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阳光从防盗窗的锈孔漏进来，在张凡的睫毛上跳成细碎的金箔。他猛地睁眼，手机屏幕的 1,001,314,000元 余额像团金色火焰，将昨夜的绝望烧成灰烬。铁架床的吱呀声中，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和电动车仪表盘在巷口的嗡鸣重叠。
出租屋的墙皮剥落处还沾着赵薇的草莓护发素味道，床头的便利贴写着“水电费327元”，墨迹被潮气晕开。张凡盯着手机里的系统弹窗，金色边框内只有简单的消费返利规则：
【消费返利：每笔消费返还1-10倍（首次消费固定2倍）
当前资产：1,001,314,000.00元】
他摸出皱巴巴的工牌，编号“0729”边缘的毛刺扎着掌心。昨夜在奢侈品店删除赵薇好友时的决绝，此刻化作唇角的苦笑——系统没给他时间舔舐伤口，却用一串数字，把三年的卑微碾成了购房合同上的全款金额。
电动车的仪表盘显示上午九点，张凡打开房产APP，首接搜索“江北嘴壹号院·天璟”388平全江景大平层，售价 150,000,000元。他想起赵薇说过“江景房的飘窗要能放得下我的瑜伽垫”，指尖轻点“全款购买”，余额从 10亿 骤减至 851,314,000元，随即弹回 1,151,314,000元——系统首次房产消费触发2倍返利，300,000,000元 资金瞬间到账。
售楼处的旋转门比万达广场的更明亮，保安盯着他的电动车，对讲机里传来“全款客户”的急促提示。穿高定旗袍的售楼小姐几乎是小跑着迎上来，眼尖地瞥见他手机里跳动的余额，笑容比赵薇朋友圈的精修图更璀璨：“张先生真是大手笔，这套房源的备案章我们马上——”
“先改图纸，”张凡打断她，掏出皱巴巴的笔记本，里面夹着三年前画给赵薇的“理想家居”：飘窗37度角、双嵌入式煎饼炉、阳台流浪猫通道，“玻璃要用防紫外线的，透光率和我电动车挡风板一样。”他指着户型图的保姆间，“这里拆了，改成共享厨房，灶台高度按城中村老陈叔的驼背弧度设计。”
售楼小姐的笔尖在“特殊定制”栏颤抖，却在看见张凡手机里 1,151,314,000元 的余额时，立刻堆出更殷勤的笑：“张先生对细节的讲究，比星芒大厦的王总还专业。”她的高跟鞋在地面敲出急促的节奏，“我们马上安排德国工匠飞过来，煎饼炉用Miele定制款——”
“不用，”张凡摸出从旧手机盒上揭下的卡通贴纸，贴在户型图角落，“就用国产的，耐摔。”签字时，钢笔在“全款支付”处落下，墨迹未干，系统弹窗金光炸裂：
【房产消费成功：150,000,000元
返利到账：300,000,000元（2倍）
当前资产：1,151,314,000.00元】
售楼处的水晶灯在余额跳动的瞬间黯然失色，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张凡手机屏幕上暴增的数字。没人注意到他在备注栏写下：“阳台护栏刻木槿花，间距8厘米，够流浪猫钻过”——那是楚煜芊煎饼摊的旧招牌尺寸，也是他记忆里最温暖的刻度。
午后的阳光炙烤着城中村，张凡蹲在陈叔门前，把烫金房卡放在老人龟裂的掌心。卡片背面印着“星芒阁2801”，角落藏着极小的蜂鸟LOGO：“陈叔，您坐电梯刷这卡，首接到家门口，”他指着手机里的3D装修图，“厨房的煎饼炉是双灶台，您来教我摊葱花饼，比您在巷口支的鏊子宽敞三倍。”
老人摸着房卡上的木槿花刻纹，突然想起张凡送急诊单那晚，膝盖流着血还帮他修漏雨的屋顶。“小凡啊，”他浑浊的眼睛映着手机里的江景，“这房子的玻璃比星星还亮。”张凡笑了，没说这光亮里藏着系统返利的金光，更没说37度飘窗的角度，恰好能避开星芒大厦LED屏上赵薇的钻戒广告。
暮色漫过江北嘴的摩天大楼，张凡站在28楼落地窗前，看着嘉陵江的波光在全款购房合同上流淌。合同附件里，“流浪猫安全通道”“共享厨房预约系统”的条款比任何法律条文都更让他安心。远处，星芒大厦的LED屏正切换广告，赵薇的巨幅海报上，真钻戒在江风中闪烁，广告语“成功，是选择对的人”被江雾模糊。
系统弹窗在暮色中浮现，依然只有简单的返利提示：
【检测到宿主完成首次全款购房
当前资产：1,151,314,000.00元】
没有多余的奖励，没有复杂的权限，只有数字的跳动，和江风穿过毛坯房的呼啸。张凡知道，这串数字买不来三年的真心，却能买来一个不用计算首付的未来——当他在购房合同上签下名字的瞬间，曾经被赵薇碾碎的自尊，正随着系统返利的金光，在388平的江景房里，重新拼凑成带煎饼香气的模样。
而在星芒大厦32层，赵薇盯着窗外的“天璟”楼盘，看见28楼有个身影在落地窗前走动。她摸着无名指的真钻戒，突然发现，那扇透光率与电动车挡风板相同的玻璃，比她见过的任何奢侈品都更耀眼——就像张凡当年在暴雨中为她送的那把廉价雨伞，挡不住所有风雨，却曾是她心中最温暖的港湾。
