杂,看起来跟驴一样,将会是绝杀的完美座驾。
车子前后两侧,百名甲士威风凛凛,身形矫健,令人望而生畏。
刘赢不禁心里吐槽,要是后世两千多年后,某个脑洞大开的总统,和某个心胸宽广的首相,有如此阵容护卫,岂能遭遇不测?
“赢儿,愣着干什么?来,快上车!老子今天带你去拜师!”
刘邦爽朗大笑道。
刘赢越发疑惑,这老小子,到底怎么想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抱着船到桥头自然沉的心态,刘赢施施然上了豪车。
刘赢坐在车上大大咧咧的这瞧瞧,那摸摸,欣赏这一绝世艺术品。
“你不好奇嘛?不想知道,是拜谁为师嘛?”
刘邦奇怪的看着刘赢,这个年纪的小孩不应该对新鲜事物没反应啊?
“父王吩咐,我从便是了”
刘赢没好气道,汉军阵营中,也就三杰给自己当老师,他服气。
至于刘邦?一介超雄老登,封建帝王罢了。
虽然先生说,刘邦是封建帝王里最厉害的,可是,毕竟还是封建皇帝。
我刘赢可是生在旗下,长在风里,根正苗红,读了快三十年书,风里来,雨里去的硬汉子。
刘邦看着刘赢这副样子就来气,跟老子跟前装什么犊子?
“乃翁跟你说,以后啊,你就跟着子房好好学,咱汉军中,最厉害的人才,当属子房了!”
“那是天文地理,兵法韬略,无一不通啊,尤其是急智,几乎没人比得上!”
刘邦也是很庆幸,张良跟了他,要是跟了别人,他睡觉都睡不着。
刘赢却是心里一惊。
“这老家伙搞什么鬼?让我拜师张良,这不是主动帮我羽翼嘛?他不是喜欢如意嘛?难道,,改主意了?”
“不可掉以轻心,自己拿到的,才是自己的,别人赐予的,随时能拿走!”
刘赢正色回道:
“能拜子房先生为师,自然是极好的,是孩儿的荣幸”
父子两人同座一车,却各怀心事,末了再没说一句话。
不多时,便到了张良临时的宅邸。
刘赢赶忙跳下车,然后想接过束脩,但是那盘金子实在太重,根本端不起来,刘赢讪讪一笑,有些尴尬。
张良得门人通报,连忙赶了出来。
“大王,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呐,快请进!”
只是刘邦并没有跟刘赢一起进去,连车都没有下。
“子房,这个臭小子我就交给你了,要是不听话,你就往死里揍他,就跟自家孩子一样,不要见外!”
刘赢真想啐刘邦脸上,好好好,你了不起你清高,你拿老子搞外交。
张良拱了拱手道:
“大王不必多言,我一定对公子视如己出,倾囊相授!”
刘赢见状,一个滑跪,拜倒在了张良面前。
“刘赢拜见张良先生,今日小子愿拜先生为师,一定尊师重道,不负先生教诲”
“一些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师父笑纳!”
刘赢说的很是诚恳,张良在刘邦心里的份量,比老婆重多了。
虽然不明白刘邦用意,但是张良这个重量级人物的好感,还是很有必要的。
张良看都没有看盘子,气质超凡脱俗,宛若仙人。
一旁的管家主动接过了盘子,他心里清楚,公子清高,但是这一大家子门人都要花销。
“公子不必见外,于我而言,公子本身就是一块稀世珍宝,无与伦比!”
张良轻笑道。
他心里也对刘赢充满了好奇,毕竟刘赢这么小,表现出的才能却远超常人。
刘赢心里爽的要死,看看,人家谋圣说话就是有水平。
再看看刘邦老登,满嘴脏话,时不时掺杂生殖器和交配动词,粗鲁!
“好了,师也拜了,子房,赢儿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刘邦来去一阵风。
张良颔首微笑示意 。
他本来也不是喜欢繁文缛节的人,所以也没有搞那些仪式。
“老登此举,到底是何用意啊?不过跟着张良先生学些东西,自然是极好的,,”
目送着刘邦的背影,刘赢心里思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