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雨还不是很大,落下来像一层细密的雨帘,加上北京气候的特殊性,天色变得雾蒙蒙的。
是个谈恋爱的好景。
“现在吗?”
纪竹的手己经搭上了他的手背,在掌心调皮地挠了两圈,然后被他握住。
“先吃饭。”
还是乘了一段车,雨天的北京和她印象中不一样,人群不再熙攘,就连曾经有点熟悉的街景落在眼里也没有分辨出来。
下了车,工作人员递上来一把透明小伞,他牵着纪竹穿梭在烟雨朦胧的小巷里。
“你喜欢下雨吗?”
好像偶像剧。
他的掌心实实在在地包裹着自己的手,无论从触感上,还是别的什么方面,都让心生愉悦。
这时候他问什么,她其实都只有一个答案:
“喜欢。”
话音落下汪苏泷忽然扔掉了手中的伞,“跑!”
伴随着他一声大喝,两个人拉着手在雨中狂奔起来。沿途路过的商店、行人、汽车,都没有引起他们的驻足,一首跑到一条长坡上,下了坡就是他在北京居住的小区。
步子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纪竹隔着雨水看牵着自己的人。
“喜欢这样吗?”
两个人都没做发型,他的头发完完全全地贴在头上,睫毛还挂着一颗水珠,垂头问她的时候,那滴水珠就顺着眼角从鬓边滑落。
她伸手接住,又从指缝漏掉了,“喜欢。就是好像有点狼狈。”
她将自己同样布满水珠的头发拢到一起,拿手拧了一把,没怎么用力,只拧了点点就不动了,蹙着眉抬眼看他。
“回去再弄。”
嘴上这么说,还是过来帮忙,接过了她拢成一把的头发盘在手上。这时候纪竹己经及时低下了头,他错过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是不是长了,回头我剪掉一些。”
不是不喜欢长发,长发有更多挑选发型的自由,她是嫌长发难吹。
“我给你吹。”
为她做事的时候,他总是全神贯注。拧掉了多余的水,还用手帮她梳理了一下,将头发拨到两边散开。
就是这时,脚下响起清脆的啪嗒一声,积水飞溅,溅到了他的小腿和鞋面上。
汪苏泷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揉揉她的头顶,“等下再玩。”
“好。”
又是啪嗒一声。
汪苏泷警告性点了点她的额头,回应他的是她银铃般清爽的笑声。
“不听话。”
他瞪她一眼,打横抱起作势要这样将她抱回家,就在纪竹不满地胡乱蹬腿的时候将她重重往地上一搁。
积水被两只扑腾的脚打了一地,她的脸上也糊上了泥。
纪竹惊呼一声:“汪苏泷你怎么这么坏!”
“不是你想玩吗。”
汪苏泷扭腰一闪,躲过了被她踢起来的积水,然后趁她不注意又将她齐腰抱起来,换了一处水坑搁进去。
纪竹不满地拽着他的胳膊跳起来,这回他没有躲,就和她一起站在积水里,等着水花溅满自己一身。
他们的鞋早就湿了,原本想带她回去换好拖鞋再出来玩的,她却不依,他拗不过只好陪着她一起玩闹。
己经换了三处水坑了,这回汪苏泷抱着纪竹踩在积水里踏步转圈。这个动作有些熟练,让纪竹感到似曾相识。
“你演唱会上是不是也偷偷这样玩了?”难怪她总感觉唱腾空那首的时候他有点开心过了头。
“是啊,好大的雨。”
纪竹又被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可爱到了,“这么好玩都没人发现。”
去年下雨的两场她都不在,是后面补看的视频才知道的。所以她总念叨着不公平,她没有和他经历过所有的天气。
汪苏泷捏着她的鼻子,目露不满,“没良心,你都不为我心疼吗?”
粉丝都知道担心他冷,担心他在舞台上滑倒,她倒好,日夜期盼着他开演唱会的时候下雨。
就是他自己也会担心被雨影响了演唱会效果,所幸那两场他都完成得很好,没有发生任何失误。
“我会为你骄傲。”
汪苏泷还是不满,“你太严格了小竹子。”
“好嘛,也会有一点点啦。”
“就一点。”
纪竹掷地有声,“嗯,一点。”
然后张开双臂比了个动作。
是“很多很多”。
回到家里的时候两个人浑身泥浆,连脸上都没能幸免,脏兮兮的,拿纪竹的话说,像两个乞讨的小乞丐。
“会不会说话,这叫共患难。”他拿这嘟嘟囔囔的小学生腔调跟她说共患难。
纪竹纠正他:“是没苦硬吃。”
“那你开心吗?”
他想问的是,愿意跟他一起吃苦吗。
但见她眨眼的功夫己经收好鞋子,换了拖鞋拿到里面冲刷去了,连带他的一起。这个总是保持一尘不染的女孩子现在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净的,脸上布满了泥点子,还做着他极少看见她在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