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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子纠缠的震颤沿着神经突触蔓延，楚明昭感觉自己被撕扯成无数光粒子。培养舱的玻璃倒影里，两个萧景珩的身影正在量子化，他们的指尖同时触碰到控制台的红色晶体。
"不要！"声音在颅骨内壁撞出金属回响。楚明昭看见49号残留的量子态屏障泛起涟漪，那些菌丝巨浪的碎片正在重组，像是某种超越三维结构的生命在寻找突破点。
银发萧景珩突然转头，他耳后的机械接口闪烁着幽蓝电弧："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破解基因锁吗？你在我手臂上咬的牙印..."他的作战服领口随着动作掀开，暗红色的疤痕在锁骨下方若隐若现。
楚明昭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个位置，那个形状，分明是三个月前她为了阻止萧景珩启动自毁程序留下的齿痕。但此刻说话的萧景珩，分明是三天前刚完成神经接驳的新生体。
"时间锚点错位了。"黑发萧景珩突然开口，他的虹膜里流转着数据流的光晕，"当两个意识副本同时激活量子协议，时空连续性就会出现裂缝。"他抬手时，作战服袖口滑落的机械臂露出焦黑的灼痕——正是三天前培养舱爆炸留下的印记。
菌丝巨浪突然发出高频嗡鸣，银色孢子在空中凝结成无数棱镜。楚明昭感觉芯片温度飙升到临界点，培养舱里的"自己"正透过液态营养液凝视着她，那眼神像极了在镜面迷宫里看见无数个倒影。
"砰！"
量子屏障突然爆发出刺目光芒，49号的残影在强光中浮现。楚明昭看见那些银色孢子开始逆向生长，菌丝脉络里浮现出人类的面孔——全是实验室失踪的研究员。她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芯片存储区突然解锁了一段加密记忆：三个月前的雨夜，萧景珩浑身湿透地抱着49号的残躯，他的机械手指正从对方后颈拔出沾满银色黏液的芯片。
"你早就知道..."楚明昭的意识流撞进量子云服务器，海量数据洪流中浮现出数以千计的实验记录。每个档案编号都对应着一个萧景珩，他们或年轻或苍老，有的全身机械化，有的只剩下浸泡在营养液中的大脑。
银发萧景珩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他的掌心温度异常冰冷："底层实验室封存着所有意识副本，当自毁程序启动..."话未说完，他的喉间突然涌出银色液体，菌丝从瞳孔深处疯狂生长。
黑发萧景珩的机械臂突然变形为粒子刀，寒光闪过时，银色液体喷溅在量子屏障上烧灼出蜂窝状的孔洞。楚明昭听见培养舱开启的液压声，另一个自己正赤脚踩在满地玻璃碴上，她的指尖缠绕着菌丝凝聚的荧光。
"我们都被困在莫比乌斯环里。"新生的楚明昭轻声说，她颈后的芯片插槽闪着诡异的红光，"你以为的入侵者，不过是倒流的时光。"
菌丝巨浪突然静止，银色孢子组成的人形轮廓缓缓降落。楚明昭感觉颅内的芯片开始共鸣，那些被删除的记忆正在重组——三年前她亲手将萧景珩的脑组织移植到机械躯壳，两年前她看着49号在量子化实验中分解成基本粒子，十个月前她签署了第37次时空回溯协议。
量子屏障突然发出碎裂的脆响，两个萧景珩同时启动的倒计时在视网膜投影上重叠。楚明昭看见银发萧景珩露出释然的微笑，他的机械心脏正在渗出银色液体："这次换我来当锚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